第二百零四章 司衡凝相邀
她确实生得极美，那双蓝色的眼眸如同碧海，令人过目难忘。举手投足间带着异域风情，却又不失大家闺秀的端庄。
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宫人，纷纷驻足观望，议论声此起彼伏。
“这司大千金当真是天仙下凡，难怪司将军一直将她藏着。”
“我倒觉得还是咱们朱地女子更有韵味。”
“若她真嫁给四皇子，也算是宫里的一桩喜事。”
听到四皇子三个字，苏沐雨眸光一冷。她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袖，指节微微发白。
这时，她的目光恰好与司衡凝对上。那双蓝眼睛中似有深意，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两人隔空相望，仿佛有无形的火花在空气中迸发。
“走吧。”苏沐雨收回视线，继续往栖凤宫去。
一路上，她的心思却始终萦绕在司衡凝身上。这位来历不明的异域女子，恐怕不会是个简单的角色。她的出现，会不会与昨夜的神秘人有关？
到了栖凤宫，李才人正在院中赏花。见苏沐雨来了，连忙让人搬来软榻。
“苏千金来得正好，我这两日总觉得胸闷。”李才人拉着苏沐雨的手说道。
苏沐雨为她把脉，却发现她脉象平稳。“娘娘最近可是有什么心事？”
李才人叹了口气：“还不是司家的事。”她压低声音，“听说司将军昨日进宫，与帝王密谈许久。”
苏沐雨心头一紧：“可知道谈了什么？”
“这倒不清楚。”李才人摇摇头，“不过司大千金今日就进宫了，想必是谈得不错。”
苏沐雨沉默片刻，开口道：“娘娘不必忧心，好生将养身子要紧。”
离开栖凤宫时，天色已经不早了。苏沐雨让绣儿去打听韩嬷嬷那边可有消息，自己则往御梅园走去。
御梅园里，牡丹开得正艳。苏沐雨独自漫步，思索着这些日子发生的种种。司衡凝的出现，昨夜的神秘人，还有司将军的密谈，这些事情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苏千金。”
一个清冷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苏沐雨转身，只见司衡凝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身后，那双蓝眼睛依旧带着几分笑意。
“司大千金。”苏沐雨微微行礼。
“我听说苏千金医术高明，不知可否为我诊治一二？”司衡凝说着，伸出一只白皙的手腕。
苏沐雨看着那只手腕，犹豫片刻后还是伸手搭了上去。入手的脉象却让她心头一惊——这哪里是病人的脉象？
“司大千金看来身子很是康健。”苏沐雨收回手，淡淡道。
司衡凝轻笑一声：“苏千金果然名不虚传。”她凑近一步，“不知苏千金可曾听说过"北疆明珠"？”
苏沐雨瞳孔微缩？
见苏沐雨不语，司衡凝继续道：“若苏千金有兴趣，不妨晚上来观澜阁一叙。”说完，她转身离去，裙摆在风中翩然起舞。
苏沐雨站在原地，看着司衡凝远去的背影，心中思绪万千。这位司大千金，到底想要做什么？
推开栖凤宫的大门，苏沐雨不由得怔了一下。庭院里的变化令她惊讶。
记忆中杂乱破败的院落已焕然一新，青石板铺就的小径被打扫得一尘不染，两旁种着几株海棠，虽未开花，但枝叶繁茂。廊下整齐地摆放着几盆兰花，娇嫩的叶片上还沾着晨露。就连空气中都飘散着淡淡的药香，混合着花草的清新，沁人心脾。
“苏姑娘可算是来了！”夏荷远远看见她，立刻小跑着迎上前，脸上堆满笑容，“小主这几日总念叨着您呢。”
她一边引路一边压低声音：“这都是托了姑娘的福，如今我们院里的日子可是一天比一天好。以前那些宫女太监见了我们都爱理不理的，现在倒是巴结得紧。”
苏沐雨跟着夏荷穿过回廊，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庭院一角摆放的几个大木箱。箱子虽然封得严实，但从缝隙中依稀可见里面装的都是名贵药材。
这些东西在宫里可都是稀罕物。
“您是不知道，”夏荷伸手推开内室的门，一边给苏沐雨斟茶，一边继续说道，“自从那日您救了我们家小主，宫里上下对我们的态度可是大不相同了。”
她将茶盏递给苏沐雨，眼中闪过一丝讥诮：“那些平日里爱挑三拣四的人，现在见了我们都笑脸相迎，连说话都客气了许多。”说到这里，她轻哼一声，“都是冲着玄明师傅的预言来的。”
苏沐雨轻轻点头，目光落在桌上摆放的各色药材上。这些都是宫中难得一见的好东西，光是那株千年何首乌就价值连城。她吩咐云翠跟着夏荷去看药汤的熬制方法。
待下人都退下后，李才人立刻拉住苏沐雨的手。她的手有些凉，却格外用力，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多亏了姑娘。”李才人眼中泛起泪光，声音微微发颤，“我原以为这辈子就要这样了，整日躲在这偏僻的宫殿里，连出门都不敢。没想到还能有翻身的机会。”
她松开苏沐雨的手，转身走到铜镜前，轻轻拨开衣衫。镜中倒映出那朵栩栩如生的芍药，花瓣上的金光若隐若现。
李才人的伤势恢复得出乎苏沐雨的意料。
那朵芍药花在她背上愈发灵动，花瓣层层叠叠，每一片都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就要破茎而出，绽放成一朵真实的花。细密的纹路中隐隐透着一丝金光，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那朵芍药花真是美极了，”李才人痴痴地看着镜中的倒影，脸上浮现出羞涩的红晕，“每次照镜子都忍不住多看几眼。若是帝王见了，想必也会喜欢的吧？”
苏沐雨从袖中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盒子通体雕刻着精美的花纹，一看就不是凡品。她将盒子递给李才人：“这是新配的脂粉，比上次的效果更好。”
“至于那朵芍药花，”苏沐雨压低声音，凑近李才人耳边，“我特意在其中加入了一些特殊的料子。在夜色中，花瓣会显现出不同的色泽，只有最亲近的人才能看到那层层叠叠的变化。”
李才人听罢，激动得双手颤抖，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她猛地转身，就要给苏沐雨跪下。
“小主使不得！”苏沐雨连忙去拦，却被李才人执意推开。
“若不是姑娘，我在这宫里就如浮萍一般，任人欺凌。”李才人红着眼道，声音哽咽，“这一拜，我是一定要行的。就算姑娘不收，我也要跪。”
苏沐雨见她如此坚持，也就不再阻拦。看着跪在地上的李才人，她心中五味杂陈。宫里的规矩，有时候比刀子还要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