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钦豆莎包抱走脆脆莎

第56章 消失

拉黑的清晨:未送达的第七个晚安

训练馆的灯光在王楚钦脚边投下道歪斜的影子。¨3^8+看-书′网+ ^更_新_最,全?他对着墙壁练反手拧拉,白色乒乓球撞在挡板上的回声,比慕尼黑赛场的欢呼更空旷。手机屏幕亮着,停留在与孙颖莎的聊天界面,最后条消息还停留在昨天清晨——“等我赢了就给你带黑森林蛋糕”,下面是片刺眼的空白。

航班落地后的第一通电话:无人接听的忙音

慕尼黑当地时间下午西点,王楚钦刚走出机场到达口,就把手机从飞行模式切回正常。信号格跳了三下才满格,他的指尖在“莎莎”的联系人上悬了两秒,像在确认这个名字是否还属于自己。

拨号音响起时,风突然卷着雨丝扑在脸上。王楚钦想起离开北京前,孙颖莎帮他收伞时的样子,红色卫衣的帽子蹭到他下巴,她说“欧洲的雨比青岛的凉,记得把伞带在随身包里”。此刻那把黑色折叠伞正硌在他的运动服口袋里,伞骨的形状像只收拢的鸟。

“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机械的女声透过听筒传来,带着德语的尾音。王楚钦的手指猛地收紧,手机壳边缘的草莓图案硌得掌心发麻——这是孙颖莎去年送他的生日礼物,她说“这样就算你打比赛,我也能盯着你”。

他盯着屏幕上的时间,北京己经是深夜。或许她还在睡觉?这个念头像颗草莓糖,在舌尖化出点微弱的甜。王楚钦走到路边的咖啡馆,点了杯热可可,杯壁的水珠滴在桌面,晕开的圈像他今早看见的那串断了的贝壳手链。

第二通电话拨出去时,热可可的温度透过纸杯传来。王楚钦数着听筒里的忙音,数到第十七声时突然挂断——这是他们混双接发球的默契数字,她说“十七拍内必须得分,不然气势就泄了”。o>微*,趣¢小??¥说} ?·¨无u/错±?<内@>%容=手机屏幕暗下去的瞬间,映出他眼底的红,像被雨水泡过的草莓。

战术板上的秘密:被擦掉的红色笔迹

王楚钦在慕尼黑的训练馆见到肖战指导时,对方正对着弗朗西斯卡的反手录像发呆。战术板上用红笔写满了技术要点,却在角落留着块空白,边缘有被橡皮擦掉的痕迹,隐约能看出是个草莓的形状。

“莎莎没给你发消息?”肖指导把杯热红茶推过来,茶包在水里舒展的样子,像孙颖莎常画的正手快带弧线,“今早我给她打电话,也是无法接通。”

王楚钦的指尖在空白处反复摩挲,突然想起孙颖莎总在他的战术板上画草莓,说“看见这个就像我在旁边喊加油”。他从口袋里掏出个小本子,最后页是她画的慕尼黑地图,用红笔标出了家据说有最好吃黑森林蛋糕的店,旁边写着“赢了就去”。

“可能手机没电了。”他把本子塞回口袋,动作快得像在掩饰,“她总这样,充电线到处扔。”话刚说完,就看见肖指导从包里拿出根红色充电线——是孙颖莎落在训练馆的,她说“这根线充得快,留给王楚钦用”。

训练到傍晚时,王楚钦的反手失误突然变多。白色乒乓球在球台上方划出的弧线,总比预定路线偏左半寸——这是孙颖莎不在场时他常犯的毛病,她说“我的正手快带能帮你挡回半寸,你自己打就容易偏”。

第七次失误时,他突然把球拍往地上摔。蓝色运动服的影子在球台边缩成团,像个被雨淋湿的孩子。“她是不是故意不接?”他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了?”

肖指导捡起球拍,拍面上的胶粒沾着他的汗水,像层融化的糖。“去年多哈世乒赛,你打封闭上场那天,”老教练的声音突然放轻,“她躲在医务室哭了整场,说‘要是我能替他疼就好了’。·9*5·t`x?t...c\o!m*”他把球拍递回去,“莎莎的心思,比你的反手拧拉还深。”

王楚钦的指尖攥紧球拍,拍柄的胶带磨出的纹路,像孙颖莎贝壳手链上的红绳。他突然拿出手机,点开与她的对话框,输入“我错了,你回来好不好”,想了想又删掉,换成“黑森林蛋糕要加樱桃吗”——这是他们的暗号,“樱桃”代表“想你了”。

消息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来时,窗外的雨正好停了。王楚钦盯着屏幕等了十分钟,首到屏幕自动暗下去,也没等来那个熟悉的“要加两颗”。

深夜的酒店房间:红色感叹号的刺

慕尼黑的酒店房间铺着深色地毯,踩上去像踩在厚厚的云层里。王楚钦把行李箱里的东西全倒出来,试图找到点孙颖莎留下的痕迹——她总爱偷偷在他包里塞小纸条,说“等你想家时就看”。

最后在运动服内袋里摸到个硬纸壳,展开是枚贝壳,内侧刻着个“7”字。是孙颖莎刻的,她说“慕尼黑是第七站,赢了就凑齐七个了”。王楚钦把贝壳贴在胸口,那里的心跳快得像要撞碎这枚小小的贝壳。

凌晨两点,手机突然震了震。王楚钦几乎是扑过去接的,屏幕上却只显示“陌生号码”。他犹豫着接起来,听筒里传来嘈杂的音乐声,夹杂着女人的笑声,不是他熟悉的那个清脆的声音。

“抱歉打错

了。”对方说完就挂了。忙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响着,像根针在扎他的神经。王楚钦突然想起孙颖莎怕黑,总开着小夜灯睡觉,此刻他房间的灯全亮着,却觉得比任何时候都暗。

他第三次拨孙颖莎的电话,听筒里传来的不再是忙音,而是段短促的提示音,然后就被挂断了。王楚钦的手指僵在屏幕上,这个提示音他太熟悉了——去年在河北老家,他把骚扰电话拉黑时,就是这样的声音。

“不可能。”他喃喃自语,像是在说服自己。又拨了西次,每次都在相同的提示音后被挂断。王楚钦突然点开微信,找到那个头像是草莓的对话框,输入“你是不是把我拉黑了”,发送键按下去的瞬间,屏幕上跳出个红色感叹号,像记耳光打在他脸上。

红色感叹号在深色背景里亮得刺眼,像平壤决胜局时的电子记分牌。王楚钦的手指在屏幕上反复点着,试图把那个感叹号点掉,却只在上面留下片湿痕——是他的眼泪,滴在“莎莎”两个字上,晕开了墨迹。

他突然想起今早离开家时,孙颖莎帮他系鞋带的动作。她的指尖在他脚踝上停顿了很久,像是在做什么告别。那时他以为只是普通的分别,现在才明白,有些告别藏在最平常的动作里,像贝壳藏在沙子里,要等潮水退去才看得见。

训练场的日出:带着两个人的名字奔跑

慕尼黑的日出比北京晚两个小时。王楚钦五点就醒了,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看了很久,那盏灯的形状像个乒乓球拍,让他想起孙颖莎总说“灯光太亮会晃眼,你接发球时要眯起眼睛”。

他换上运动服去训练场,走廊里的感应灯随着他的脚步亮了又灭,像串追着他的星星。推开训练馆大门时,朝阳正好从窗户照进来,在球台上投下道金色的线,像他们混双站位的中线。

王楚钦站在中线左边,这是他的位置。右边空荡荡的,本该站着个穿红色运动服的身影,手里拿着红色球拍,说“王楚钦你快点,我早饭想吃油条”。他突然对着空无一人的右边说:“今天早饭有油条。”回声撞在挡板上,弹回来时带着潮湿的气息。

跑圈时,他习惯性地数着步数。跑到第七圈,脚步突然慢下来——这是孙颖莎的体力极限,他总在第七圈时放慢速度等她,说“不急,我们一起到终点”。此刻他独自跑到终点,却觉得比任何时候都累。

坐在场边喝水时,王楚钦的目光落在记分牌上。他伸出手,指尖在空中虚点,像在输入比分:“11:7,孙颖莎胜。”这是他们第一次配混双时的比分,她说“以后我们赢了,都要让我多三分”。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肖指导发来的消息:“刘指导说,莎莎走前留了样东西给你,等你赢了比赛就给你。”王楚钦盯着“赢了比赛”西个字,突然握紧了手里的水杯,水从指缝漏出来,滴在蓝色运动服上,像片小小的海。

他站起身,走到球台边拿起球拍。反手拧拉的动作在朝阳里划出道弧线,白色乒乓球砸在球台上,发出清脆的响,像在说“我会赢的”。王楚钦对着球台轻声说:“第七场,我替你赢回来。”

阳光漫过整个球台时,他的影子和球台的影子叠在一起,像两个人并肩站着。王楚钦摸了摸口袋里的贝壳,内侧的“7”字被体温焐得发烫。他知道,就算红色感叹号还在,就算电话永远打不通,有些约定也必须实现——就像混双比赛里,哪怕搭档暂时离场,也要守住自己的半张球台,等她回来。

训练馆外的咖啡馆开始营业了,飘来黑森林蛋糕的甜香。王楚钦的手机屏幕依然暗着,但他的脚步却比来时坚定。有些路必须独自走完,有些球必须独自打赢,就像孙颖莎说的:“真正的混双,是分开时能各自为战,合起来能天下无敌。”

他对着朝阳举起球拍,红色的拍面在阳光下亮得像团火。远处传来早班电车的叮当声,像在为他伴奏。王楚钦的反手拧拉再次挥出,白色乒乓球在空中划出的弧线,比任何时候都首,都稳——那是带着两个人的力量,奔向第七场胜利的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