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看是你手快，还是我火铳快！
“孙老板岳丈是缮国公府二管事？”赖尚荣目光剐向孙志康，戏谑道：“管的是马粪还是夜香？也配伸手够盐引？”
孙志康脸上的笑冻僵了，肥厚的手掌在桌下死死攥住袍角。~看/书`屋?晓-税^王/ ·已~发?布_醉￠欣/璋`节`
“赖大人误会！小的绝不敢玷污朝廷法度！只是……只是想着大人为国操劳，些许辛苦钱，权当……权当茶水费！”
他边说边从袖笼里抖出个鼓囊囊的玄色锦袋，沉甸甸往赖尚荣手边推，动作带着股掩不住的谄媚。
“茶水费？”赖尚荣嗤笑一声，随手一抛，袋子“啪”地砸在孙志康面前的菜碟上，油渍溅上他华贵的绸缎前襟。
“这点玩意儿，够买我赖尚荣一句话？”
贾珍脸上的血色“唰”地褪尽，汗珠子顺着鬓角滚下来。
孙志康更是面如土色，嘴唇哆嗦着，半个字也吐不出。
赖尚荣目光钉住孙志康：“江南孙家？丝绸巨贾？你小舅子……上月刚从通州渡口押走的那批苏绣，里头裹的什么玩意儿，真当爷的税警营是吃素的？孙老板，你这生意做得够野啊！”
孙志康如遭雷击，肥胖的身子猛地一颤，“噗通”一声从椅子上滑跪在地，额头“咚咚”撞着冰凉的金砖地面，语无伦次：“大人饶命！大人明鉴！小的……小的只是跑腿的！那货……那货是……”
“是谁的？”赖尚荣截断他，声音陡然转厉，眼神锐利如刀，“史鼎？还是他背后那条见不得光的老狗？！”
“小的不知道啊！”孙志康涕泪横流，瘫软在地抖如筛糠。.求¨书^帮\ \庚*歆.最,筷^
“不知道？”赖尚荣冷笑，目光转向旁边气息陡然绷紧的陈教头，“那这位陈师傅想必知道点？我看你不像是护院，倒像是当家做主的人！怎么？废太子的余孽，如今也改行给人当护院了？”
陈教头瞳孔骤然收缩，搭在膝上的手瞬间紧握成拳，骨节捏得咯咯作响，周身一股凌厉的杀气骤然爆发！
“呛啷——！”贾蓉吓得失手打翻酒壶，碎裂声刺耳。
贾珍更是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扑过来想抱赖尚荣的腿：“贤弟！贤弟息怒！误会！都是误会！这……这孙胖子满嘴胡吣！陈师傅是正经镖局出身……”
赖尚荣一脚踹开贾珍，“滚开！”
他看也不看瘫软的孙志康，只盯着蓄势待发的陈教头，嘴角勾起一抹讥诮，“想动手？试试！看看是你的手快，还是我的火铳快！”
话音未落，赖尚荣己经掏出了一柄短柄火铳。·捖* - ′鰰~颤¨ .勉/费-阅,黩′
陈教头死死盯着铳口，僵持了足足三息，一个转身逃了出去。
孙志康整个人都吓傻了，只知道跪在地上磕头。
“废物！”
不用赖尚荣吩咐，早有宁国府的下人来将孙志康捆了起来。
厅内只剩下瘫软在地的贾珍父子，空气里弥漫着酒气、尿骚味和浓重的恐惧。
赖尚荣整了整微皱的袖口，抬脚就往外走。
“贤弟！赖大人！”贾珍连滚带爬地扑过来，抱住他的靴子哀嚎，“念在……念在往日情分上，饶了为兄这条狗命吧！我……我这就把府里账册田契都……”
“你那点家当，爷瞧不上。”赖尚荣一脚踢开他，“管好你的嘴，夹紧你的尾巴。再敢往盐税这浑水里伸爪子……”
他俯身，拍了拍贾珍惨白的胖脸，“下一个被拖去诏狱剥皮的，就是你贾珍！”
贾珍浑身一软，彻底瘫在地上，裤裆处迅速洇开一片深色水渍。
赖尚荣刚踏出偏厅院门，一个火红的身影就炮弹般撞进他怀里。
尤三姐双手叉腰，杏眼圆睁，劈头就问：“那俩玩意儿哪蹦出来的？是不是给贾珍那老王八搭桥的？”
她身上还带着晨露的凉气，发梢微乱，显然是听到动静一路跑来的。
赖尚荣顺手在她挺翘的臀上拍了一记，惹得她“哎呀”一声跳开，脸上飞红却掩不住关切。
“两条想咬钩的杂鱼，翻不起浪。”赖尚荣揽过尤三姐的腰往怀里一带，手掌不老实地滑进她箭袖衫的下摆，贴着紧实的腰线摩挲挲，“怎么？怕爷吃亏？”
“呸！我是怕你下手不够狠！”尤三姐嘴上硬气，身子却软了几分靠着他，任由他作怪的手在腰间敏感处流连，脸颊染上朝霞般的红晕，“二姐在屋里眼巴巴等半天了……”
正说着，回廊那头传来环佩轻响。
薛宝钗一身淡紫折枝玉兰的锦缎长裙，外罩银狐裘披风，袅袅婷婷走来，身边只跟着莺儿。
她脸上是惯常的端庄温婉，目光却在触及赖尚荣揽着尤三姐腰肢的手时，几不可察地凝滞了一瞬。
“赖大人安好，三姑娘。”
薛宝钗福身见礼，目光扫过偏厅方向隐约的狼藉，“方才似乎有些喧闹？宝钗来得不巧了？”
赖尚荣看向薛宝钗，似笑非笑：“处理了几只不识趣的苍蝇。薛姑娘寻我有事？”
薛宝钗连忙开口说
道：“昨日大人提及盐务新章，家母与兄长商议后，深感大人高义，特命宝钗将此物送来，聊表薛家襄助朝廷、追随大人整顿盐务的诚意。”
她示意莺儿上前打开木匣——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十几本深蓝封皮的册子，纸页泛黄，墨迹沉沉。
“这是薛家三代行商，积攒下的江南七十二府水路陆路关隘密要，何处河道湍急暗礁，何处关卡盘查疏漏，何处仓廪易于周转……皆详录在册。”
薛宝钗语气郑重的说道：“此乃薛家安身立命之本，今日献与大人，只盼大人掌舵盐务时，能少些波折，多几分顺畅。”
她抬起眼，目光清澈却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然，“宝钗斗胆，只求大人给薛家一个‘协办’的名分，无需独占鳌头，但求入局。”
赖尚荣的目光在那厚厚一摞密册上停留片刻。
薛家这次，是真下了血本！
赖尚荣笑了，笑容里带着掌控一切的玩味：“好大的手笔！薛姑娘既然表现出了诚意，那我今晚就到我府上详谈吧！”
薛宝钗惊喜不己，说道：“宝钗……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