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第 55 章

周氏遭了许远山责骂,这赏红宴就成了明芩一手操办。她似乎是决心要办个轰轰烈烈的大宴起来,除了明蘅、明枢这些明家亲眷,三王爷、福安公主、长乐公主等等同许家沾亲带故的贵胄们一个不落。一时许家府邸里当真是衣香鬓影,客似云来。


容梦溪虽说自己只是重伤风,没什么大碍,但病去如抽丝,至今仍是偶尔咳嗽两声。许家大张旗鼓的宴席她自然不能不出面,和明蘅在院子里坐了会儿,咳嗽就变多了。


明蘅道:“你也别硬撑,都知道你被许家‘磋磨’得不成样子,如今该见的也见过了,不如回房去吧。”


容梦溪并不是个拿自己的身体做戏的性子,但这宴席上定有些鬼蜮伎俩他们皆是心知肚明,实在放心不下明蘅单独在这里。


明蘅朝不远处指了指:“长乐公主也在,我找她去。许家便是有什么算计,总不能把她也算计上。”


容梦溪左右看了看,悄声道:“也不只为这个。今天钱鸣英也来了,你知道么?”


自打出了青棠的事,钱鸣英在公主府里老实了好一阵。如今福安公主应当是盘算着也算风平浪静了,总不能一直拘着他,借着花朝节让他出来活动了。


“这可是难得的机会,青棠她们有些打算……我觉得也挺好。你也知道,许家如今是一门心思巴结福安公主,嘿,我偏要他们偷鸡不成蚀把米。”容梦溪一边说,一边又咳了几声。


明蘅道:“她们有什么打算是用得上你出面么?若没有,只管让她们去做就是了,就算有,让我来可使得?你还是别硬撑了。”


容梦溪被料峭春风一吹,身上有些发起冷来。她这病好容易好得十去七八,也担心再生反复,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叫来了青棠两人嘱咐几句,让锦奴扶着自己先回去了。


长乐正走了过来,“咦”了一声:“梦溪怎么了?”


“她病还没好,撑不住在外头吹风,先回去了。”


“嗳,我还说来找她说话呢。要不然我们去她院子里玩儿吧,彩绸也挂了,一直在外头吹风看雪的也没什么意思。”


长乐说走就拖着明蘅要走,明芩的丫头绿腰正巧迎了上来,笑盈盈道:“殿下、王妃娘娘可要去湖上泛舟?咱们府上的鉴心湖有亭台石桥,如今这薄雪中最是动人,好些客人都说要去,我们少奶奶已经让人把小舟划出来了。”


长乐来了兴致:“不错,你们那鉴心湖当真是颇有妙处。”说着拽着明蘅就朝湖边走去。


明蘅道:“殿下,如今尚算春寒,水边还是少去吧?若是我们也像梦溪那样落水了可就不好了。”


“哪里那么容易就落水了,他们说是小舟,其实是四平八稳的小船,你就放心吧。”长乐挽起明蘅的手,“喏,咱们这样上船去,来个‘铁锁横舟’。包管不会有那些话本子上的事。”


明蘅被她说得一笑。这话倒也是这个道理。就算许家想让她“落水”,只要挽紧了长乐公主,许家有什么本事只让她落下去不成?


上得船来,只见春雪细碎,鉴心湖上烟笼雾罩,岸边梅花疏影横斜,湖心亭上的青瓦映着一层薄雪,确实景色宜人。


长乐公主指着远处的石桥道:“他们男宾的船都划到那儿去了。咦,他们要钓鱼么?走,我们也凑凑热闹。”


明蘅觉得钓鱼这事实在没什么热闹,正要开口劝长乐几句,忽然听得“砰”的一声闷响,接着便是男子醉醺醺的呼喝:“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撞你爷爷我的船!”


跟着又是七嘴八舌的嘈杂叫嚷,接连几声撞击此起彼伏传了过来。


明蘅定睛一看,石桥左右几艘男宾的游船竟然你撞我、我撞你,摇摇晃晃都翻倒起来。有一艘小船——兴许就是最早出声的那醉汉——在里头左一竿、右一竿,似乎不撞翻这几条船不罢休,唯有一搜大点的画舫和他们隔了些距离,兀自岿然不动。


远远看去,这应当是许远山和三王爷坐的船……沈宗芳却似乎不在上面。


难道这落水的计划不是冲着她,而是冲着沈宗芳他们来的?


他们落水了又能怎么样,坏了清誉?


明蘅有些好笑的在心中思量,一转眼就见长乐公主踮着脚尖看那几艘船上人仰马翻的模样看得津津有味。


明蘅暗道,就算不知道许家想做什么,终归让他们做不成就是了。她伸手拍了拍长乐,狡黠地笑道:“都乱成这样了,不如我们索性再找些乐子?”


长乐双眼亮晶晶地跟着她手指一看,就看见了那艘安然无恙的画舫。她笑着一拍手:“好得很,咱们让三哥也与民同乐去。”


说着就从船娘手上夺过竹蒿,用力一撑,小船恰似离弦的箭一般窜了出去,在湖面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朝着画舫的船尾就撞了过去。


明蘅没料到她手脚这么快,眼见就要撞上画舫了连忙匍匐在船上,抓稳了长乐道:“小心!”


“哗啦”一声!那画舫剧烈摇晃起来,许远山一个踉跄扶稳了栏杆,原本就在栏杆边聚精会神看着湖面乱象的三王爷一个不察,竟从栏杆边上一路翻下来,直挺挺滑进了湖里,吓得他手忙脚乱大喊大叫起来。


那画舫被这样一撞,往前推动了眼看就要倾覆的一艘小船,接连几下水推舟行,有几艘本就摇晃着不稳的小船真个翻了个彻底,有几艘却正好被包夹住,稳稳停在了湖上。


明蘅趴在船上抬起脑袋一看,沈宗芳正在其中一艘船的船头打量她,就放下心来。长乐把竹蒿还给船娘让她稳了船,望着像是掉进了沸水锅里的鸭子一般胡乱扑腾、大喊大叫的达官贵人们笑得直不起腰来——明蘅看着有几位大人好像真抓到了湖里的鸭子。


一时许家人呼喊着救人、落水的人惊慌失措的呼救、湖中受惊的鸭子声嘶力竭的喊叫——以及长乐的捧腹大笑,在鉴心湖的上空交织成一片,久久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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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


我得去学凫水。


明蘅在心里暗自发誓道。


-


沈宗芳在听得那醉汉出声时,心里已是先敲起了鼓。他当真是没料到许家狗急跳墙到这个地步,做事竟然这样粗暴起来——落水?亏他们想得出来。湖里就这些人,难道他不知道追查里面的蹊跷?


除非他们有把握他查不了……


沈宗芳微微凝眸,立即伏低身体,对飞光道:“想法稳住船身,不能掉进水里。”


飞光和逝川一个带了人去船头船尾稳住船,另一个几个起落,朝那些刻意撞来的船只上跳了过去。


奈何水面终究不像平地,再有什么拳脚功夫也难施展出来。眼见这小船摇晃得越发厉害,沈宗芳忽然听得一声惨叫——他倒还能听出来是他三哥——接连几声“咚咚”的撞击声,小船“吱嘎”一声渐渐平稳了下来。


沈宗芳起身一看,果然三王爷正在水里张牙舞爪,再一转头,笑倒在甲板上的长乐旁边趴着的不是明蘅是谁?她昂着一段白玉般的脖子也在四处打量,和他四目相对,就放心的笑了笑。


沈宗芳在心里笑着摇头。这也是个亏她想得出来。


飞光和逝川都回到他身边,飞光摇了摇头,看来是没能在这片混乱中找到起头的人。


沈宗芳往水里一看,几位官员他是懒得救,三王爷么……许家的画舫到底没有倾覆,早有船夫下水要捞他上去了——他要是别这样张牙舞爪的惨叫,应当是已经捞上去了。


再一瞧,水里还有个眼熟的苦主——呛了好几口水还在竭力浮浮沉沉的明枢。


沈宗芳记得明蘅对这个大哥仍是有几分敬重,加之当初云崖书院和浔阳侯府之事,他也认为此人虽是迂了些,算得上忠直君子,便对飞光歪了歪头,示意把他先救起来。


明枢不谙水性,幸好刚落水没一会儿就被飞光救了上来,没什么大碍,但二月天里冰冷的湖水还是灌了个饱肚。他一边咳个不停,一边挣扎着爬起来要对沈宗芳道谢。


沈宗芳有些好笑地看了看他落汤鸡似的行礼,对逝川道:“去把我那件鹤氅给明公子拿来。”


明枢忙推辞道:“不敢,我——阿、阿嚏!”


“你放心穿着吧。上了岸换了干净衣裳找人拿给逝川就是了。”


他这样一说,明枢也不好再多推辞,只得先裹了鹤氅在身上。


上了岸,许家的仆人们早等在了岸边,引着落水的众人去厢房先换了衣裳。


明枢随着一个管事也朝厢房走去,不知怎的,两人越走越偏,就连明枢也生了疑心,迟疑道:“这位小哥——”


突然,他们身后的假山传来了一声轻响。


明枢毛骨悚然地停步低喝道:“谁?!”


假山后窜出来几道黑影,那管事也面露凶相就要过来抓住明枢:“对不住了,明公子!随我们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