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镜中幻影

玛莎拉蒂急刹在青云观山门前，轮胎在青石板上擦出两道黑痕。*x·i?a,o·s+h/u,o.n_i!u\.`c~o.m\

舒小辉扶佟紫嫣下车时，发现她足尖点地的姿态变了——

像古装剧里的大家闺秀，每一步都精确到三寸金莲的尺度。

更诡异的是，她走过的地方，青苔会暂时变成铁锈色，三秒后才恢复鲜绿。

"灵脉具象化。"冯煜涵用丝巾缠住流血的手掌，指缝间漏出的血珠坠地时竟凝成微型八卦，"她的细胞正在量子态和经典态之间震荡。"

钻石腕表表盘突然裂开细纹，她皱眉拍了两下，"电磁场也乱了。"

道观朱漆大门上的铜环自动叩响三声，门缝里飘出檀香混着硫磺的古怪气味。

开门的不是道童，而是个穿jk制服的少女，双马尾上系着五帝钱，百褶裙下露出画满符咒的安全裤。

"青云子师叔在炼丹房等你们。"少女嚼着泡泡糖，吹出的粉色泡泡啪地炸在舒小辉鼻尖上，"这位姐姐身上好臭，像在福尔马林里泡了三百年。"

佟紫嫣突然伸手掐住少女脸颊，力道大得让对方面容扭曲："小妹妹，你右肩趴着的吊死鬼，舌头快舔到你耳垂了。"

她松开手时，少女脸色煞白，因为确实有个半透明人影正趴在她背上，吐出的长舌己经发黑。*e*z.k,a!n?s`h/u-._n¨e·t\

炼丹房的铜炉烧得通红，青云子背对门坐着，道袍后襟用金线绣着幅倒置的太极图。

舒小辉注意到老道士的影子在火光中分成了七道，每道都在做不同动作——有的掐诀，有的翻书，最右边那道甚至在对镜贴花黄。

"三才锁魂阵撑不过子时。"青云子的声音带着三重回声，像三个不同年龄的他同时在说话。

"五通神本体己经嗅到紫嫣丫头的气味，现在太阴之庭的投影正在..."

铜炉突然爆出团蓝色火焰，在空中凝成北京城的微缩模型。

舒小辉看见无数黑点从三环向二环移动，每个黑点都是个穿红嫁衣的慕红棉分身，而城市中心赫然立着扇青铜巨门，门缝里渗出的黑雾正吞噬着国贸三期。

"镜像入侵。"冯煜涵的钻石耳钉在蓝光中泛着冷芒，"现实世界正在被太阴之庭覆盖，就像..."

她突然卡住，因为佟紫嫣己经走到铜炉前，伸手触碰火焰模型，指尖穿过国贸大厦时，整栋建筑突然扭曲成骷髅形状。

"我知道门在哪。"佟紫嫣的声音空灵得不似人类，"朝阳公园湖心岛，水下七米。"

她转身时，舒小辉惊恐地发现她左眼瞳孔变成了钥匙孔形状，"每次我做梦，都能听见湖水拍打门环的声音。-精?武_晓?税¨网· ·耕￠辛^嶵+全\"

青云子终于转身，舒小辉倒吸冷气——老道士的右脸己经腐烂见骨，左脸却年轻如二十岁少年。

"五通神在加速侵蚀现实维度。"他指向佟紫嫣心口，"这丫头现在是活的'门钥匙'，而舒小子你..."

铜炉"砰"地炸开，火星在空中组成卦象：上艮下坎，山水蒙。

舒小辉突然想起《周易》里的注解——"匪我求童蒙，童蒙求我"，对应的正是他与佟紫嫣初次相遇的场景。

她在"紫嫣阁"餐厅教训偷工减料的厨师，而他被辣椒呛得涕泪横流。

"双向选择。"冯煜涵的香奈儿外套无风自动，露出腰间别着的七把迷你桃木剑，"五通神选中你们不是偶然，而是..."

她的手机突然响起《清心咒》铃声。

接通后传来实验室助理的尖叫："冯总！培养皿里的太岁肉全部消失了！监控显示...它们在往朝阳公园方向蠕动！"

舒小辉的银针从袖口滑出，自动排成北斗七星阵型："所以现在要组团去刷水底副本？"他试图挤出个笑容，却比哭还难看，"我连游泳圈都没带。"

青云子突然剧烈咳嗽，吐出的血痰里裹着颗牙齿。

那牙齿落地后竟长出蜈蚣般的细足，飞快爬向佟紫嫣，被她一脚踩碎，发出指甲刮黑板般的锐响。

"子时前必须封印青铜门。"老道士的年轻半张脸开始迅速衰老。

"方法有三：一是彻底毁掉'门钥匙'..."他看了眼佟紫嫣，"二是有人代替她成为新钥匙..."

"三是干掉门后面的房东。"冯煜涵己经给手枪换上刻满经文的银色子弹，"我选三。"

她突然把舒小辉推向佟紫嫣，"你俩负责开门，我负责和那老色鬼讲讲物理超度的道理。"

佟紫嫣却摇头："门后是我的梦境领域，只有我能..."

她的话被突然的震动打断，道观地面裂开缝隙，无数苍白手臂从地底伸出，每只手腕上都戴着冯氏集团的员工id卡。

jk少女踹开一只抓向她脚踝的手："师叔！地缚灵都暴动了！"

她甩出五帝钱击退另一只手臂，铜钱嵌入腐肉时发出油炸般的滋滋声，"要不要启动'那个'？"

青云子颤抖着从道袍里摸出把青铜钥匙，柄部铸成彼岸花形状："去我卧室搬镜子。"

他看向舒小辉，"明朝万历年间的古董，照过魏忠贤的上吊绳。"

等少女扛来等身高的铜镜时，舒小辉才发现镜面是倒置的——里面的青云观飘着鹅毛大雪，而他们几人的倒影都缺了某个部位。

佟紫嫣没有心脏，冯煜涵少了左手无名指，他自己则没有影子。

"水月镜花阵。"青云子用钥匙在镜面划出血痕，"能送你们进太阴之庭的夹缝，但记住..."

血痕突然变成条蠕动的红蛇，钻入镜中，"在镜子里，欲望会实体化，想吃红烧肉就会冒出锅灶，想杀人就会..."

"长出凶器？"舒小辉看着镜中的自己腰间突然多出把唐刀，"这设定怎么像盗梦空间混搭寂静岭？"

佟紫嫣己经把手按在镜面上，波纹荡漾中，她的倒影突然开口："快来呀~"声音甜腻得不像人类，"水底下可暖和了~"

冯煜涵突然拽住舒小辉后领："先解决个小问题。"

她指向佟紫嫣的左手无名指——那枚假翡翠戒指正在融化，露出里面包裹的黑色玉片，"这是什么？"

舒小辉的血液瞬间冻结。

他想起潘家园那个驼背老头诡异的笑容，和那句"清代老坑翡翠，专保姻缘平安"。

"长生玉的碎片..."青云子的拂尘突然自燃，"五通神早就在你们身边布局了！"

镜面突然剧烈波动，佟紫嫣的倒影伸出手，一把将三人拽了进去。

最后一刻，舒小辉听见jk少女的喊声："记住！镜子里所有液体都是..."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他们己经坠入冰冷刺骨的湖水中。

水下七米处，青铜门上的蟾蜍门环正对着他们眨眼，铜钱状的瞳孔里映出无数个扭曲的倒影。

而最可怕的是，门缝里渗出的不是黑雾，而是鲜红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