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十六章 如何出府

一句一句的话,就像是一记又一记的重锤,砸在宋归年的心里。


司寒说的没错,但是他已经习惯了当一颗棋子。


这么多年,他一直在父亲的恩情和压迫中挣扎着生存。


一方面他怨恨着父亲对他的利用,一方面又无论如何都放不下他对自己的救命之恩。


可是如今这层纸被司寒捅破的时候,他居然前所未有的感觉到了一种释然。


司寒说,他该还的债已经还完了,他不欠父亲什么了。


宋归年抬起头看向窗外,过去多少年的时间,他一直被锁在这个院子里。


他并不是不想出去看看,只是拼命压抑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不愿意去面对而已。、


从前从没有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宋归年想着,或许司寒说的没错。


他确实应该,试着走出这间小院,他应该,出去看看。


宋归年沙哑着声音道:“你说的对,但我不应该离开王府。”


他回头看向司寒,这时的他,眼里才真正有了属于自己的光芒。


“你走后,我会派人护送你到安全的地方。”


司寒的目光一眨不眨地看着宋归年,“那你呢?”


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宋归年露出一个释然的笑,“我想在摄政王府里,重新夺回属于我的东西。”


“我不想做棋子,我想做,在王府里下棋的那个人。”


司寒目光略微一滞。


她能猜到宋归年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是……想要世子之位?”


宋归年:“是,走出去的方法有很多。我想弄清楚这偌大的王府里到底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我也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才让父亲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虽然在司寒的私心里。她还是想让宋归年和她一起离开。


但是她明白,对宋归年来说,这其实是最好的一种选择。


而对自己来说,离开才是最佳的做法。


她不应该感情用事。


在这一刻,司寒真真正正地感觉到,自己和宋归年是一模一样的人。


他们曾经都被困在一个牢笼里。


但是他们终究有能够逃离的那一天。


司寒将桌上的那盒糕点提回了自己房里。


既然要走,她想着,应该给宋归年留下什么东西。


可是到这个时候,她才发现除了自己的医术,并没有什么拿的出手的东西。


正巧此时阿竹从门前经过。


司寒招了招手,唤他进来。


阿竹:“少夫人,您找我?”


司寒点点头,在心里琢磨了一下语言,而后问道:“我想给少爷准备些东西回赠给他,你觉得……什么东西合适?”


这问题可是一下子把阿竹问住了.


"这个……"阿竹挠了挠后脑勺。


他也从未送过别人什么东西,也是第一次见少爷亲自送东西给别人。


哪里能知道回礼应该怎么送。


忽然,他像是想到什么,眼神倏忽一亮,“我母亲之前跟我说,若是真心送人东西,贵不贵重倒是其次。”


“只是真心最要紧。”


真心?


司寒微微垂下眼睫。在心里将这两个字翻来覆去地念了几遍。


阿竹说的不错。


宋归年特意为她要来宫里的糕点,是他的真心。是因为她喜欢吃。


那么宋归年最需要的又是什么呢……


他从小就活在深宅大院里。甚少见过外面的光景……


司寒霎时间想到,若是能带他出去看看,宋归年应当会很开心。


“阿竹,你可有什么办法,能让少爷出府?”打定了主意,司寒忙问道。


“少夫人,这……”阿竹面上露出为难的表情,“王爷担心少爷的身子,一贯是不让少爷出门的。”


听阿竹这样说,司寒的眉间难免染上几分失望之色。若说是宋归年因为自己的身体不愿意出门也就罢了。可如今是摄政王亲自下的命令……估计难以违抗。


正打算想想有没有什么别的法子的时候。


却听阿竹道:“我想起来了!”


“少爷小的时候还不像现在这样性子沉闷。那时王爷也是不让他出去。可少爷偏偏在王府偏门旁的墙上凿了个洞出来。有的时候,还会拉着我出去。”


“只是时间太久了,也不知道那洞如今还在不在。”


凿了个洞?


司寒噗嗤一下子笑出声。


这不就是狗洞吗!


虽说他没见过宋归年小时候的样子,但是听着阿竹的描述,也能想象出那时的画面。


小小的白团子,趴在地上,一扭一扭地往洞里钻。一遍钻一边还要小心翼翼地看着周围,生怕有人会发现。


说不定冬日里的时候,还会因为衣服穿的太厚,半个身卡在外面,半个身子卡在里面。只得压低声音让阿竹帮忙。


一幕幕的场景在司寒脑海中浮现,越想越是觉得宋归年小时候当真是有意思。


竟然还有这样顽皮叛逆的一面。


司寒心中打起了坏主意。


虽说小时候的宋归年她无缘得见,但是她可以看长大之后的呀。


想到宋归年以他现在的身形,若是去钻狗洞……


光是想想司寒就止不住笑。


她轻轻咳了两声,强压下自己唇齿间差点漏出来的笑声。


佯装镇定道:“你去瞧瞧那洞是不是还在。若是还在,回来告诉我一声。”


知道司寒这样说,就是打定了主意要将宋归年带出去。


阿竹也很是高兴,毕竟宋归年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有踏出过府门半步。


这一夜,就连做梦,司寒梦中的场景都是小时候的宋归年趴在地上钻洞的样子。


不知是不是她的笑声太大,居然惊动了长大后的宋归年。


梦里的他冷着脸对她道:“司寒,什么事这么好笑。”


司寒一听这话,就被吓醒了,一下子坐起来。


偏头一看,却见宋归年端着一盏茶,搬了把椅子,坐在她床边。


司寒一下子就清醒了,连忙将一边的被扯过来盖在身上。


“你……你怎么在我屋子里?!”


宋归年挑了挑眉,端着茶盏的手略微一顿。


随即道:“你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了?都已经近午时了。”


午时?司寒心中一惊,连忙看向窗外的天色。


果然,日头已经近乎落满整个窗棂了。


自己这一觉,居然睡了这么久……


但是现在不是纠结睡了多久这件事情时候啊!


“那这跟你随随便便进我的屋子有什么关系?”


“我还以为你是个正人君子,没想到居然是个梁下小人。”司寒小声地嘟嘟囔囔道。


宋归年勾起嘴角嗤笑一声,“阿竹晨间来找你,说是要回你的话,结果怎么唤你,怎么敲门,里面就是没动静。”


“吓得他跑到我这里,喊着说你晕倒在房里了,要我进去看看。”


司寒一下子也有些不好意思。


在王府里,她的精神总是紧绷着,所以醒的也早。


可能是昨日终于解开了一点心结,心情也好了不少。


所以这才睡过了头。


看出司寒有些不自在,宋归年道:“我去外面等着,起来一同用午膳?”


司寒点点头:“嗯,我更衣洗漱之后就过去找你。”


“吱呀”一声,房门被宋归年带上。


司寒终于维持不住刚刚强行装出来的镇定,尴尬直冲头顶。


脸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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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度越来越高,司寒把自己整个人都包在被子里,一点缝隙都不漏。


睡过头,还被以为是晕倒了。


这样的事情,也太尴尬了吧!


原本她还想看着宋归年出糗,怎么这戏还没看到,自己就先唱上了……


司寒猛地掀开被子坐起来。


双手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试图将上面的红晕拍打进去。


暗自在心里安慰自己。


没事,没事,不就是睡过头还被发现了嘛,谁还没个这样的经历了。


她就不信宋归年就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事情。


如此想着。司寒成功说服自己,又哄着自己去洗漱了出去。


还没进宋归年的屋里呢,就问到一股浓郁的饭菜的香味。


肚子一阵咕噜噜的叫。


司寒这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一点饥饿感。


进去一看,桌上林林总总,加上糕点,一共整整九道菜。


因着只有她和宋归年两个人吃。所以菜的分量并不算多,但是胜在十分精致,一看就是用心做的。


司寒眼睛都看直了,不肯将目光从菜品上挪下来。


“今日是什么日子……怎么这么丰盛?”


宋归年一怔,见司寒的样子当真不似作伪。


这才反应过来,司寒应是真的忘记了。


但他还是问了一句:“你真不记得了?”


这倒是一下子把司寒问住了。


司寒想了想,今日不年不节的,能是什么日子。


是以她犹豫着轻轻摇了摇头。


却看见宋归年眉峰一挑,“我倒是没见过,有人能将自己的生辰忘记的。”


这话一说出来,司寒这才恍然。


算算日子,今日确实是自己的生辰。


“你怎么知道……”


宋归年沉默了一会儿,不好意思说自己其实是特意去翻看了她的生辰八字。


只是说道:“换庚帖的时候看过一眼,所以就记得了。”


似乎是怕司寒不信这般的说辞,还特意加了一句,“当日在祠堂,你不是也记得我的生辰吗?”


“我那也是看见了觉得眼熟……”司寒如是说道。


两人还未成婚的时候,对彼此可谓是不见都生厌的。哪会去仔细看对方的八字。


一个在现在看来还有些荒谬的想法,不动声色地划过司寒的心头。


再看看宋归年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


算了,还是给他留点面子。


不过,宋归年能记得自己的生辰,司寒心里还是很开心的。


细看桌上这些菜,每一道都是司寒平日里爱吃的。


只是她从未对宋归年,或是对阿竹说过这些。


所以……这些全都是宋归年自己心细,一点一点看出来的。


要说心中没有动容显然是不可能的。


这些一点一滴的事情,她都放在心里。


席间,两人说着话,气氛更是比以往融洽许多。


有那么一瞬间,司寒只觉得,自己和宋归年,就好像是一对凡世间最平凡的夫妻一样。


相敬如宾。


这样的感觉一直持续到宋归年问出的那一句话。


“听阿竹说,你让他去看看以前偏门墙边那个洞还在不在?”


司寒一下子被汤汁呛住,光顾着让阿竹去看了,怎么就忘了让阿竹别告诉宋归年呢!


“你问这个,是想做什么?”


司寒当然不能说自己其实有一点点私心,就是想看宋归年钻洞。


所以她还是端着脸上的笑意,“你在这王府里,待了这么多年,我带你出去逛逛,怎么样?”


宋归年一愣,难怪一早上阿竹的神色就怪怪的,时不时盯着他傻笑一声,问也不说是什么事情,原来是在这里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