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十五章 你应该离开

这一次,宋归年的沉默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久。


司寒心里明白,他其实是在做抉择。


不想让氛围就这么僵持下去。司寒主动说道:“阿竹说你给我准备了东西。”


语罢眼神往食盒那边看了一眼,问道:“就是这个?”


给人送东西这事,是宋归年头一次做。


他只是知道司寒生气了,而且是因为他。


宋归年不想让司寒心里难受,又想起她上次在宫宴上对那些点心爱不释手的样子。


听阿竹说,民间百姓,若是丈夫惹了夫人生气,都是要送些礼物哄自家夫人开心的。


或许是因为这一句话正正好好地戳在宋归年的心窝上。


他当即就想着,或许他也应该给司寒送个礼物。


然而当司寒真正过来,看到他准备的东西,一本正经地问他,这东西是不是给她准备的时候。


宋归年突然萌发出一种不自在的感觉。


而且没由来得从心底涌上一股紧张感。


会不会……司寒根本就不喜欢他送的这个礼物。


会不会……司寒根本不会收下这些。


会不会……司寒觉得他这种做法实在幼稚……


是以面对司寒的问题,宋归年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但宋归年分明看见,在得到自己肯定的回答之后,司寒眼中骤然漾起的笑意。


司寒打开食盒的盖子。一盘一盘精巧的点心整齐地摆放在里面。


一下子愣在原地。


这些点心,居然与她那日在皇宫里见过的别无二致。


心下觉得惊讶,司寒轻轻捻起一块,送到唇边,小心地咬下一小口。


味道竟然也是一模一样。


只是宋归年如何能从皇宫里拿出来这么多的点心……


惊喜之余,司寒目色中浮现出一丝疑惑。问道:“这点心,竟与宫里的分毫不差,你是在宫外专门找师傅做的?”


此言一出,司寒就觉得这事不可能。


且不说,宫里的东西,哪那么容易就被外头的人仿出来。就说这要是真能做出来,宋归年又如何能将味道描述的如此精细。


难不成还是把宫里的厨子绑了出来……


果然,司寒此言一出,就见宋归年摇了摇头。


“不是,上次我见你喜欢吃,所以昨日……我就找陛下要了一些。”


昨日?这些时日,司寒虽说不想搭理宋归年,但是后者有没有出门,还是进宫这样的大事,司寒还是知道的。


这人分明几日都待在院子里不曾出去过。


哪里能找陛下要一些。


想到这里,司寒秀眉一挑,显然没打算放过宋归年,问道:“少拿这话搪塞我,当我没长眼睛不成。”


见司寒似乎有愠色,宋归年心下一时间有些慌乱。


自己已经因为之前的事情惹了司寒不快,好心想送个糕点,不想还是惹了司寒不乐意。


连忙说道:“不是……我不便出门,所以是让阿竹带了我的信,转交给陛下的……”


看宋归年的样子不似作伪。想必应当是没有瞒她。


只是宋归年能直接与陛下通书信这事是她没想到的。


就连臣子的奏章,都要走六部审批之后,才能递到御前。


宋归年能这样……


似乎是看出司寒心有疑虑,宋归年主动解释道:“我自小体弱,又被收养。少年时,父亲时常带我入宫,陛下年长不了我几岁。”


说起少年时的事情,宋归年眼底都泛起了一些笑意。


“那时陛下还不是太子,只是一个普通的皇子。父亲与陛下议事的时候,我常被带到御花园玩耍。”


“就是在那里,遇见了陛下。”


“年少的情谊最是单纯,彼此都把对方当作自己最好的朋友。”


寥寥几句,司寒却能想象出,宋归年小时候曾经历过的那些舒心自在的时光。


难怪他对当今陛下如此了解,原来是自小的情分在里面。


“原来是这样。”司寒说着,又忍不住咬了一口手里的糕点。


果然,吃了这些甜的东西,心情都好了不少。


宋归年原以为司寒吃了点心,就能大发慈悲地放他一马。


然而,司寒可不打算把这件事情就这样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现在可以说了?你执意要瞒着,不让我知道的事情,到底是什么?”


宋归年见实在是没办法敷衍过去,心下暗自权衡,而后郑重道:“我希望你可以尽早离开王府。”


此言一出,司寒怔了怔。


只觉得刚刚飘起来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放下手里的点心,司寒抿了抿唇,问道:“这是你的意思,还是……”


宋归年暗自在心里叹气。


还是说道:“是我的意思。”


“但这不是我们之前就约定好的吗?你将我医治痊愈,然后,我就准你离开王府。”


见司寒还是没有动作,宋归年道:“你难道真的想就这样在王府里过一辈子?”


随着宋归年一句一句的话说出来,司寒却不知自己该作何反应。


按理来说,她听到这些话,应该高兴才是。


可是……为什么如今,她却觉得心脏像是被谁攥紧了一样,难受的她难以呼吸。


原来不知何时,她已经将这方小院当成了自己的家,她其实……并不想离开。


而且……而且宋归年的病,还没有完全好起来,她不能离开。


给自己找到了理由,司寒立时道:“你的病还没有完全好起来,我不能走。”


宋归年看着司寒的目色深沉。


“其实你知道,我的病已经快好了。”


“你一向果决,你知道,离开王府对你来说,才是最好的选择。”


宋归年这句话其实说的没错。司寒也明白,自己不该感情用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越到这种时候,她却越发不愿意去想那些事情。


就好像是在刻意逃避一样。


她说宋归年总是有事情瞒着她,她又何尝不是在欺瞒自己。


欺瞒自己,其实宋归年在她的心里,没有那么重要。


“为什么?”司寒还是问出了口,她直觉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让宋归年突然提起这件事情。


最难说出口的事情都说出来了,宋归年接下来的话其实就顺畅了很多。


他一口气将之前父亲给他说的话统统都告诉了司寒。


司寒听罢,长睫垂下,看不清她眼底的情绪,却听她说道:“那你之前的病情,又是怎么回事。”


说到这里,宋归年有一瞬间的停顿,但最终,他还是决定将所有的事情和盘托出。


“药是父亲给我的,嘱咐我每日吃下去。”末了,他又补充道:“不过是为了看你于我的身子是否还有用处罢了。”


“父亲说,那道士告诉他,只要吃下去,我病情加重,那就说明你对我再无半点作用,留着也是碍事。”


这种迷信之说,落在司寒耳朵里,司寒只觉得摄政王此人实在是愚昧无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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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让宋归年的身子出这样大的差池。分明就是这药所致。


“那你为何,又要一直瞒着你父亲,病愈的事情。”司寒问道。


这个问题她之前问过,只是宋归年不肯说,后来司寒觉得这可能是父子间的事情,也就没有多说闲话。


可她如今不得不问,她直觉这件事情与她有关。


宋归年眼见着都到这个份上了,也不必再替自己的父亲隐瞒什么,随即说道:“你以为你的医术暴露之后,他还能放你离开王府?”


司寒一愣,她确实没想过这个问题。


“我知道父亲的性子,他向来把自己的命看的比什么都重。若是你有这样的本事,只怕他不会轻放了你。”


“若是按照你我先前所约定的,那等你出府之日,等着你的,可就是他的追捕。我是无论如何都瞒不过去的。”


听他这样一说,司寒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这件事情的严重。


可这一连串的事情下来,她心中还是有一种强烈的,怪异的感觉。


就好像是被绳索缠住了一样。被人操纵。无论她怎么选,迎接她的都是万劫不复。


如果说她嫁进摄政王府是一个巧合。她也就认了。


可是那道士如今又提出要将她置于死地……


司寒只觉后背一阵一阵的发凉。


这世间这么多人,八字与宋归年相合的人不止她一个,为什么偏偏就是挑中了她。


为什么无论宋归年的身子是否安好,她都会走进一个死局。


她不信巧合,不信天命。


她更愿意相信,就是有人,在背后推动这一切。


而摄政王府,就是专门给她准备的坟墓。


可如果她是棋子,那么执棋的那个人是谁。


是为摄政王出谋划策的道士……抑或是,执意要与她合作的若微……


有些话不必说的太明白。宋归年看司寒这样子就知道她已经想到了所有的事情。


“所以,你必须离开这里。”宋归年道。


“王府里远比你想的更加肮脏,更加不堪。”


司寒深深吸了口气,平复一下自己躁动的心情,这才说道:“我明白了。”


可她不傻。


她能猜到,宋归年现在让她走,必然是做好了要自己抗下所有事情的打算。


“我走可以,但是你必须和我一起走。”


宋归年不语,偏头看向窗外:“司寒,你还有你的未来,可是我没有。”


“父亲留着我的性命,还有用,他不会杀了我。”


司寒上前两步抓住宋归年的手腕,眼眶微微泛红,“你不应该,被困在这里。”


没有撕心裂肺,也没有歇斯底里。可是宋归年能将司寒心中的坚持听得明明白白。


“宋归年,你真的甘心一辈子被困在这个囚笼里面吗!”


“就因为那个人曾经救了你,你就唯他是从?”


“这么多年,他对你并不好,他利用你,逼迫你。”


司寒:“宋归年你清醒一点!你要还的债,早就还完了!”


这一句话落在地上,没有人去接。


“摄政王他有多残暴不仁你不是不知道。有多信那些风水玄学之说你也不是不知道!”


“若是有朝一日,他又听信了哪位大师的话,说要了你的性命,你给是不给!”


司寒的声音微微颤抖着,最后几乎是乞求一般轻声道:“你的性命,你的命运,为什么要交给别人。”


“我不想做棋子,你也不想。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