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七章 穿心煞

“这是……”司寒转头看向阿竹,正对上他亮闪闪的眼睛。


“这竹简上的字,都是少爷一个字一个字写的呢。”


司寒复又低下头看了看,与之前见过的笔迹确实别无二致。此前倒是从未发现,宋归年竟是这样细心。


平心而论,嫁过来这些日子,她其实没受什么苦头。她心里都知道,这一切还要归因于宋归年对她的庇护。


“那我晚膳的时候,亲自去向少爷道谢。”


阿竹笑眯眯地应了,又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原本也想帮些忙,但是不识得几个字,所以……”


司寒挑眉微笑,“怎么没帮忙,你不是帮我把这些书都收拾了吗?”


听着司寒的夸赞,阿竹满脸涨的通红,连连摆手道:“这都是我作为下人分内的事情。况且,少爷这些年一直郁郁不乐,做什么事情都没精神,也是我没用,照顾不好少爷……”


越往后说,阿竹的声音就越发低了下来,“我笨手笨脚的,也不聪明,少爷说的话我也时常听不懂,更不能陪少爷聊天让他开心一些。”阿竹似是懊恼一般地拍向自己的脑袋,“要是我读过书,是不是……”


司寒知道阿竹这是钻了牛角尖,轻声打断他道:“阿竹,你有没有想过,你对于少爷来说是什么样的存在。”


阿竹:“我……我不就是一个少爷的小厮嘛,自入府就一直服侍少爷。”


司寒:“可是我看的出来,你是少爷身边最信任的人,你真心实意地对少爷,想让他的病赶紧好起来,这些他其实都知道。”


“或许你在少爷心中的分量,比我还要重呢。”


此言一出,阿竹忙往后退了两步,脸上的红晕直直往下蔓延去,连连摇头,“我这种卑贱之躯如何能与少夫人相比,我……”


阿竹话还没说完,就被司寒打断。


“但是你希望少爷能好起来不是吗。那你又为什么希望少爷好起来呢?”


阿竹答道:“少爷平日里对我那样好,况且少爷是个有本事,有才华抱负的人。我自然盼着少爷能好起来,他不该被困在院子里的。”


司寒:“你看,你也知道这个道理。谁对你好,你就要回报给谁。少爷也是人,他也是一样的。他能感受得到,谁是真心实意待他。所以阿竹,你在他心里的分量,一定不是你想的那样。”


阿竹扬起他那涨的通红的脸颊,眼神中仿佛含光一样开口问道:“那……那少夫人的意思是,少爷也会希望我过得好吗?”


司寒唇角漾起盈盈笑意,拍了拍他的脑袋,“当然。你也是少爷心中很重要的人。”


听得此言,阿竹顿时喜笑颜开,不复之前那副苦闷的样子,恢复了他平日里的朝气。


司寒见他从死胡同里走出来,便对他说:“去问问少爷,请他赏脸尝尝我做的药膳,晚膳的时候我亲自端过去。”


阿竹这才兴高采烈地传话去了。


司寒又在书房里转了转,这里的书被摆放地整齐有序,封面上都是一尘不染。可见是每日被人细心打扫。也足可见宋归年有多重视这个地方。


司寒今日提出要给宋归年做药膳,也是为了感谢他为自己做了这么多。


这人虽是面上看着冷的吓人,实际上比谁都细心。


从书房出来后,司寒又回到宋归年卧房里给他拔了针。这才去了灶房,在里面忙活了好一阵,清点出现有的食材,又到药房去拣选了些温补的药材。


这药膳还是母亲在世时教给她的,说是学会了以后做给自己夫君吃,这样两人就可以长长久久。


司寒对母亲的这番说法一向是不怎么相信的。不然以母亲这么好的手艺,父亲又怎会抛下她们母女这么多年不知所踪。


没想到兜兜转转,阴差阳错,她还是为她的夫君亲手做了这药膳,只是……到底不是心爱之人。


这药膳中含着的,也不是像母亲说的那样,全是爱意,而只有单纯的感激之情。


一道道精致的菜肴被做出来,阿竹过来帮她端了送去宋归年屋内。


进去时,宋归年已经在饭桌旁坐下了,只是看着有些莫名的局促和尴尬,这些情绪被掩饰在他阴沉沉的脸色中,不仔细看还真是看不出来。


司寒挑眉问道:“少爷这么早就准备好了,看来是很期待我今天做的药膳了?”


面前的人嘴唇稍动了动,深沉的目光看向司寒,又转向一旁的阿竹,“是阿竹……”


然而,看着阿竹那扬起的眉梢,宋归年这半句话到底是没说下去,似是放弃了一般道:“是,我确实盼着你来。”


这时,阿竹在一旁搭腔道:“是呢,我方才跟少爷说少夫人您要亲自下厨的时候,少爷高兴地就差能站起来了。依我看,少夫人还真是少爷的福星呢。”


司寒望向宋归年的目光饱含着调侃的意味,故意问道:“是吗?少爷真这么期待我的手艺?”


眼见着阿竹在这边编着胡话,宋归年却也没再反驳,只是说道:“既然来了就放下东西赶紧吃。”


司寒眼见着已经把人逗到了这个地步,再说下去,宋归年浑身都要炸起毛,这才坐下让阿竹把菜端上来。


一盘一盘的菜肴被摆上来,精致之余又散发着丝丝浅淡的药香味,闻起来让人心安。


司寒亲自为宋归年盛了一碗汤,“你尝尝看合不合你的口味。算是感谢你为我准备的书房。”


宋归年接过来,用勺子舀了一点,先浅浅试了一口,眉眼间闪过一丝惊艳,继而又喝了一口。


这才说道:“不错。”


司寒:“我做了这么一桌子的菜,你就这么两个字就想把我打发了?”


听得此言,宋归年眉心微微一闪,掠过一丝笑意,“没想到你配出来的药不怎么样,做的药膳还算不错。”


那笑容及其浅淡,但还是被司寒敏锐地捕捉到了。


“行吧。”司寒拿起筷子,暗暗思忖道,想要从他嘴里听到一句夸人的话怕是指望不上了。再怎么说出口也要带上一句损人的话。


席间,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这话,虽然大部分都是司寒在说,宋归年在听,偶尔出言应个一两字。倒也显得气氛融洽,丝毫不觉尴尬。


不过司寒能感觉到,宋归年的心情好了不少,至少偶尔能窥见一点点微不可察的笑意。


用完膳后,已是夜幕低垂,摄政王身边的侍从却在这时进来通报道:“少夫人,王爷请您到正堂去一趟。”


闻言,司寒一愣。自她入府,除了处置乔姨娘的那一日见过摄政王以外,她与摄政王再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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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交集。


原以为能一直相安无事到宋归年痊愈放她出府,却不料摄政王突然要见她。


略想了想,司寒试探地问道:“王爷可说了,让我去是什么事情?”


侍从却道:“王爷只说让少夫人去正堂,旁的小人一概不知。”


宋归年眉心微皱,推着轮椅到司寒身边,沉声道:“我陪你去。”


却不料那侍从在宋归年动作之前将他挡了个严实,面上恭敬,但却也不容置喙道:“王爷说了,只让少夫人一人去见。”


宋归年眉间登时染上了一层厉色,“你的差事当的倒好,还要拦着我见父亲不成?!”


司寒却在这时上前轻轻拍了拍宋归年的肩膀,示意他没事,随后才道:“我更了衣即刻就过去。”


虽说心里直觉不会有什么好事,但是也不能违逆摄政王的意思。


侍从听了这话才退到门外,“还请少夫人快些,王爷还在正堂候着呢。”


宋归年眉间厉色未散,对司寒说道:“父亲找你许是与我的事情有关,这半月来,我的身体好了不少。”说着,又顿了下,才道:“若是他问起我的身体情况,不必实话实说,就说我的病虽有起色,但也只是表面上的。”


司寒不解,若是为了问宋归年的病情,又何必遮遮掩掩,便问道:“为何不能说?我看王爷确实是盼着你的身子能好些的。”


宋归年对上她疑惑的眼神,轻声冷笑道:“他希望我好,可不见得希望你也能好。”


这话宋归年不说司寒也知道。只是她确实没有想到,摄政王居然会提出要见他。


“无妨,说到底我也是明媒正娶进来的。况且他这么在乎你的身子,顾忌着这个估计也不会多加为难我。”


宋归年还是有些不放心,复又叮嘱了一句,“无论他说什么,你只说我的身子不是那么容易就康复的。如今仍是姓名垂危。”语罢他抬眸,与司寒目光相交的眼瞳沉静如水,里面有一些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情绪。


司寒知道宋归年这是为她好,顺从点头道:“我明白了。”


一路跟着侍从来到王府的正堂。这是她第二次踏出宋归年的那一方小院。上次还是在处理乔姨娘的事情,只是那时走的匆忙,倒是没有好好看过这摄政王府中的景致。


因着宋归年的身体不好,不便有人打扰,故而这偌大的王府,宋归年的院子是在最里面的一个。也是最清净的所在。


自古以来巫术医术不分家,虽说司寒一贯不喜这些巫医迷信害人,但多少也了解些风水之说。单说这摄政王府所在的地方,就是个钟灵毓秀,得集万千灵气的地方。


而摄政王府正堂,也就是摄政王所住的地方,自然是这气运最佳之所在。


可奇怪的地方在于。宋归年所住的地方,房门竟然是正对着院门的。因着她从来不信这些迷信之说,所以此前她从未将这事放在心里。可这一路走来,司寒能感觉到,摄政王是个极其讲究风水玄学的人。


这样的一个人,又如此重视自己的义子,真的会将宋归年的院子设计成那个样子吗?


司寒略一思忖,不寒而栗。


如果是有人故意而为之呢?有没有一种可能,这容易引起“穿心煞”的布局,就是专门为宋归年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