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六章 漆章

司寒边说着,边在足三里,三阴交,阳陵泉等穴位上一一扎上针。


又细细查看了一遍,确定没有任何偏差之后,司寒抬起头,却与宋归年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难怪方才一直觉着有一股莫名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原来是宋归年。一时间愣住,却听见后者问道:“这东西要扎多久?”


听见他的声音,司寒慌忙收回与他相接的视线,“一刻钟就好。”


“左右无事,你这样坐着也无聊,要不我给你拿本书看看?”司寒说着,正好看见不远处桌上放着的那本书。


随即站起身,准备拿给他,却不料就在刚刚拿起那书的时候,忽听得宋归年冷声呵斥道:“别碰那个。”


司寒指尖一颤,一时没拿住,手中的书掉落在地上,连忙去捡时,却见书中掉落出来一封信。


还未启封,倒是这信上的漆章勾住了司寒的目光,莲花纹样,煞是好看。却也让司寒觉得眼熟,似乎是在哪里见过。


没等她想清楚,宋归年阴沉着一张脸将那封信从她指尖抽走,“别碰我的东西。”


司寒见宋归年神色不对,恐怕这信对他来说是很重要的东西,确实是自己不小心。


司寒抿了抿唇,“抱歉。”


宋归年将信放到枕头底下,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把那本书递给我。”


一句话说的别别扭扭的。


司寒噗嗤一声笑出来,也不知宋归年这拧巴的性格到底是怎么养出来的。明明就是觉得自己之前说的话太过生硬想说些什么缓和几分。却也说不出口,只能用这样的方式表达出来。


也不揭穿他,司寒将书递给宋归年。后者接过来翻了没几页,忽然问道:“前几日我让阿竹把书房挪了一半的位置出来,你若是需要,可以把你带来的那几箱医书放进去。


这倒真是在司寒的意料之外。


且不说按照规矩,她一个女子嫁进来是不能有书房的。就说若是可以有,又有哪几个人家愿意把书房给一个女子用。


世俗对女子的要求从来都是三从四德,相夫教子。就连她母亲,又何尝不是饱受世人非议。


像摄政王府这样的大户人家,对女子的要求本就更为苛刻。更别说是共用少爷的书房了。


是以司寒根本就没想到宋归年居然可以为她做这件事情。


宋归年见她一脸惊诧,蹙眉问道:“怎么?阿竹没有同你讲么?”


司寒这才想起来,前些时候阿竹是来说过些什么,只是那时她还沉浸在给宋归年拟的医方里,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能改改的。随意应了一声就过了。


没想到阿竹竟是来说这事的。


“那我晚些时候就把书搬过去。”司寒眼里的笑意深达眼底,“多谢少爷为我考量。”


宋归年:“不必你自己搬,一会儿我让阿竹过去帮你。”


司寒笑眯眯道:“那我还是要去谢谢阿竹了。”


宋归年目光沉沉盯着她一言不发。


司寒:“自然还是少爷待我最好。”


这话之后,宋归年才像是心满意足一般将视线从司寒身上收回来。


司寒忍不住想笑,但是直觉告诉她若是现在笑出来,宋归年一定会再次用那种吃人的眼神看她。


于是索性站起身,“我先回房了,一会儿再来拔针。”


出门之前,不放心地又转身补充了一句:“千万别自己拔了啊。”


宋归年莫名觉得司寒对他的态度似乎不一样了。初见面的时候把他当做高高在上的少爷,


可她现在嘱咐的话,就好像是在对着一个孩童一般。


宋归年眉心微动,想反驳自己决计不会做出这样的事,却只看见司寒消失在门外的背影。


垂下眼睫,宋归年看着自己的双腿,感受着这重新恢复寂静的房间,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


以往他总是把自己关在房门里,连窗户都封的死死的,好像这样,就能隔绝外面那些人对他的议论。


但是这短短半个月的时间,他竟然觉得,这样的死寂到底是没什么意思。


他好像,还是喜欢有个人在自己耳边陪他说说话。


然而对于宋归年的想法,司寒可谓是一概不知。她兀自往自己屋子里走去,想着正好趁此机会好好收拾一下从家里带来的书本古籍之类的。


母亲的离世太过突然,她嫁进来的也过于匆忙。一些东西根本就没有好好清点,母亲的遗物她也还没有整理过。


见她一个人在屋子里收拾,阿竹十分有眼色地过来帮忙。


司寒指了指墙边的箱子,说道:“你看看,这里面应当都是一些医书,直接搬到书房里去就行。”


阿竹听话地走过去,打开箱子略一翻了翻,说道:“那少夫人若是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吩咐我。”


司寒应了声,继续低头收拾着东西。


眼前的箱子里装着她母亲的遗物。


想到母亲,司寒的情绪渐渐沉下去,连呼吸都变得轻缓。


“咔哒”,司寒打开箱子的锁扣。里面尽是一些零散的物件。


司寒略翻了翻,忽然之间,目光触及到了一个熟悉的东西。


是一封信,漆章是莲花纹样。


想到自己先前在宋归年屋内看到的那封信。司寒终于明白当时那点熟悉的感觉是源自于哪里。


原来她之前就在母亲那里见过这种莲花纹样的漆章。


这应当是一封寄给母亲的信,只是母亲那时病重,是没有精力拆开这封信的。


在司寒的印象中,能给母亲寄信的人寥寥无几。虽说她曾在宋归年那里见过这莲花纹样。但是她十分确定,宋归年此前决计不会认识她母亲。


故而这信的来历也就不甚明了。


司寒心中起了好奇,拿着小刀将这漆章撬开,从里面拿出信纸。


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股异香,香味很浓,司寒觉得新奇,她倒是从未见过能散发出香味的信纸。


司寒凑近信纸,仔细嗅了嗅,闻着倒像是西域那边的香料。她此前也曾听说,西域中有些部族会将信纸放在有特制香薰的屋子里熏染。直到信纸染上香薰的味道。


而且家家户户的香薰料都是自己配制的,这样一来,倒显得写信寄信这事有一种格外的郑重感。


可若说这信是从西域寄过来,母亲似乎从未与西域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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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有什么交集。


司寒打开信,想看看里面到底写了什么内容。


然而,意料之外的是,这信中的文字她从未见过,约莫是西域那边的文字。


一个字都认不出。


竟然真是从西域那边寄来的信。


司寒觉得奇怪,什么人会在母亲病入膏肓时寄来这样一封信,母亲在时从未提过。故而司寒也不知母亲是否曾有过打开它的念头。


司寒将这信好好装回信封里。想着以后若是有机会,可以找个精通西域文字的先生帮着看看。毕竟是母亲的遗物。


将这信放在妆奁中,司寒又将其他的东西归置了。


这时,阿竹也从书房中回来了,眉眼中全是活泼的笑意,“少夫人,书房已经收拾好了,您要不要去看看?”


司寒站起身,阿竹正是藏不住事的年纪,就差把期盼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这些天的相处,司寒倒是很喜欢阿竹这样的性子。


左右收拾的也差不多,司寒索性站起身,跟着阿竹出去,她倒要看看,宋归年又在书房里给自己准备了些什么东西。


阿竹为她推开门,说道:“少夫人,这就是少爷的书房了。”


司寒跨进屋内,迎面而来的就是一股子书墨的香气,闻着让人舒心宁静。司寒打量着这屋子里的陈设。黑檀木制的书架一列列排放得整齐。司寒轻抚上去,触手就是打磨后的黑檀木专有的温润。


随手从架子上取了一本史书,粗粗翻看,发现这上面竟是被写满了批注。


这字虽说笔力不足,但犹如飞鸿在天,自有一番骨气。看得出这书的主人是个要强的人。一面一面看过去,每一面都被写的满满当当。史书上记载的每一个事迹都被细细分析过。


司寒不知觉看的入了迷,写这批注的人,无疑是个博古通今,能针砭时弊的人。


阿竹这时凑过来道:“这是少爷十七岁看的书呢,少爷一贯喜欢读书,偶尔也喜欢在上面写写画画的。”


这样深刻的文字竟是宋归年十七岁时写出的?司寒心下一时惊异,从这批注中,司寒能感觉到宋归年那时的意气风发,豪情抱负。虽说身在病中,但是仍然对未来,对他自己充满期待。


再想起宋归年坐在轮椅上的样子。


这样一个骄傲而惊才绝艳的天才,本可以拥有一番属于自己的广阔天地,却因为病痛困囿于这方寸之地……宋归年变成如今这样并不算意料之外的事。


倒是让司寒很是佩服。


她曾见过病重之人,缠绵病榻,痛苦不堪的时候,甚至会想要就此离开人世。但是宋归年不一样,他的眼里就好像是有一团火焰,虽然微弱,但是一直支撑着他走下去。


司寒能理解他,宋归年不信命也不认命。他是个就算是老天爷想收走他的命,他都要与之争一争的人。


放下手里的书,司寒继续往前走去。


这书房中的书约莫有几百本,比她想象中要大很多。再往里走,司寒看见自己带来的医书占满了整整三个书柜。每本书还贴心地用竹简做了个坠子挂在上面,垂下来方便让人取看。


司寒托起一枚竹简,上面的笔迹很是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