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第 84 章

东方持趴在床边,看汗如雨下的周漫,着急的问:“师姐这是在破阶吗?”


元凡摇头,不是破阶,是外入气息在干扰她。


东方持小声询问:“怎么办啊?”


“没事,过了北定地界就好。”


闻言,东方持才放下心,去外面施法让飞羽再快些。


北定地大物博,即便他用尽灵力催动船,也只快上一时半刻,云流激流,月升日出,直到,七日后才彻底过了北定边缘。


周漫的状态果然好了,东方持惊喜万分,瘫在地上睡着了。


元凡站在甲板上发呆,思绪万千。


左满贯看他一人便过去陪他,正是嬉笑打闹的年纪却经常沉着脸,好似有天大的重担压在他身上一般,少年老成,让人亲近不了半分。


“你是不是担心玄鸣会啊?”


元凡没有回答,左满贯便以为是如此,笑眯眯的宽慰他,“哎呀,玄鸣会说到底就是一个祭祀,咱就当去凑凑热闹嘛,别那么大压力。”


“左姑娘,左前辈可和你提到过玄鸣会认识的朋友?”


“啊?”他问的突然,左满贯一愣,挠了挠头回想,流云从身侧穿过,满天绯色,眼前的少年眸子如潭水深暗,让人捉摸不透,她摇了摇头。


上一次的玄鸣会在十七年前,他师父三甲,百年来参加玄鸣会上金榜三甲的唯一散修,名动一时。


元凡握着腰间的剑,两长一短,他身量高压住了剑长,正义凛然的姿态,迎风而立,万道霞光将他映照的像修为高深的剑士。


左满贯听到他轻飘飘的声音,“我师姐说会带我去风云城,帮我登青云梯。”


“那多好。”她应和他的话,看他神神叨叨的样子撇了撇嘴,弄不懂他要做什么,决定还是去找东方持玩。


——


周漫是被冷醒的,昏昏沉沉往甲板上去,空气中带有水气,吹在脸上是湿润的黏腻,腥咸的味道挥之不去。


她撑着围栏看远处的鱼肚白,光线柔而朦胧,晨雾忽远忽近,忽浓忽淡。


她看着雾白的光一点点抹上鲜艳的颜色,似黄似橙,似红似粉,雾气下是忽明忽暗的水光。


她盘腿坐在椅子里,脑袋靠在椅背上,闭眼享受阳光浴,和去沧霁城一样,只是这次边上少了时也。


没人煮茶,披衣竟还有点不习惯。


休息够了,她打坐调息,运行周天。


神思回笼,听到窸窸窣窣的声响,她收气睁眼,三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神态各异。


周漫:“吃饭了?”


闻言,三人同时松了口气。


东方持洋溢着笑脸扶她,炫耀:“师姐师姐,元师兄做的饭可好吃了。”


“我要吃三碗!”


周漫感觉有半辈子没吃饭了,上桌就一门心思只吃饭,风卷残云,元凡见状默默地起身再去加了两个菜,还好风屿给的东西里有菜有米,时也备的柴米油盐还剩,不然他们只能啃又老又硬的馒头了。


东方持盛汤倒茶,鞍前马后。


左满贯吃完了呆边上看着,叹为观止。


“不加了,够了。”周漫拦住再度起身的元凡,喝完汤搁下碗,心满意足的拍拍脸。


蛇妖一口精气把她灵海搅的天翻地覆,但因祸得福,灵海现在坚固充盈。


收拾完,四人在甲板上看云霞。


临川,四面环海,位西方临海,一望无际的海域,富庶之地,商人趋之若鹜。


照交派就在天熙海的一座小岛上,四面临海,维护一方安宁。


郁掌门正值壮年将海域管理的井井有条,郁间柳还是少主,听说迟迟不愿接任门主,气的郁门主天天训斥。


周漫没想到这么快就见面了,她那骄傲自满的未婚夫,听说至今没有娶妻。


“郁前辈和我姐姐,左前辈是同窗,好期待啊。”


东方持擦着枪,满脸期待。


左满贯抱着竹筐,叹了口气,“郁叔叔哪哪都好,就是太傲气了,娶不着媳妇。”


“啊?郁前辈很挑剔吗?”东方持疑惑,枪都不擦了,直勾勾的看着她等答案。


左满贯:“好些年前,夫人为他相亲,听说是位才德兼备的女子,结果被人打了出来,说他是个榆木脑袋,不通诗文的地痞流氓。”


元凡:“怎会如此?”


郁家百年世家,就连旁支的公子小姐都学诗作文,堂堂郁少主怎么可能不通诗文,定然是装模作样惹人家姑娘不悦。


周漫撑着脑袋听着他们聊天,眼皮子打架,困得迷糊。


——


“独出门前望田野,月明芥麦花无雪……”


周漫小声呢喃,脑袋一偏没了下文。


不出意外又是看着诗集睡着了,这已经不知道是她第几次拿起诗集然后睡着了。


虽然她每次都说因为苍行山蓝天白云,青山绿水,风轻云淡太舒服才睡着,但每次周泽叫她书房去看,她以“诗文寄情山水”为借口理直气壮拒绝待在书房。


周泽就在她对面的田里插水稻,一抬头看人脑袋偏挂在椅子上睡得沉,手里的诗集要掉不掉,风一吹书翻了几页。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继续把手里的几株水稻插好,然后出了田。


远处走来一位女子,身着杏色的衣裙,手里拿着一件披风,黑发编成长辫挽了侧发髻,一支简单的玉簪挽着,不施粉黛也清丽漂亮,她递给周泽手帕,看了一眼周漫的方向,小声问:“又睡着了?”


周泽手脏,就着她手擦了擦额角的汗,轻声说道,“是不是该给她找再简单些的诗集?”


“小满只是学她喜欢的罢了,又不是要做满腹经文的仙门才女,何必如此严苛。”


女子轻声娇嗔,转身走向周漫。


周泽笑着叫她,“颜轻,你总说我娇纵,看你才是真的娇纵。”


“嘘。”颜轻示意他噤声,轻手轻脚的给周漫披上披风。


一阵冷风袭来,诗集吹落,周漫一个寒颤醒了,含糊不清的叫,“嫂嫂。”


周泽弯腰捡起诗集:“醒了就回家吃饭。”


周漫揉着眼睛起身,哼哼唧唧的抱怨,“都开春了怎么还这么冷。”


轻颜给她理了理睡乱的头发,温柔的问,“下次多穿件衣裳,嫂嫂给你做件袄子好不好?”


周泽:“下次在家玩吧,别跟着我跑了。”


周漫不好意思的耸了耸肩,强行挤在他们中间,本就崎岖的小路因为她非要挤更难走了,她却乐在其中,歪歪扭扭的往两人身上倒去,混不吝的犯浑,“嫂嫂不用给我做袄子,给我做桃花酥就好,哥下次去哪补苗还得叫我,陪你是次要的,主要是山水之间看诗集才有意境,我刚都记住了两句呢。”


闻言,周泽饶有兴致的看向她,“哦?哪两句?”


“春露雨添花,花动一山春色。”


颜轻夸赞:“一字不差,我们小满真棒!”


周泽认真问,“以前都不爱看,怎么突然就一定要学诗?”


说到这周漫就来劲了,放开了他们跑前面去,叉着腰拦住了去路,气势汹汹的说,“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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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间柳,说我山野村妇,不懂这些高雅之物,日后与我毫无共同语言!我若非嫁不可,他就当请了尊神供着。”


“他说我什么来着,对对,是‘眼前道路无经纬,皮里春秋空黑黄’,气死我了!”


周泽看她气的横眉竖眼,拉住了要安慰的颜轻,不气反笑,他琢磨着小姑娘气的不是人家骂她,气的是人家骂了自己没听懂,请教了别人以后才知道意思,于是自己气自己才痛下决心要学习诗词。


“好他个郁间柳,你等着我遇到了他一定好好教训他,让他亲自给你赔罪。”


“谁要他赔罪,你赶紧把婚退了!”周漫叫着,满脸都是嫌弃,“像他这种‘眼睛长在屁股上,只认衣冠不认人’的高门子弟,我高攀不起!”


颜轻小小的“哇”了一下,笑着说,“小满都会引句了,好厉害啊。”


周漫被柔声细语的一夸,脸一红,“嘿嘿”的笑着挠头,全然忘了自己刚刚还在生气。


——


“阿嚏!”


风凉,周漫打了个寒碜,耳边传来风铃声,风拂过耳畔,带着一阵桂花香。


她坐在秋千上呆呆的看着眼前的浴缸,宁诽正喂鱼,嘴里念念叨叨,估摸着又在和鱼说话。


青苔小院只有他们俩,故而十分安静。


过了一会,宁诽抬头看他,“又和小柳吵架了?”


周漫忍不住抱怨:“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一天甩脸色,叫他赶个鸭子,你猜他怎么着”


她跳下秋千,眉毛一横,眼睛向下看,嘴角一扬,端着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夹着嗓子说,“你怎么不去找你的左钥哥哥,东方姐姐~”


她吊着眉,表情生动,将郁间柳那副要死不活的阴阳怪气学了个十成十,逗得宁诽哈哈大笑,笑的眼泪汪汪,他抹了泪才说,“你怎么着他了,让他这样?”


周漫眉头一皱,她也是刚才想明白,估摸着是之前郁间柳主动帮她抓鸭子,她衣服一甩随口说他金贵干不了这种粗活,拒绝了他帮忙。


谁知道这小子这么小心眼。


宁诽听完,叹息一声,“他对你不小心眼才怪了。”


周漫:“跟有病似的。”


“说是退亲,耽搁来耽搁去,又说等我们集学结束了看,若还是无意就再退。”她原地打转,说一次气一次,一次更比一次气,“他们难不成还指望我和他同窗两年能培养出感情?我看圈里的壳侯都被他顺眼!”


她说的气愤,宁诽听着却只想笑,动了动耳朵,察觉到有脚步靠近但是没出声。


周漫正骂的起劲,猛地就听到冷冰冰的一声反问,“壳侯去给你赶鸭子了?”


郁少主一手拎着鸭子,一手拎着鱼站水缸边,头上还在滴着水,脸上衣服上泥土粘黏,平日里光彩照人的郁少主,此刻狼狈的像水里泡发是水藻。


周漫倏地闭上嘴,换上谄媚的嘴脸去接过他手里的鸭子,不等问剩下的在哪,就听“嘎嘎嘎”的声响,一群鸭子进了院子,自觉的往笼子里去。


她自知理亏,闷了半晌憋出两个字,“辛苦。”


宁诽咬着嘴实在是没忍住,跑一边去“哈哈”笑出声。


“你放心,两年之期到了,我就算娶妖魔鬼怪也不娶你,还培养感情,榆木脑袋也知道什么叫感情吗?和左钥那吃了就睡,睡了就吃的壳侯过去吧你!”


郁间柳咬牙切齿,手中的鱼往她身上一甩,扭头就走。


“呃呃呃……”


周漫被鱼砸身上,手忙脚乱的捧着,看他一步一滩水,咬牙没和他再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