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是私人恩怨须鲸
85. 第 8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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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到了海熙，照交派坐落此地的一座小岛，四面临海，维护一方安宁。
一眼望去，灯火通明，繁华热闹。
这就到了？
周漫瞌睡还没醒，脑子一片乱，见谢此亦走来，摆手谢了三人的礼，歪头看周漫，“先吃饭？”
他们走在河岸边，风一吹周漫清醒了不少，点了点头。
一进城三人就如蚂蚱一样乱窜，周漫和谢此亦不紧不慢的样子，他们急躁不已，谢此亦琢磨了一下，从兜里掏出钱分给他们，着重向左满贯交代，“罐灌，你师父特意给我传信，叫我看好你别丢了，你也不想我为难的吧？”
左满贯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吧谢叔叔，我和他们一起不会胡来的。”
“乖。”
谢此亦轻轻揉揉她脑袋，放他们三人自己去玩，周漫抱着手看他，修行之人修为越高越不显老，明灭不定的光影中谢此亦还是少年神态，被半高的小姑娘叫叔叔她还有些不习惯，扭头看周围的环境让自己清楚今夕何夕。
七百六十一城，“仙侠游”一书中，海熙城榜上有名，排行第四，她还是第一次来，百闻不如一见，名不虚传。
道路平坦无坑洼处，万家灯火通明，路上人头攒动，摩肩接踵，女子衣饰五颜六色，穿着华贵，笑意盎然。
商贩忙忙碌碌，一刻也不得闲。
周漫忍不住感慨，富饶之城。
“吃什么？”
周漫：“来都来了，吃点招牌呗。”
“天下第一楼。”周漫念着店名，敢打这个招牌，看来大有来头，金碧辉煌的酒楼，连挂着的灯笼都比别家花哨，饭菜香味扑鼻，四五个店小二在门口招呼往来的客商，看得出来很贵。
她拍了拍袖子走进，店小二忙不迭的迎上去，满面笑容的问候。
“贵客请进。”店小二迎他们进去，不问堂中还是隔间，径直将他们带上楼进了雅间，将菜单捧给他们，贴心的斟茶，吩咐人上茶点。
周漫打量雅间环境，楼下是小河，灯火阑珊，风景宜人，恐怕价格不低，她问店小二，“你不担心我们没有钱？”
“小姐说笑了，你身上的衣服可是逢春阁最新的款式，限量十件，一件难求。”店小二佝偻着身子，说话的语调平平淡淡，不见一丝谄媚。
周漫身上的衣服是宁诽给她准备的，没想到这么贵，但也是意料之中，她估摸着东方和小十肯定也有，她看见店小二衣领上有“叁”的字样，猜想应该是排号，于是笑着问，“你叫小叁？”
“是，小姐有需要可以叫我。”
周漫点了点谢此亦，笑着问，“那你能看出他什么吗？”
小叁回头看了一眼谢此亦又垂下眼，正好送来了餐具，他摆放好后端正的行礼，“见过谢掌门。”
周漫目瞪口呆，谢此亦用菜单挡脸朝她翻了个白眼，小声说，他每次来找郁间柳都会来这家酒楼，常客了人家怎么会不认识。
闻言，周漫尴尬的“哦”了一声。
谢此亦问她吃什么，周漫迫不及待的说，“我要吃虾，最大的虾。”
周漫仅此一个要求，小叁记下后就离开了。
陆陆续续上了茶点，海熙靠海，海鲜最为出彩，于甜点上就差了些，周漫尝了几块就只期待主菜。
两盏茶的功夫就开始上菜了，琳琅满目的海鲜，周漫看的眼睛直，最后上的是水煮大虾，足足有巴掌大的河虾，她忍不住惊呼一声。
当初郁间柳带着虾给他们，已经有半掌大了，他们个个都说好大，他却说是最小的那种，他们还以为他是谦虚，现在一看，果真没骗她。
这几天在飞羽上光顾着养伤了，吃的清淡，现下吃着虽然也淡，但至少是大鱼大肉，可算是慰藉了她可怜的食府。
周漫扭头看外面的风景，河岸上小船悠悠，岸边人来人往，放河灯的和放孔明灯的数不胜数，黑幕上细细碎碎的光不知是星星还是愿望。
她想起以前一群人闹哄哄的放灯，七嘴八舌的说着愿望，宁诽写的手疼。
“周漫。”
“嗯？”
她回头看谢此亦，他看着自己眼神干净，她意识到自己幻听了。
两人吃完饭，谢此亦带她去在城中随便走走。
周漫看河里五颜六色的河灯入神，嘈杂中好像听到有人喊“何之之”，仔细听又没有，四处看也不见人叫，疑惑的挠了挠头就和谢此亦走了。
沿着长街走到尽头，经过一段崎岖的小路就到了海边，一脚踏上去是软绵绵的沙子，海边风大，夜也深了没什么人，只有寥寥几个人。
周漫往地上躺下，沙子是温热的正好消减了海风的凉意，苍行山望去是绵延不绝的山脉，溪水长流，瀑布爆烈，没有海，她难免觉得稀奇。
“我去买烟花。”
谢此亦让她别乱跑，周漫点头应承。
风偶尔湿热偶尔冰凉，周漫盘着腿看漆黑的海，听着海浪起伏的声响，还有同她一样看海的人说话声，岸边的灯笼光照耀不到他们，若不是月光垂帘，他们也身在黑暗中。
她以前说要来看海，郁间柳嗤之以鼻，“海有什么好看的！”
她现在也可以回答，“不好看。”
因为是晚上，只能听，什么都看不到。
突然“砰”一声响，烟花炸开，黑幕被照亮，海有了颜色，是绚丽多彩的颜色，海浪起伏与烟花声争抢虎啸。
周漫起身，烟花在眼底绽放。
她想，收回刚才的话，晚上的海也不错。
她想去找谢此亦，去路被拦截，眼前冒出一个气喘吁吁的人。
烟花的光彩下，依稀可见是一个俊朗的少年，那双眼睛发红正流着泪，整个人情绪很激动。
周漫不自觉的退了半步，心里紧张起来。
少年喘了两口气，泪如雨下的叫她，“何姑娘。”
周漫愣怔住。
头上是绚烂的烟花，眼前是情绪激动的少年，那双眼里的神情周漫看得懂——是思念。
云海翻涌，大海决堤的思念，克制在那双眼里。
少年一张嘴就落泪，几次没有说完整的话语，周漫能清晰的感受到他的激动的情绪，不自觉的心痛，鼻酸。
是身体在本能的回应。
“我……”
周漫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这人思念的不是她，是何之之，所以她给不了任何回应。
“你……”
良久，少年缓和了情绪，抬手想碰她却停在了咫尺之距。
烟火的亮光下，周漫看见他手上伤痕累累，心一紧，再看他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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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是错愕。
“周小满！”
谢此亦赶来，见到此情此景将她拉到身后，看着眼前的人满是戒备的神情，“这位是？”
少年看着冒出的谢此亦，目光怔住。
“你认错人了。”
周漫拉着谢此亦仓皇而逃。
谢此亦隐约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甚至动用了灵力逃。
海边的插曲让周漫心跳如雷，紧张和害怕的情绪蔓延，身体里的咒印似乎感知到了她的惊恐，开始肆虐的侵占她的身躯。
回到酒楼，谢此亦察觉到她的不对劲，让她打坐调息。
周漫闭眼调息，奈何少年的眼睛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心绪不宁，半个时辰后才镇定下来。
她这一路没有遇到何之之的故友，便也没有实感自己是借人家的身份而活，刚才那位少年的情绪牵动着她的心绪，她才清晰的感受到，自己不是自己。
“泽峪草去戾气，我一会去给你找。”
谢此亦出门不久，周漫便收到了纸鸟——安好，勿念，落款“也”字，她耸了耸肩将信纸收好，调整情绪出门。
周漫沿着街走，看到药店就进去打听泽峪草，一条街走到头，店家都叫她自己上小岛上去求，他们不能私自售卖灵草。
泽峪草周漫知道，元宵返回院时郁间柳带过几株，生长在无人海域，性寒，可治顽疾。
她抱着的一丝幻想破灭了，往鹿南岛方向看去，怅然若失。
“何姑娘！”
周漫抬眼，是昨夜海边的少年，见到她神色惊喜，“我以为昨晚是做梦，原来真的是你。”
“你认错人了。”她现下有要紧事，不想平添纠结，转身要走，少年不依不饶的跟着她，“我知道你还在生气，三年未见，我已经脱离了鉴镜司，我们难道不能重新开始吗？”
周漫脚下一顿，盯着他那双欣喜的眼睛。
少年忙露出胳膊，拉开衣领，裸露之处皆是伤痕，扭曲的疤痕像钝器所致，可见伤时的痛苦。
少年道：“我现下是自由之身。”
“你……”周漫震惊，这种伤她见过，鉴镜司司正遴选严苛，需得无父无母的孤儿且有灵根，自愿入门，修行到四阶后经过考核，合格后断七情六欲才能授司正，为司正者秉公办事，不能动情徇私，否则门规处置。
若动了凡尘之心需重过十二道，能出十道后禁闭三年才可恢复自由之身。
十二道亦称无情道，无欲无求者畅通无阻，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司正考核只需过八道，退出鉴镜司却需十道，就是为了让入司者三思而行。
“何姑娘。”少年满目欢喜，朝她作揖，“在下只是弥在，不是弥司正了。”
周漫刚张嘴，就听他道，“我喜欢你。”
“何之之，我心悦你，想长长久久的和你在一起。”
少年的爱意炙热而滚烫，可惜眼前人并非心上人，巨大的悲伤袭击着周漫，她像哑巴小偷，本以为偷走的是旁人不要的东西，却没想到是别人视如珍宝的东西，她就连转告或者解释都做不到。
她连连退了几步，眼泪不听使唤的落下。
弥在看她如此，先是错愕而后是茫然。
“你……认错了人。”
周漫拂开他搀扶的手，落荒而逃。
一眼望去，灯火通明，繁华热闹。
这就到了？
周漫瞌睡还没醒，脑子一片乱，见谢此亦走来，摆手谢了三人的礼，歪头看周漫，“先吃饭？”
他们走在河岸边，风一吹周漫清醒了不少，点了点头。
一进城三人就如蚂蚱一样乱窜，周漫和谢此亦不紧不慢的样子，他们急躁不已，谢此亦琢磨了一下，从兜里掏出钱分给他们，着重向左满贯交代，“罐灌，你师父特意给我传信，叫我看好你别丢了，你也不想我为难的吧？”
左满贯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吧谢叔叔，我和他们一起不会胡来的。”
“乖。”
谢此亦轻轻揉揉她脑袋，放他们三人自己去玩，周漫抱着手看他，修行之人修为越高越不显老，明灭不定的光影中谢此亦还是少年神态，被半高的小姑娘叫叔叔她还有些不习惯，扭头看周围的环境让自己清楚今夕何夕。
七百六十一城，“仙侠游”一书中，海熙城榜上有名，排行第四，她还是第一次来，百闻不如一见，名不虚传。
道路平坦无坑洼处，万家灯火通明，路上人头攒动，摩肩接踵，女子衣饰五颜六色，穿着华贵，笑意盎然。
商贩忙忙碌碌，一刻也不得闲。
周漫忍不住感慨，富饶之城。
“吃什么？”
周漫：“来都来了，吃点招牌呗。”
“天下第一楼。”周漫念着店名，敢打这个招牌，看来大有来头，金碧辉煌的酒楼，连挂着的灯笼都比别家花哨，饭菜香味扑鼻，四五个店小二在门口招呼往来的客商，看得出来很贵。
她拍了拍袖子走进，店小二忙不迭的迎上去，满面笑容的问候。
“贵客请进。”店小二迎他们进去，不问堂中还是隔间，径直将他们带上楼进了雅间，将菜单捧给他们，贴心的斟茶，吩咐人上茶点。
周漫打量雅间环境，楼下是小河，灯火阑珊，风景宜人，恐怕价格不低，她问店小二，“你不担心我们没有钱？”
“小姐说笑了，你身上的衣服可是逢春阁最新的款式，限量十件，一件难求。”店小二佝偻着身子，说话的语调平平淡淡，不见一丝谄媚。
周漫身上的衣服是宁诽给她准备的，没想到这么贵，但也是意料之中，她估摸着东方和小十肯定也有，她看见店小二衣领上有“叁”的字样，猜想应该是排号，于是笑着问，“你叫小叁？”
“是，小姐有需要可以叫我。”
周漫点了点谢此亦，笑着问，“那你能看出他什么吗？”
小叁回头看了一眼谢此亦又垂下眼，正好送来了餐具，他摆放好后端正的行礼，“见过谢掌门。”
周漫目瞪口呆，谢此亦用菜单挡脸朝她翻了个白眼，小声说，他每次来找郁间柳都会来这家酒楼，常客了人家怎么会不认识。
闻言，周漫尴尬的“哦”了一声。
谢此亦问她吃什么，周漫迫不及待的说，“我要吃虾，最大的虾。”
周漫仅此一个要求，小叁记下后就离开了。
陆陆续续上了茶点，海熙靠海，海鲜最为出彩，于甜点上就差了些，周漫尝了几块就只期待主菜。
两盏茶的功夫就开始上菜了，琳琅满目的海鲜，周漫看的眼睛直，最后上的是水煮大虾，足足有巴掌大的河虾，她忍不住惊呼一声。
当初郁间柳带着虾给他们，已经有半掌大了，他们个个都说好大，他却说是最小的那种，他们还以为他是谦虚，现在一看，果真没骗她。
这几天在飞羽上光顾着养伤了，吃的清淡，现下吃着虽然也淡，但至少是大鱼大肉，可算是慰藉了她可怜的食府。
周漫扭头看外面的风景，河岸上小船悠悠，岸边人来人往，放河灯的和放孔明灯的数不胜数，黑幕上细细碎碎的光不知是星星还是愿望。
她想起以前一群人闹哄哄的放灯，七嘴八舌的说着愿望，宁诽写的手疼。
“周漫。”
“嗯？”
她回头看谢此亦，他看着自己眼神干净，她意识到自己幻听了。
两人吃完饭，谢此亦带她去在城中随便走走。
周漫看河里五颜六色的河灯入神，嘈杂中好像听到有人喊“何之之”，仔细听又没有，四处看也不见人叫，疑惑的挠了挠头就和谢此亦走了。
沿着长街走到尽头，经过一段崎岖的小路就到了海边，一脚踏上去是软绵绵的沙子，海边风大，夜也深了没什么人，只有寥寥几个人。
周漫往地上躺下，沙子是温热的正好消减了海风的凉意，苍行山望去是绵延不绝的山脉，溪水长流，瀑布爆烈，没有海，她难免觉得稀奇。
“我去买烟花。”
谢此亦让她别乱跑，周漫点头应承。
风偶尔湿热偶尔冰凉，周漫盘着腿看漆黑的海，听着海浪起伏的声响，还有同她一样看海的人说话声，岸边的灯笼光照耀不到他们，若不是月光垂帘，他们也身在黑暗中。
她以前说要来看海，郁间柳嗤之以鼻，“海有什么好看的！”
她现在也可以回答，“不好看。”
因为是晚上，只能听，什么都看不到。
突然“砰”一声响，烟花炸开，黑幕被照亮，海有了颜色，是绚丽多彩的颜色，海浪起伏与烟花声争抢虎啸。
周漫起身，烟花在眼底绽放。
她想，收回刚才的话，晚上的海也不错。
她想去找谢此亦，去路被拦截，眼前冒出一个气喘吁吁的人。
烟花的光彩下，依稀可见是一个俊朗的少年，那双眼睛发红正流着泪，整个人情绪很激动。
周漫不自觉的退了半步，心里紧张起来。
少年喘了两口气，泪如雨下的叫她，“何姑娘。”
周漫愣怔住。
头上是绚烂的烟花，眼前是情绪激动的少年，那双眼里的神情周漫看得懂——是思念。
云海翻涌，大海决堤的思念，克制在那双眼里。
少年一张嘴就落泪，几次没有说完整的话语，周漫能清晰的感受到他的激动的情绪，不自觉的心痛，鼻酸。
是身体在本能的回应。
“我……”
周漫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这人思念的不是她，是何之之，所以她给不了任何回应。
“你……”
良久，少年缓和了情绪，抬手想碰她却停在了咫尺之距。
烟火的亮光下，周漫看见他手上伤痕累累，心一紧，再看他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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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此亦赶来，见到此情此景将她拉到身后，看着眼前的人满是戒备的神情，“这位是？”
少年看着冒出的谢此亦，目光怔住。
“你认错人了。”
周漫拉着谢此亦仓皇而逃。
谢此亦隐约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甚至动用了灵力逃。
海边的插曲让周漫心跳如雷，紧张和害怕的情绪蔓延，身体里的咒印似乎感知到了她的惊恐，开始肆虐的侵占她的身躯。
回到酒楼，谢此亦察觉到她的不对劲，让她打坐调息。
周漫闭眼调息，奈何少年的眼睛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心绪不宁，半个时辰后才镇定下来。
她这一路没有遇到何之之的故友，便也没有实感自己是借人家的身份而活，刚才那位少年的情绪牵动着她的心绪，她才清晰的感受到，自己不是自己。
“泽峪草去戾气，我一会去给你找。”
谢此亦出门不久，周漫便收到了纸鸟——安好，勿念，落款“也”字，她耸了耸肩将信纸收好，调整情绪出门。
周漫沿着街走，看到药店就进去打听泽峪草，一条街走到头，店家都叫她自己上小岛上去求，他们不能私自售卖灵草。
泽峪草周漫知道，元宵返回院时郁间柳带过几株，生长在无人海域，性寒，可治顽疾。
她抱着的一丝幻想破灭了，往鹿南岛方向看去，怅然若失。
“何姑娘！”
周漫抬眼，是昨夜海边的少年，见到她神色惊喜，“我以为昨晚是做梦，原来真的是你。”
“你认错人了。”她现下有要紧事，不想平添纠结，转身要走，少年不依不饶的跟着她，“我知道你还在生气，三年未见，我已经脱离了鉴镜司，我们难道不能重新开始吗？”
周漫脚下一顿，盯着他那双欣喜的眼睛。
少年忙露出胳膊，拉开衣领，裸露之处皆是伤痕，扭曲的疤痕像钝器所致，可见伤时的痛苦。
少年道：“我现下是自由之身。”
“你……”周漫震惊，这种伤她见过，鉴镜司司正遴选严苛，需得无父无母的孤儿且有灵根，自愿入门，修行到四阶后经过考核，合格后断七情六欲才能授司正，为司正者秉公办事，不能动情徇私，否则门规处置。
若动了凡尘之心需重过十二道，能出十道后禁闭三年才可恢复自由之身。
十二道亦称无情道，无欲无求者畅通无阻，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司正考核只需过八道，退出鉴镜司却需十道，就是为了让入司者三思而行。
“何姑娘。”少年满目欢喜，朝她作揖，“在下只是弥在，不是弥司正了。”
周漫刚张嘴，就听他道，“我喜欢你。”
“何之之，我心悦你，想长长久久的和你在一起。”
少年的爱意炙热而滚烫，可惜眼前人并非心上人，巨大的悲伤袭击着周漫，她像哑巴小偷，本以为偷走的是旁人不要的东西，却没想到是别人视如珍宝的东西，她就连转告或者解释都做不到。
她连连退了几步，眼泪不听使唤的落下。
弥在看她如此，先是错愕而后是茫然。
“你……认错了人。”
周漫拂开他搀扶的手，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