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回京都,和李云睿私情的……事情发酵】
这日,天色阴沉,庆国都城的城门下却早已聚了乌压压的一群人。
他们手里攥着臭鸡蛋和烂菜叶,脸上神情复杂,有怒、有恨、有讥讽,也有几分幸灾乐祸。
这便是百姓……惯常在风里等火,在雨里看热闹。
使团一行缓缓而至,马蹄声在青石板上响得刺耳。
范清越坐在车内,帘子虽未掀,缰绳是紧绷的,心却是平静的。
他知自己名声在外,不独在庙堂之上遭忌,在民间亦多谤议。
他曾开商会谋利,为庆国增加税收,为百姓建房铺路,却也动了许多人的奶酪。
他曾施政济民,却终究触动了旧时利益之根。
再加上与李云睿的私情曝光。
如今归京,自然成了众矢之的。
“范清越来了!”不知谁高声一喝,如油泼火,霎时间群情激奋。
紧接着,一个个臭鸡蛋与烂菜叶如箭般飞出,直扑马车而来。
那些人脸上浮着快意,仿佛这一砸便能泄尽心头怨愤。
然则奇事忽生。
只见那些飞来的物件尚未近车,竟似被无形之力所阻,倏地反弹回去,劈头盖脸砸在人群之中。
一声闷响之后,满场皆静,唯余几只蛋黄黏在某位老汉额上,菜汁顺着一位妇人的衣襟滴落。
众人面面相觑,原以为是神鬼作祟,还是范清越暗中藏有异术?
羞恼交加之下,有人低声骂道:“晦气!”
有人转身就逃,更有甚者,躲在人后偷窥那辆沉默的马车,仿佛它已不是凡世之物,而是某种令人畏惧的存在。
马车缓缓驶入城门,尘土飞扬间,仿佛带走了那一瞬的喧嚣与荒唐。
而那一群狼狈不堪的老百姓,仍怔立原地,望着车影远去,嘴上无言,心中五味杂陈。
他们不明白为何打人不成反被打,更不愿相信这世道竟真还有些人力不能及之处。
于是,城门下只剩下了那股腐臭之气,与人心中的不甘一同发酵,久久不散。
百姓们骂骂咧咧,声音如潮水一般涌来,仿佛要将人吞没。
范清越从马车中缓步走出,衣襟整洁,眉眼俊朗,却不见半分惶恐。
他立在那,像一株青松,任凭风雪肆虐,依旧挺拔如初。
四周的读书人围拢过来,一个个神情激愤,指着范清越斥责道:
“你这般行径,丢尽了庆国的脸!堂堂读书人,竟做出此等苟且之事!”
有人甚至破口大骂,言辞激烈,似恨不得将他撕碎。
范清越却不为所动,只是淡淡一笑,那笑里藏着几分讥讽,几分不屑。
众人瞧着,他那目光穿过人群,仿佛看透了这世间的虚伪与荒唐。
这时,李云睿从马车中缓缓走出,身姿婀娜,眉目间带着几分冷冽。
她不发一言,只当着众人之面,伸手揽住范清越的脖颈,唇瓣贴上他的唇。
这一吻,如惊雷般炸响在人群中。
四下顿时鸦雀无声,众人目瞪口呆,仿佛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片刻之后,愤怒的声
音再度爆发,有人高喊:
“此等淫妇!该当浸猪笼!”
也有人怒斥范清越:“败坏纲常,丧尽天良!”
可范清越仍不动声色。只见他轻轻挥手,一张张符纸从他袖中飞出,如同白蝶般在空中盘旋。
那符纸飘至半空,忽而发出嗡鸣之声,随即传出人语,竟是各户人家的私密之事……谁家妻子偷情,谁家儿子背着老子在外借贷,谁家女儿暗通外男……
一时间,场中哗然。
众人彼此对视,脸上皆露出惊惧与羞愧之色。
原来这些读书人,平日里口中仁义道德,背地里却个个藏污纳垢,谁也不是干净之人。
有人怒喝:“这是妖术!定是妖术!”
可话未说完,自家丑事便被符纸一一揭露,顿时语塞,面色涨红,恨不得当场挖个洞钻进去。
李云睿冷笑一声,扫视四周,眼中满是轻蔑。
她低声对范清越道:“这些人,也不过是披着儒衫的禽兽罢了。”
范清越点头,目光深邃如夜。
他望着那一张张惊慌失措的脸,心中却无波澜。
他早已看透,这世道,便是如此。
人人皆披着道德的外衣,实则内心肮脏不堪。
今日之举,不过是要让他们自食其果。
百姓们此时纷纷低头,再无人敢开口说话。
原本义正词严指责他人者,此刻都噤若寒蝉。
那些符纸仍在空中飘荡,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时刻提醒他们:莫要装模作样,世人皆知你心如何。
这场风波,就这样在一片沉默中落幕。
唯有范清越与李云睿的身影,在众人目光中渐行渐远。
而那群所谓的“读书人”,则站在原地,脸上的怒意早已被羞耻取代。
他们终于明白,真正丢脸的,并不是范清越,而是他们自己。
二皇子独坐于阁楼之上,窗外冷风如刀,吹得檐角铁马叮当作响。
他望着远处城门方向,眉头紧锁,心中似有千斤重担压着。
案上几卷书页凌乱摊开,纸页微黄,墨迹犹新,却是今日才拟好的策论,欲以“清议”之名攻讦范清越。
谁知一夜之间,风向突变,原本以为万无一失的诛心之言,竟如泥牛入海,毫无波澜。
他轻轻叹了口气,那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却透着几分疲惫与不甘。
他原以为自己筹谋良久,定可一举击溃范清越名声,哪知对方轻描淡写几句应对,便将所有锋芒尽数化去。
二皇子喃喃自语:“人心难测,世事多诡……我终究还是小看了他。”
阁楼外,热闹依旧,城中商贩稀疏,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沉默中冷眼旁观。
他坐在阴影里,手握茶盏,杯中水已凉透,正如他此刻的心……一片冰凉,无从沸腾。
“这世上,当真会有读书人不在乎自己的名声?”
他不信。
今日却亲眼见到了。
容不得他不信。
“又或许,他本就不是什么读书人?”
想起那范家公子往日行事风格……能动手就绝不废话。
倒更像是个武夫。
“这么大一件事,不说浸猪笼,至少也名誉重创,可他竟似乎半点不在乎。”
二皇子摇头。
忽然就觉得,对付这样的人,似乎比竞争皇位还要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