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他变了
苏柠突然对驾驶座的何止说，"调头。"
她深吸了一口气：
"去城北的废弃化工厂。"
"什么？"苏檬一把抓住姐姐的手腕，"姐，你的癔症又发作了吗？"
"不，我敢肯定，他在那里。"苏柠的瞳孔泛起银光，"周聿琛没死，他父亲...第五决裁者正在..."一阵剧痛让她弯下腰，两个胎儿突然活跃起来，通过脐带向她输送大量陌生信息。
何止的智能手表突然自动投影出一幅三维地图，正是化工厂的地下结构图：
"生物量子纠缠。"他轻声惊叹，"胎儿在共享周聿琛的感官数据！"
苏檬已经给手枪上膛："所以那个老不死的假死二十多年，就为了拿自己儿子做实验？"
她冷笑一声，"真是父爱如山体滑坡啊。"
车子急转弯驶向城北。
苏柠感到腹部传来两股截然不同的能量波动——一道温暖如周聿琛掌心的温度，一道冷静如唐临思考时的目光。
她突然明白，这两个孩子从不是负担，而是命运给她的礼物与武器。
"何止。"她突然开口，"如果这次能活着回来，我请你喝咖啡。"
后视镜里，这位还很年轻的企业领导耳尖又红了。
苏檬翻了个白眼："这时候撩汉？姐你真是..."
话未说完，一道银色光弧突然从苏柠指尖迸发，在前方路面形成一个发光的箭头标记。
胎儿在指引方向。
与此同时，地下实验室里，本该昏迷的周聿琛突然睁开眼睛。
他的瞳孔深处，有一点银光正在扩散。
周聿琛睁开眼睛时，刺眼的白光让他下意识皱眉。
“醒了？”低沉威严的声音传来。
他侧头，看到坐在床边的男人——第五决裁者，他的父亲，周振业。
“爸……”他的嗓音沙哑，像是很久没说过话。
周振业微微一笑，伸手按住他的肩膀：“别急着起来，你的腿还需要时间恢复。”
周聿琛怔住，低头看向自己的双腿——它们毫无知觉。他的声音微微发颤：“我……站不起来了？”
周振业叹了口气，语气沉重：“如果不是苏柠给你下药，你也不会变成这样。”
“苏柠？”周聿琛皱眉，脑海里闪过一个模糊的身影，却怎么都想不起她的脸。
“她为了攀附周家，不惜给你下药，逼你娶她，还怀了孩子。”
周振业冷笑，“现在她还想利用孩子彻底掌控你。”
周聿琛的眼底瞬间结冰。
他缓缓攥紧床单，指节泛白，声音冷得可怕：“她敢算计我？”
周振业满意地眯起眼，拍了拍他的肩：“放心，爸不会让她得逞。你现在需要做的，就是配合我，让她乖乖听话。”
周聿琛沉默片刻，随即冷笑：“好，我会让她知道，算计我的代价。”
当苏柠等人赶到地方时，整个化工厂早已人去楼空，要不是苏檬在工厂地下室的角落找到个用过的试管，她都以为这只不过是苏柠的臆想。
自从苏柠被救回医院，她总是会摸着肚子自言自语，好像肚子里的孩子能够听懂她的话一样。
几人无功而返。
当苏柠站在周家别墅的门口时，手指紧紧攥着包带，心跳如擂鼓。
她终于要对自己面对这个空荡荡的家。
周毓儿因为出国深造，已经很久没回来了。
可当她推开门，看到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时，她的眼神瞬间僵住。
然后紧捂着嘴，巨大的惊喜冲击得她落泪:
“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和宝宝！”
然而曾经那双看向她时总是带着温柔与克制的眼睛，此刻只剩下冰冷的审视。
他变了。
“周聿琛……”她轻声唤他，声音微微发抖。
不管他怎么变，只要他还能活着回到他身边就好。
他抬眸，眼神讥诮：“怎么，看到我没死，很失望？”
苏柠呼吸一滞：“你在说什么？”“装得挺像。”他冷笑，转动轮椅逼近她，“可惜，我已经知道你的真面目了。”
她怔住，心脏像是被狠狠攥紧：“你……难道你父亲说了什么？你听我……”
“怎么，心虚了？”他嗤笑着打断她，“怕我知道你是怎么算计利用我的？”
苏柠的脸色瞬间苍白。
她张了张嘴，想解释，可周聿琛已经冷漠地移开视线，对管家吩咐：“带她去客房，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她靠近我的房间。”
“姐！他是不是疯了？！”苏檬气得拍桌，“他居然信那个老东西的鬼话？！”
苏柠坐在沙发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眼神却异常坚定。
“不是他的错。”她轻声说，“应该是……他记忆被篡改了。”
苏檬一愣：“你怎么知道？”
“他看我的眼神……不像是在恨我。”苏柠苦笑，“更像是在试探。”
苏檬皱眉：“什么意思？”
“如果他真的恨我，以他的性格，根本不会让我踏进周家。”
苏柠抬眸，眼底闪过一丝狡黠，“他只是在等我自己露出破绽。”
苏檬恍然大悟：“所以他故意冷落你，是想逼你自乱阵脚？”
苏柠微微一笑：“既然如此，那我就陪他演。”
周聿琛发现，苏柠变了。
她不再像刚回来时那样惊讶又小心翼翼，反而恢复了从前和他斗嘴的模样。
“周总，今晚又不回家？”她靠在书房门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周聿琛头也不抬：“你很闲？”
“不闲，但总得关心一下丈夫的行程。”她慢悠悠地走进来，指尖点了点他的日程表，“尤其是……‘私会嫩模’这种行程。”
周聿琛抬眸，眼神冰冷：“你调查我？”
“需要调查？”她嗤笑，“那个嫩模满身黑料，连狗仔都懒得拍，你找她演戏，好歹找个像样点的。”
周聿琛眯起眼：“你什么意思？”
苏柠俯身，双手撑在他的轮椅扶手上，直视他的眼睛：“周聿琛，你到底想做什么？”他冷笑：“你觉得呢？”
“我觉得——”她忽然笑了，眼神狡黠，“你就是在等我拆穿你。”
周聿琛一怔。
苏柠直起身，懒洋洋地挥了挥手：“行吧，你继续演，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说完，她转身离开，留下周聿琛盯着她的背影，眸色深沉。
深夜，周聿琛坐在书房里，盯着手中的相册。
那是他和苏柠的结婚照。
照片里的他，唇角微扬，眼神温柔得不像话。
他皱眉，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照片，脑海里突然闪过零碎的画面——
——苏柠踮起脚，笑着把领带系在他脖子上：“周大律师，大喜的日子能不能别板着脸？”
——他在爆炸中扑向她，用身体挡住飞溅的碎片，鲜血染红她的裙摆。
——她的哭泣，她的笑容……
“砰！”他猛地合上相册，呼吸微乱。
为什么……这些画面让他心脏刺痛？
第二天早餐时，苏柠发现周聿琛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
她假装没注意，慢条斯理地喝着咖啡。
他突然开口：
“苏柠。”
“嗯？”她抬眸。
“如果……”他顿了顿，眼神复杂，“如果我永远想不起来呢？”
她放下杯子，微微一笑：“那你就重新爱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