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周聿琛曾是她的后路
苏檬调出电磁静室图纸，"来不及等姐夫了。"
她飞快说出计划：
"我们必须..."
爆炸的冲击波震得车身剧烈摇晃。
车载中控画面雪花一闪，出现第五决裁者扭曲的脸："真感人啊，可惜你们的英雄已经..."
画面突然切换成周聿琛的实时影像。
他站在主控室，胸前机械心脏暴露在外，接线连接着主计算机。
"阿柠，"他的声音因电子干扰而失真，"记住，孩子的名字……念琛，这是我的奢望，你能想念我。"
巨大的白光吞没了整个画面。
苏柠的指尖开始剥落。
像碎冰晶一样的物质从她皮肤上簌簌掉落，在医疗床单上积了一层银色粉末。
苏檬用镊子小心夹起一片放在显微镜下，显示屏立刻跳出一组疯狂变异的基因序列。
"又加速了。"苏檬声音发颤，指着屏幕上飙红的指标，"转化率达到43%，姐，我们必须..."
"他骗了我们。"苏柠打断妹妹，晶体化的右手攥紧床单，"说什么胎儿危险，明明是他想替军方夺取唐临的基因样本。"
苏檬咬紧牙关，将脚下油门轰得震耳。
军部医疗室。
病房门突然打开，林医生端着托盘匆匆进来。
他看了眼监测仪，脸色更加苍白："周先生的机械心脏信号消失了。"
苏柠胸口传来尖锐的疼痛，却固执地别过脸："叛徒死了正好。"
"姐！"苏檬夺过林医生的平板，调出一段模糊的监控录像，"你看看这个！第五决裁者的人把他拖进实验室前，他一直在说什么..."
录像里，周聿琛被三个黑衣人按在墙上，胸前装甲板被暴力撬开。
鲜血从他嘴角溢出，但他仍挣扎着指向某个方向。
苏柠认出那是通往她病房的走廊。
"演戏而已。"
她声音却开始发抖，左手不自觉地抚上腹部。
胎儿似乎感应到她的情绪，突然剧烈活动起来。监测仪发出尖锐警报——晶体化速度突然跃升至51%。
苏檬突然将一管针剂扎进姐姐手臂："对不起，我知道你会恨我，但我不能让你被仇恨蒙蔽。"
药剂带来的眩晕中，苏柠坠入一段陌生记忆。
——一年前的军部医院，周聿琛独自坐在更衣室里，颤抖的双手握着一份诊断书。
机械心脏的剩余使用寿命：6个月。
镜头拉近，诊断日期正是他看到苏柠制作的手撕渣男出轨pdf的前一天。
画面跳转。
深夜的实验室，周聿琛将一管冒着气泡的紫色液体注入胸口接口。
他咬着一块皮革忍受剧痛，机械心脏发出诡异的嗡鸣。
桌面上散落的文件显示，这是未经批准的实验性抑制剂，副作用是"每使用一次减寿30天"。
最后一个片段是婚礼当晚。
宾客散尽后，周聿琛跪在浴室干呕，机械心脏的警告灯疯狂闪烁。
而镜头的角度显示，这是来自他军装纽扣里的微型摄像头——他录下了自己最脆弱的时刻。
"这些...是什么？"苏柠在幻觉中喃喃自语。
她的印象里，周聿琛从来都一丝不苟，像个对一切都游刃有余的猎手，是湖城上流圈子人人敬畏的大律师。
"这是……他的记忆备份。"苏檬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我黑进了军部数据库，这些应该算他留给你的...遗言。"
病床边的全息投影突然自动激活。
唐临的虚拟影像再次出现，但这次背景是周聿琛的卧室。
画面中，苏柠正在安睡，而周聿琛坐在床边，机械心脏的检修面板打开着，他正用镊子夹出一片烧毁的电路板。
"第172次维修。"虚拟唐临解释，
"他拒绝更换新心脏，因为原型机与你的生物电场最匹配。"
苏柠的晶体化右手突然发出碎裂声，三根手指断落。
她突然想起周父留下的日记，他要周聿琛兄弟尽快找到苏檬和自己，会不会就是想要她们的心脏……
她已经感觉不到疼痛，只有心脏处传来撕裂般的悔恨。
第五决裁者的全息通讯在这时强制接入病房系统。
"真令人感动。"面具后的声音带着电子杂音，"可惜你们的英雄已经变成了一堆废铁。"
画面切换到一个血腥的实验台，周聿琛被固定在金属床上，胸腔完全打开，机械心脏被连接在各种仪器上。"知道吗？"第五决裁者用手术刀轻敲那颗仍在挣扎跳动的机械器官，"这里面藏着有趣的东西——唐临最初设计的意识转移程序。"
苏柠的瞳孔骤然收缩。
监测仪显示她的晶体化进程突然暂停在58%。
"没错，你最亲密无间的爱人……周聿琛，其实是唐临留给你的最后保险。"
第五决裁者按下某个开关，周聿琛的机械心脏突然投射出一段全息代码——正是蓝宝石发簪中基因序列的重组指令。
苏檬突然扑向投影："那他为什么不说实话？"
"因为启动程序会彻底烧毁机械心脏啊。"第五决裁者大笑，"这个傻子宁愿被你们恨，也想多活几天陪你。"
苏柠的眼泪滴在断指处，奇迹般地，几粒晶体开始逆着重组为血肉。
唐临的虚拟影像突然插话："情感能量可以逆转晶化，但需要强烈的心灵共鸣..."
"来不及上课了，唐教授。"第五决裁者突然掏出手枪对准周聿琛暴露的心脏，"让我们看看爱情能不能创造奇迹？"
枪响瞬间，病房所有玻璃制品同时爆裂。
苏柠的尖叫声中，她完全晶体化的右臂突然迸发出耀眼的银光。
蓝宝石发簪自动飞起，在空中分解成无数纳米机器人，组成一条光带冲向全息投影的方向。
"不！"第五决裁者惊恐地后退，"区区母体怎么可能远程操控序列机组..."
他的话戛然而止。
苏柠的意识通过通讯链路反向入侵，他的面具啪嗒掉落，露出与周聿琛有七分相似的脸。
"……？"苏柠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张脸虽然苍老扭曲，但分明是周聿琛死去多年的父亲。
全息影像突然扭曲消失。病房陷入诡异的寂静，只有监测仪发出规律的滴答声。
苏檬突然指着姐姐的腹部："姐！你的肚子！"
苏柠低头，发现晶体化正在快速消退，但腹部的隆起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更奇怪的是，她断掉的手指处开始生长出新的血肉，但质地却隐约泛着金属光泽。
"胎儿...在逆向输送能量？"
林医生震惊地查看扫描仪，"他们好像在...修复你？"
剧烈的疼痛让苏柠蜷缩起来。
恍惚中，她感觉有人握住了她新生的右手。
那触感既像血肉又像机械，温暖中带着电流般的轻微震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