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麻绳专挑细处断
第二十四章：麻绳专挑细处断
“盐盐，我这周末要回一趟重庆，可能没法见你了。??兰#兰??文?±/学? ±±更¨?=新′最¨(快![|”
挂掉邱老师的电话，周盐又接到了项天的电话。
“哦。”周盐还没从上一个电话中回过神来。
“盐盐，你在生我的气吗？”
察觉到她的语气有点不对，项天赶忙解释：“我妈回重庆了，想约我爸见一面，我肯定要到场，怕他俩单独见面回掐起来。”
“我没生气，就是有些累了。”
周盐揉了揉眉心，暂时不想把辞掉培训工作的事告诉他。
“宝宝，我知道你最近累坏了，两地跑，还要照顾外婆，下周我请天假，去自贡找你们。”项天心疼道。
“你还在实习，别随便请假。”周盐忙道。
项天没再说什么了，关心了一下王秀英的情况，就挂了电话。
周盐也没有把秦碧莲的事告诉他。
她觉得这些事告诉项天没什么用，只会让他跟着自己一起心烦。
但是她心里实在堵得慌，陪王秀英去程蓝那里时，还是没忍住向他抱怨了一通。
“我想走的时候非要我留下，现在找到比我更好的了，立马让我走人…当然，我知道他们是以利益为重，换我也会这么做，可我就是……”
她戛然而止，拿起面前的咖啡一口饮尽后，把杯子重重一放，吐出了两个字：“不爽！”
“他们的做法是让人有些不爽。”
程蓝点点头，把她的咖啡杯拿到滴漏下，倒满新的咖啡。
“小白，外婆的开销，都是你一个人在承担？”他试探问道。
“不然呢？”
周盐扯了扯嘴角，“我舅在医院请看护的钱也是我出的，不靠我靠谁？靠我妈吗？她正忙着从老头身上刮钱花，不找我伸手要钱已经很不错了。￠秒a章·}节?小.说^网? _首¤发1o”
“灯灯呢，要养家，也不可能指望他，就我……”
她手指自己，“不养孩子不养老公，没压力，还有些存款。”
“普通老百姓的家庭是这样的，往往有本事的孩子付出最多，没本事的反而最得长辈疼爱。”程蓝颇为感慨。
“我觉得我外婆最疼我，我心甘情愿为她花钱，替她照顾好我们这个不算完整的小家。”周盐却道。
“你是来报恩的。”程蓝笑着打趣。
周盐笑笑，随即问道：“查我外婆档案的事，你跟你爸说了吗？”
程蓝颔首：“说了，但需要时间，我会一直催他的，你放心吧。”
“谢了！”
周盐接过他递来的咖啡杯，向他举了举杯，然后试探问道：“你的个人问题，告诉他们了吗？”
程蓝摇头，“不知道该怎么说。”
“那他们有催婚吗？”周盐又问。
程蓝露出了苦笑，“知道我为什么要把主院设在成都吗？”
“哦…原来是为了躲这些事，我还以为是因为成都的客源更多。”周盐明白了。
“两方面原因都有吧。”程蓝说道。
周盐忽然趴在桌上，俯身向前，神秘兮兮地问：“你爸妈就这么迟钝，没发现你的…特别之处吗？”
“那你呢？读书那会儿，你发现了吗？”程蓝也学她趴在桌上。
二人脸对脸，离得很近，都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周盐歪过头，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嗯？”
突然，楼下传来了吵闹声，打断了她的回忆，她竖耳一听，好像听到了“死老太婆”几个字，当即皱眉起身，冲下了楼。&?_咸§!ˉ鱼?x+看???书%
“外婆！”
果然，刚来到楼下，周盐就见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指着王秀英连珠炮似的谩骂。
她的语速很快，比周盐冲过去的步伐还快。
周盐没听清她骂了些什么，只大概抓到几个关键字眼，推测是王秀英打了她儿子。
随即，周盐看到一个六七岁左右的男孩正躲在那个女人身后，用左手不停揉搓着发红的右手背，不禁皱起了眉头。
外婆真的打了那个孩子？
啪——
她的凝思陡然被一记耳光声打断，抬眸一看，王秀英的巴掌打在了那个女人的脸上。
女人的骂声骤停，店里瞬间安静下来。
“子不教母之过！”
少顷，王秀英正颜厉色的指责打破了空气的凝固，她俯身抱起蜷缩在自己脚边的一只英短，越过僵在原地的女人，看向了彻底躲在其身后的男孩，掷地有声地说：“你欺负小猫，你妈不教你，我就替她教你，你妈不服，我就把她打服。”
“哇啊……”
面对王秀英喷火的双眼，小男孩吓得嚎啕大哭。
“你……”
听到儿子的哭声，那个女人顾不得红肿的左脸，反身护住儿子，指着王秀英咬牙切齿地大骂：“你个…
…”
又是“啪”的一声，她指向王秀英的手被另一只半空出现的手重重拍下。
“你个什么？”
周盐挡在了王秀英身前，挺起了胸膛，“你儿子有没有虐猫，查一查监控就知道了，如果真的查出来他有虐猫的行为，我会替你再给他一巴掌。”
“什么虐猫？你别乱讲！他只是……”
那个女人回头看了儿子一眼，理不直气不壮地说：“他只是踢了那只猫一脚。”
“好端端地，他为什么要踢人家？脚那么贱，怎么不去踢足球？”
周盐哂笑着反问一句后，拔高了嗓门：“我从事过儿童教育，深知并非每个小孩都纯真善良，但他们因为年纪小，心中的恶还不足为惧，可一旦不压制或消灭，随着他们年纪的增长，小恶就会变成大恶。”
“他现在肆意欺负小动物，你不阻止，就是从侧面鼓励他作恶，等到他长大成人，欺负动物已经不能满足他后，你说他会干什么？”
周盐直视着这位理屈词穷的母亲，目光灼灼。
“欺负人！”一个跟那个小男孩差不多年纪的小女孩在一旁大声附和。
“他不只踢了猫，还扯了波波的毛。”另一个年幼些的小男孩说道。
波波就是程蓝养在医院的那只比熊，现在正缩在角落里，像是在畏惧什么。
“难怪程院长不愿意他收养波波。”那位保洁阿姨恍然大悟。
“哎呀…不给收养就算了，走了走了！谁稀罕！”
那个女人顺着这话，转身牵过儿子，逃一般离开了医院。
“这尊大佛应该不会来咱们这儿了。”一名护士如释重负。
“她谁啊？不像是你们的客人。”周盐小声问她。
王秀英对她说：“想来领养宠物的，我见过好几回了，总觉得那小子不对劲，所以每次都会盯着他，没想到今天让我逮到了现行，我就打了他的手。”
“我可能下手重了点……”
王秀英瞄了一眼走过来的程蓝，有些懊恼自己的冲动。
“是该给他长点教训！”保洁阿姨说道。
“她不会带着儿子跑去别家领养宠物回去嚯嚯吧？”周盐担心道。
她前段时间才刷到过浙江衢州虐猫的事件，据传那个虐猫犯又在到处领养猫了。
“我待会调视频出来，把他们母子的片段截出来发给其他同行，让他们提防着点儿。”程蓝说道。
“还是我们院长主意多。”保洁阿姨笑着夸道。
王秀英见程蓝没有生气，这才丢心落肠，搓了搓有些发痒的右手掌心，蹙起了眉头。
周盐没有注意到她的异常变化，拉着程蓝上了楼，“抱歉啊！虽然确实是那对母子的错，但我外婆这一闹，给你们添乱了，要是那女的事后想不过，回来找你们麻烦，你一定要给我讲，我来处理。”
“小白，这不重要。”程蓝摇摇头。
“那什么重要？”周盐迷糊地眨了眨眼。
“我也有些冲动，幸亏那女的是个色厉内荏的，换一个有心机的，这事儿就不好收场。”
冷静下来，她不免后怕。
毕竟，是王秀英打人在先。
“你外婆打人……”程蓝欲言又止。
“嗯嗯！我外婆打人是不对。”周盐忙不迭点头。
“我不是想说这个。”
程蓝迟疑不决，瞄了一眼楼下，而后揽着周盐走进自己的办公室，把房门一关，背抵门板，一口气问道：“你外婆打过你吗？”
“啊？”
周盐一愣，“小时候不听话挨过她的打。”
“我是说现在，就是确诊后。”程蓝正色道。
“没有！”
周盐立即摇头，“怎么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程蓝紧抿着双唇，过了半分钟后，才一脸严肃地说：“阿尔茨海默病患者在病情加重期间，会出现攻击性、冲动性行为。”
周盐一怔，“我外婆进入混乱期了？”
“怎么会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