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急转直下
第二十三章：急转直下
周盐放在她肩上的手一抖，眉头紧皱，“外婆，雯雯是灯灯的妻子，你的孙媳妇呀！”
王秀英的脸上闪过一抹诧然之色，紧接着又露出了呆愣的表情。{·优?品#小?o&说)`网%] a+无#??错.?<内#}\容§$
好似一张油画布突然间被抹去了所有颜色，归于空白。
这个霎那间的反应让周盐想到了一个词——宕机。
而这也是她头一次看到王秀英有这种反应，之前瞬间失忆后，会很快记起，不会表现出“空白”状态。
她突然有些蹀躞不下，害怕王秀英就这么宕机下去。
于是，她捏了捏她的肩膀，试着轻声唤回她的记忆。
“外婆，雯雯是去年元宵节跟灯灯结的婚，今年元宵后不久查出怀孕，但她的早孕反应有些严重，吃啥吐啥，睡眠也差，已经提前请产假在家养胎了。”
“她的妈妈也请了假去他们家照顾她，虽说有丈母娘照顾妻子，但灯灯作为女婿和丈夫，不能啥都不管呀，现在他下了班就围着雯雯转，根本没心思考虑其他事。”
“这种时候，你让他去跟当初抛弃他的生母相认，不是让他更加心烦吗？”
“今天秦嬢嬢去见过我舅了，两个人已达成共识，先不急着让灯灯和她相认，反正她不马上离开，暂时留下，熟悉并了解一下这个她从没养过一天的儿子，等到时机合适，再相认。”
“舅舅在这件事情上处理合情合理，你就由他去操心吧，本来就是他的儿子。*k?u?x*i-n?g~y!y¨.·c\o+m^”
“是吗？”王秀英眨了眨眼。
“外婆，你放心吧，我舅这次一定不会掉链子。”
周盐又捏了捏她的肩膀，转移了话题：“你在做什么？好香啊！”
随即，她揽着王秀英走进了厨房。
香味很快从里面飘散出来，小区里也陆续亮起了灯……
夜里，周盐看了一眼正专心看电视的王秀英，拿着换洗衣服进了卫生间，把水一放，拨打了肖医生的电话。
相比这边的魏医生，她还是更信赖肖医生一些。
“抱歉肖医生，这么晚还打扰你。”
她把黄灯灯生母寻来相认，王秀英因此发病的事向肖医生简要道来，“这件事是不是加速了我外婆病情的恶化？我从没见她像今天这样宕机过，至少…维持了三分钟左右吧。”
“宕机？”
肖医生想了想，觉得这个词用得恰如其分，“往后她‘宕机’的频率可能会越来越高。”
“那怎么办？不能干预吗？”周盐最怕听到这种结果。
肖医生叹气道：“这种病，干预的效果始终赶不上发病的速度。”
“只能加强认知重建、行为训练，以及应对技巧的培养，才能让她更好地应对记忆丧失和认知障碍，再加上记忆训练、认知刺激，还有日常生活技能的训练，可有助于延缓病情的发展。`x~q?u·k?a_n.s.h￠u*w-u/.-c?o′m!”
“记忆训练……”
这话提醒了周盐。
从保育院回来后，外婆好像不再提及过去的事了。
第二天，她给保育院的刘老师打去了电话，询问关于王秀英的档案查询情况，但对方似乎很忙，还没来得及调出那一批的档案。
无奈之下，她只好向程蓝求助。
“你外婆会不会是那批‘国家的孩子’？”
二人在宠物医院碰面，坐在程蓝的办公室里，对方道出了心里的猜测。
“什么‘国家的孩子’？”周盐没听明白。
程蓝解释：“就是当年入内蒙的三千孤儿，虽然说法是‘三千孤儿入内蒙’，但也有部分孤儿转到了我们四川。”
“这些孩子基本都是我国在连续三年遭受自然灾害后，上海、江苏、浙江等地出现的无家可归的儿童。”
“具体是哪一年发生的事？”周盐忙问。
程蓝拿出手机查了一下，“1959年到1961。”
“那应该不是。”
周盐摇了摇头，“我外婆据说是50年左右出生的，四五岁的样子就被保育院收养了，那会儿还没出现三年灾害。”
“唔……”
程蓝思索了一下，问道：“你外婆对于被收养前的事，是一点都记不得了吗？”
“四五岁的孩子，能有啥记忆。”周盐苦笑道。
“我让我爸想想办法，看能不能调出你外婆过去的档案吧。”程蓝不太有把握。
“麻烦你了。”周盐莞尔道谢。
“小白，你最近是不是很累，我看你都有黑眼圈了。”程蓝关切地看着她。
“小白？”
周盐顿了一下，才想起这是高中时程蓝给她起的外号，在她叫他“阿紫”以后，他开始叫她“小白”。
因为盐巴大多是白色的。
“现在该叫你小黄了，你回来后，皮肤都变黄了，估计是睡眠不好，有些暗沉。
”程蓝又道。
“啊？”
周盐立即摸出镜子照了照，“好像…是变丑了。”
“今晚跟我一块儿去做皮肤护理吧。”程蓝笑着提议。
“把外婆也叫上，说不定来点新鲜的东西，能唤醒她某些尘封的记忆。”
“你现在还做皮肤护理？”周盐咄咄称奇，随后把他来回打量。
“确实保养得不错，看起来还像个大学生。”
程蓝解颐，向她伸出了右手，“好姐妹，一起变年轻。”
瞅着这只皙白纤细的手，周盐“啧”了一声，上手抹了一把，旋即又“啧”了一声，“就你现在这条件，真不知道什么样的男人才高攀得起。”
“没病的。”程蓝隐晦地说道。
周盐掩唇偷笑。
当晚，她就带着王秀英跟随程蓝去做了一次皮肤护理，以及全身按摩，又在店员的极力推销下，办了两张会员卡。
刷完卡，看着这笔不菲的消费单，她觑着程蓝，嗔道：“好姐妹，一起把钱花。”
程蓝笑着说：“女人可以不找男人，但不能亏待自己。”
周盐但笑不语。
她没有告诉程蓝，现在自己出多进少，安全感正在降低。
“我再也不是貔貅了！”
几天后，把王秀英的治疗费一缴，周盐忍不住仰天感慨。
为了控制住王秀英的病情，周盐增加了她的治疗项目，一周要去医院三次，折腾完后就去美容院护理按摩，也算劳逸结合。
可就是花钱的速度比她赚钱的速度快，看着余额一点点减少，不免五味杂陈。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是那家培训学校的对接老师。
“邱老师你好。”
“周老师啊，你现在方便说话吗？”
对方的语气略显吞吐，周盐微微蹙眉，“方便，你请说。”
“是这样的，你之前不是提出过辞职吗，我们当时没答应，毕竟你是一位很优秀的培训老师，我们舍不得放人，加上确实人手不足，但是现在吧……”
周盐微眯起了双眼，“邱老师，有话你就直说吧。”
“我们找到了一位全职老师，周老师如果还着急辞职，我们现在就可以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