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升堂断案
“呦，小公爷这是要搬到哪去呀？”
院外突然响起一个略显熟悉的声音。
楚世子下意识一哆嗦，但见一队人打院子入口走了进来，个个披坚执锐，居然是镇守京城的金吾卫。
随着金吾卫将整个院子包围，三个人影慢悠悠走了进来。
为首一人穿着大红蟒袍，将本就心惊胆战的楚世子吓得两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
“楚奇参见四皇子。”
楚世子将头压得极低，丝毫不敢看三人。
方才对方进门时他就已经看了个真切，与自己有过节的胖子跟李环竟然跟在皇子身旁，当真是倒霉起来连喝水都塞牙。
一张椅子被摆到楚世子面前，赵透缓缓坐下，开口道：
“楚世子这是要畏罪潜逃？”
“殿下，这怎么话说的？”楚奇抬起头，面露疑惑。
“自己看吧。”赵透直接将卷宗甩到楚世子面前。
楚奇小心捧起卷宗，仔细扫视了一遍后，眉眼一耷拉，喊冤道：
“殿下，小人冤枉啊，这分明是诬告。”
“诬不诬告，本王自会斟酌，你楚世子的名声，京城众所周知。
趁着这事还没闹大，还是尽早认了，免得给你们楚家蒙羞。”
本王……楚世子有些懵，这才几天不见，对方又封王了？
那自己想强娶的，岂不就是未来王妃？
在楚世子眼中，这事儿可比奸丨杀一个民妇大多了，难不成对方想借机报复自己？
想到这，他连忙再次喊冤道：
“冤枉啊王爷，那天小人确实是喝多了点儿，嘴上说了几句不干净的话。
但我这人是有原则的，不动有夫之妇。
况且小人好歹也是国公世子，多少女人上赶着投怀送抱，犯不着为了那事杀人。”
楚奇的话不无道理，但他为人轻浮好色，在醅阳因为争风吃醋把萧家公子推下楼，差点将对方摔死。
如此毒辣之人，做出这种事不无可能。
李环目光看向跪地的楚世子，矮下身子道：
“楚奇，我记得自己跟你说过，你若再为非作歹，我便杀了你。”
楚世子再次虎躯一震，满脸惧意看向李环。
相较于皇子王爷，他更怕眼前的家伙。
其他人都有道理可讲，但眼前之人却是说动手就动手，他毫不怀疑对方现在就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把自己给杀了。
楚奇咽了口唾沫，服软道：
“李大侠，李爷，这事真不是我做的，你们不能公报私仇啊。”
“公报私仇？我警告你别乱说话啊！”
李环还没说什么，侯胖子倒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他这做作的样子反而让楚世子坚定了自己的猜想，面如死灰跪坐原地。
赵透站起身，平静下达命令：
“将楚世子带回安梁府，升堂断案。”
“是。”
两名身强力壮的金吾卫走上前，架起瘫软如烂泥的楚胖子。
赵透最后看了他一眼，厌恶之色如同在看一坨狗屎。
本就绝望的楚世子立刻芒刺在背，如坠冰窟……
安梁府衙门，楚世子被丢到堂下。
知府李丰年已经被事先请走，坐在堂上案几后头的是四皇子赵透。
李环与侯高飞分立左右，如两尊门神一样，目光冰冷望着堂下世子。
“带书生秦贵！”
赵透吩咐一声，一直在客栈中等待消息的秦书生很快被带了过来。
自从娘子死后，秦贵三天两头往衙门跑。
前任孔知府要么避而不见，要么说还在搜集证据，总之就是不给予正面答复。
久而久之，秦书生心灰意冷，若是安梁府还不断案，他都打算去敲龙门鼓了。
龙门鼓并非什么人都能敲响的，那是一面石鼓，只有身负天大冤屈的人才能敲响。
自太祖皇帝建朝以来，龙门鼓总共只响了一次。
那次堪称诏国第一贪腐大案，关系到几十万灾民性命。
牵涉官员一概撤职查办，前后共斩首近百人，单是三品以上的权臣就砍了十来个。
京城菜市口鲜血铺街，每到后半夜街上就回荡着凄厉惨叫，连官兵听了都止不住两腿打颤。
最后还是伏龙山掌教做了场法事，才止住这鬼哭狼嚎。
新任知府李丰年上任后，秦书生曾试着去过衙门。
李大人倒没像孔知府那样糊弄他，虽然也有迟疑，不过还是接下了案子，保证三天内给他准信。
这还没到三天，衙门便差人来了，只是当秦贵看到公案后坐着的人时，还是不免愣了下。
公堂之上坐着位面生的年轻人，看年纪十八九岁，一身鲜亮红衣，至于衣服上的花纹，若他没看错，应当是蟒纹……
不待赵透开口，秦书生就率先“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直接行了个五体投地的大礼：
“四皇子在上，学生秦贵有莫大冤屈，还请殿下做主！”
“你知道本皇子？”
年轻人一条胳膊搭在桌上，饶有兴趣。
秦贵依旧低着头，如实道：
“学生在京城待了些时日，听闻皇子归朝，虽未一睹风采，却对皇子样貌年纪略有耳闻，故此斗胆猜测。”
“倒还聪明。”赵透随口夸赞一句，“来呀，秦相公有功名在身，上堂可不跪，赐座。”
“皇子面前，怎敢落座？”
“让你坐你就坐，哪那么多废话？”
秦贵闻言诧异抬头，看向喧宾夺主的胖子。
奇怪的是四皇子居然没有责怪他，反而朝自己点了点头。
秦书生老老实实坐在了椅子上，反观一旁身份更显赫的楚世子，因为无官无品，哪怕是国公之后，在皇子面前依旧没这份待遇。
赵透一拍惊堂木，沉声开口：
“升堂！”
“威……武……”
皇子在场，两边衙役水火棍捣得震天响，远比平日要卖力。
楚世子见状冷汗都下来了，暗道一会儿要是用刑，他们还不得往死里招呼自己？
他刚生出这种想法，堂上年轻人就抓起桌上签筒里的签子，说道：
“来人，先打被告一顿板子。”
楚世子心里一沉，赶忙就要开口，堂上李环先他一步按住了年轻人的手，小声提醒道：
“王爷，您还没问呢。”
“还要问吗，我以为直接动刑呢。”赵透嘀咕一句。
“昏官才那么干，您是明主，要以德服人。”
“了解。”
赵透将签子轻轻放下，看向堂下楚世子，淡淡道：
“楚奇，秦贵告你奸丨杀他娘子，可有此事？”
“王爷，小人冤枉啊……”
赵透似乎早就想听这一句了，满脸兴奋道：
“大胆刁民，还敢喊冤？”
说着抬起手，一把签子全洒了出去，“来人，给我狠狠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