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天牢
李环三人跟随袁彩立来到刑部大牢。
老人年纪已大，腿脚却极为利索，很快与三名年轻人拉开距离，就连武功最好的李环追着都有些费劲。
邓秀筠第一次与老者相见，心中不免吃惊。
原以为对方只是皇子身旁一个老仆，没想到竟也有这般身手，京城当真是卧虎藏龙。
三人抵达刑部大狱，被几名看门狱卒拦住去路。
老者照例掏出一枚令牌，轻松放行。
他们进去许久，一个身影从远处呼哧带喘跑了过来，正是被落在后头的侯高飞。
胖子本就不会什么武功，加上平日懈于修炼，致使武功一直处于会与不会之间的“半会”。
对付个地痞流氓尚可，可一旦对方人数多于两个，手上攥块板砖，他就只有逃跑的份。
侯高飞来到大牢门口，不出意外被拦住去路。
“几位大哥，我跟刚才那几人是一伙的。”
“有令牌吗？”
“没有。”
“在外面待着！”
狱卒丝毫不予通融。
在别的地方，胖子还能靠银子混进去，可眼前这地儿非同寻常，光有银子可进不去。
他只能干瞪眼，最后走到门口石狮子旁，蹲在了后面。
“那小胖子，这里不许随地拉屎，到别的地方去。”
“我没……”
侯高飞话说到一半，懒得解释，准备起身离开，突然瞥见不远处走来两人。
其中一个正是楚奇，另一个居然是韩家姑姥姥。
侯高飞赶忙收回已经迈出一半的脚，将身子缩到石狮子后，想躲起来看看这俩人要做什么。
岂料狱卒依旧不依不饶，追到石狮子旁将他揪出来道：
“不是让你滚远点吗，你小子耳朵塞驴毛了？”
楚奇二人闻声转过头，看到侯高飞后，神色各异。
眼见狱卒就要把胖子提溜走，楚世子出声道：
“慢着，这不那个谁吗？”
侯高飞闻言心中一动，将计就计道：
“哟，楚世子，小的这里给您请安了。
我只是路过拉个屎，这位狱卒大哥可以作证，我这就走。”
楚奇见他那怂样，以为他怕了，得意笑道：
“来都来了，一起进去吧。”
“不……不必了，兄弟们等我回去吃饭呢。”
“你兄弟就在里面等着你呢。”
楚奇面露笑意，眼中尽是阴狠。
一旁韩婵从一开始就认出了侯高飞，见二人谈话似乎相识，于是好奇道：
“你们认识？”
侯高飞怕女子破坏自己的计划，连忙接话：
“自是认识，楚世子英明神武，满京城谁不认识？
你看看他，哪怕被打得满地找牙，还是这么一表人才。”
楚奇当即变了脸色。
起初听对方夸自己，他还有些得意，以为小胖子是服软了，没成想最后还是把自己的丑事抖了出来。
楚奇为了保住脸面，对外都说牙齿是不小心摔的，谁能想到一向只有他欺负别人份的楚大少，居然被人打掉了牙，而且他自己还把牙往肚子咽，决口不提此事。
一旁韩婵心中微微有些惊讶，想起侯高飞是李环的朋友，突然冒出一个想法：
这事该不会与自己那位侄外孙有关吧。
不等她多问，楚奇就发话道：
“你们把他一并抓进牢房。”
“世子，什么罪啊？”狱卒有些为难。
“天牢门口拉屎，他自己亲口承认的。”
楚奇说完，回头朝女子道：
“姑姥姥，他就是一刁民，你别听他胡言乱语。”
女子好歹和胖子相识一场，就算看在李环的面子上也要帮他。
就在她要说好话让楚奇放了对方时，突然见侯高飞正一个劲朝她使眼色。
女子不明所以，略一犹豫没有出声。
进入天牢，光线一下暗了许多，周围也远比外面要阴冷。
这里终年不见天日，能被关进来的也都不是寻常凡人，踏入其中就已经一只脚踏上了死路，因此不会有人在乎犯人过得怎么样。
侯高飞被两名狱卒扭着手腕一路向里，望着地面上干涸的血迹，鼻子里充斥着屎尿混合外加发霉气味，耳边是若隐若现的呻吟声，胖子止不住愤怒起来：
“姓楚的，你就把我三弟关在这种地方？”
“臭小子，还来劲了，一会儿你和他的待遇一样。”楚奇面露冷笑回道。
韩婵再次心生疑惑，从刚才二人就一直在说什么兄弟被关在牢里，难不成孙文兴就是他的兄弟？
想到这，她看向楚世子。
听二人谈话，楚奇一定知道其中原委，可他却没有告诉自己。
三人不知不觉来到天牢深处，空荡荡牢房里，空无一物。
楚奇见状皱起眉道：
“怎么回事，我让你们看管的人呢？”
“小公爷，刚才有几位大人先您一步进来，兴许是被他们带走了。”
“谁让你们随便放人进来的？”
楚奇刚要发怒，却听得身后响起一个冷冽声音：
“楚奇，果然是你。”
楚世子心中不由一哆嗦，这声音他再熟悉不过，甚至几度出现在梦中——自然不是什么春色旖旎的好梦，而是被人追杀的噩梦。
他僵硬转过身，待看清来人相貌，悬着的心彻底死了。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楚奇声音微微发颤。
“自然是光明正大走进来的。”
李环上前一步，双眸透着冰冷，右手随意搭在剑柄上。
虽然周身不带丝毫杀气，但楚奇心里知道，这些只是表象，对方骨子里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他咽了口唾沫，壮着胆子道：
“我警告你，千万别乱来，这里是京城刑部大牢，我爹是刑部尚书，我爷爷是国公。
你要是动了我，绝对没有活着走出京城的可能，你们都得死。”
李环饶有兴趣看着对方，双目逐渐透出一股红意，“你觉得，我在乎吗？”
在场人皆是察觉到了他这句话中的冷意，连身居二品实力的袁彩立都不禁对其侧目。
这小子年纪轻轻哪来这么大杀气？记得自己离开那会儿还不是这样。
韩婵此刻终于弄清了事情来龙去脉，瞧情形，双方无疑结怨已深。
楚奇的牙八成是他们打掉的，以楚胖子睚眦必报的性格，势必咽不下这口恶气，而自己恰好要找孙文兴的麻烦，正中了他的下怀。
想到这，女子隐隐有些生气，自己居然被他给利用了。
不过六公子弟向来同气连枝，再怎样她都不能弃对方于不顾，于是道：
“李环，看在我的面子上，这件事可否就这么算了？”
李环看向女子，平静道：
“姑姥姥这是想给他撑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