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女鬼小丹

一个老妇人悄悄抹了抹眼角：“庙祝大人真是菩萨心肠……”

“就是，”旁边的年轻媳妇附和道，“我家那口子还说什么山神庙不靠谱，现在看来，是我们有眼无珠。”

寒风中，他们的心渐渐温暖起来。苏瑾看着大家专注的样子，也觉得心里暖洋洋的。

系统提示音响起，功德值在不断增加。这一刻，她忽然明白，善意总能唤起善意，温暖总能传递温暖。就像这个寒冷的冬日，因为一点点的关怀，就能让人感受到春天般的温暖。

山神庙前的广场上，两口大锅冒着腾腾热气，香味四溢。清晨的阳光穿过薄雾，给整个场景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色。

苏瑾站在锅边，一边搅动着浓稠的药茶，一边注意着排队的村民。看着一锅药茶刚好分完，她抿了抿唇，心里盘算着明天得多准备些。这些日子天气转凉，来求药的村民越来越多，两口锅已经不够用了。

她转身就往山上跑，准备把道观最大的锅也搬下来。山路崎岖，她的脚步却轻快异常，裙摆在晨风中飞扬。

赵焕本在修炼，却被小师叔欢快的身影吸引。他偷偷瞄了眼在药房忙碌的父亲，趁机溜下山去。清晨的山风带着草木的清香，他深吸一口气，脚步轻快地跟上了苏瑾的步伐。

赵无尘从药房出来，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昨夜他熬了一宿的药，此刻才觉得困意袭来。抬头间，只见小丹在屋檐下玩耍。她时而坐在绳子上荡秋千，时而把脖子套进去晃荡，那模样要是在夜里，怕是能把人吓个半死。

阳光透过她半透明的身体，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注意到小丹不时往山下张望的眼神，赵无尘嘴角微扬，招了招手。

小丹向来最怕赵无尘，见他招手立刻乖乖飘了过去，低着头不敢看他。

“想去山下玩吗？”赵无尘轻声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温和。

小丹连忙摇头，但眼中的向往却藏不住。她偷偷抬眼看了看赵无尘的表情，又迅速低下头去。

赵无尘从袖中摸出一块拇指大小的黑色木块，神秘玄奥的咒印铭刻其上。那些符文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像是活物般流转。他凝神施法，一道秘术笼罩了小丹，将木块递给她：“这是映月木，上面的符文能护你不受阳气伤害。想去就去吧，小师妹在山神庙当庙祝，有她在，你可以自由进出。”

小丹接过木块，小心翼翼地摩挲着。她试着去抓旁边的柱子，果然抓了个空。这意味着她能在人群中穿行，却不会被发现。这个发现让她既兴奋又有些失落。

“年轻人就该多玩玩，”赵无尘看着她的表情，笑着说道，“说不定能唤起些记忆也未可知。人间烟火气，最是能勾起往事。”

小丹对找回记忆并无太大期待，但“玩”这个字眼却让她心动不已。她向赵无尘行了一礼，欢快地往山下飘去，轻盈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晨雾中。

山下已经热闹非凡。微宁和孟林杨刚从大集买回大骨头和肉，赵焕正在案板上哐哐剁肉。他的刀工虽然不够熟练，但认真的样子却格外讨喜。

浓郁的人气从山神庙里传出，但有了映月木，小丹竟不觉得难受。她好奇地在人群中穿梭，看着他们忙碌的身影，听着他们的谈笑声。

“小丹，快来躲太阳！”赵焕眼尖地看到了她，连忙招手。

苏瑾闻声立即出来相迎：“小丹，快进来！外面阳气重。”她的声音里带着关切。

小丹小心翼翼地飘进庙里。大殿内五个火盆烧得暖烘烘的，四周坐满了村民。有的在缝补衣服，有的在编织草鞋，还有的在给孩子喂药。这么多人挤在一起的场面，让她看得目瞪口呆。

苏瑾怕她受不了，赶紧把她引到西厢房去。房间里摆着一张小桌子，上面放着几本书和一盏油灯。

“庙祝，你刚才是在和……和什么说话？”一个年长妇人忍不住问道，声音里带着几分紧张。

“是我的朋友，”苏瑾笑着解释，眼神温和，“你们别担心，山神自会保佑做善事的人。”

村民们议论纷纷，手上缝制的动作反而更快了。他们相信苏瑾，这个年轻的庙祝从来不会害他们。

香喷喷的肉粥很快煮好，村民们排队打粥。锅里的粥冒着热气，散发出诱人的香味。小丹看着他们喝粥的样子，突然觉得有些怀念，却又说不上来为什么。

第二天，小丹早早跟着下山，在人群中穿梭，听他们说笑。虽然没人能听见她的话，但她还是忍不住时不时插嘴点评，玩得不亦乐乎。

“这个大娘的针线活真好。”

“那个小孩儿真可爱，就是太调皮了。”

“这位大哥的胡子好长啊。”

她像个好奇的孩子，对什么都充满了兴趣。直到看见村民们用盆带走第二锅粥，她跟着几个村民回家，看他们加水烧开，切菜煮粥。

一个年轻妇人在灶前忙碌，她的动作熟练而温柔。锅里的粥咕嘟咕嘟冒着泡，香味四溢。这熟悉的一幕，让小丹恍惚间觉得似曾相识。

那些模糊的记忆仿佛就在眼前，却又抓不住。她站在那里，看着炊烟袅袅升起，听着孩子们的笑闹声，闻着粥的香味，一时间竟有些恍惚。

是什么呢？那些藏在记忆深处的画面，那些似曾相识的场景，到底是什么呢？她陷入深深的思索中，却始终抓不住那一丝若有若无的回忆。

夕阳西下，晚霞染红了天际。小丹依依不舍地看了眼热闹的村子，慢慢飘回山上。

此时的苏瑾正坐在山神庙的木桌前，专注地检查着一个个福袋。她纤长的手指在袋口轻轻摩挲，确认每一个线头都缝制得当。

“七色米还差一些。”她低声自语，从旁边的竹篮里取出一把五彩斑斓的米粒，动作轻柔地往福袋里添着。

小丹悄无声息地从外面飘了进来，在苏瑾身边蹲下。往日活泼好动的小鬼魂此刻出奇地安静，眼神恍惚，似乎陷入了某种深思。

苏瑾察觉到了小丹的异样，却没有立即开口。她继续着手上的活计，等待小丹主动说话。

“师父……”小丹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不确定，“我好像……也有一个娘。”

苏瑾的手指微微一顿，抬眼看向这个跟在自己身边多年的小鬼魂。

“是吗？”苏瑾温和地问，“能想起来是什么样的娘亲吗？”

小丹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在地上画着圈：“记不太清了，只记得她总会把好吃的留给我。每次我饿了，她都会从衣襟里掏出一个油纸包……”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轻。

苏瑾看着小丹失神的样子，没有追问。她知道，对于鬼魂来说，生前的记忆就像风中的烛火，稍不注意就会熄灭。有时候，记起来反而是一种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