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错杂弹·变心
“在这，我、我都随身带着。”汤闻宣闻言，连忙从怀中掏出了自己的手帕，“是之前她平时用的帕子。”
叶寻舟接过来时，乔染秋也跟着看了看，那是一条绣着兰花的普通手帕。
而将那手帕检查过一番后，叶寻舟也未还回去，放在了一旁，又问道：“你什么时候和宋娇娇约定的婚期？婚期又是约在了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约定的婚期……”汤闻宣蹙着眉想了想，摇了摇头，“具体的日子我不记得了，只记得是夏天……约莫六月左右吧？至于婚期约在了什么时候……我与娇娇说好的是，来年开春成婚，而今年立冬之前，我会为她赎身，因为她曾提到过，冬日待客总是不舒坦，穿得少，容易冻着。也正是因此，过了没多久，她便说我总去怡春院，哪有钱为她赎身呢？我心说也是，便鲜少过去了，只有特别想念时才会前往，平日多是邀她出来，花不了几个银钱。”
“如今还未至立冬，但早在她被害之前半月，她便已经不见你了……”叶寻舟挑挑眉，“你们之间究竟有什么矛盾？”
“被、被害……”汤闻宣闻言，本来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抬眼看到叶寻舟的面容后，却只是皱了皱眉，“她、她怎可能是被害，她不见我，只是因为……她变心了。”
叶寻舟也未在意他的言语，只带着疑惑地问道：“变心了……？”
“我承认，最开始……我或许是被嫉妒蒙蔽了双眼，念着已经约定了婚期，便不想她再去伺候别的男人，可、可我有什么错呢？且我不想又有什么用？她一样会去待客！我知道，她若不去，便没有银钱过活，还会受刘妈妈责难，但最开始她好歹还会借口身体不适挡一挡，最后不也搪塞过来了吗？哪知后头都是浓妆艳抹，巴不得别的男人瞧上她！”汤闻宣愤愤地道，“而就在这个月，她遇上个有钱人家的少爷，便再也不见我了！那男人有什么好的？那种男人才不会真心想娶她呢！”
叶寻舟听得这话，微微眯了眯眼：“遇上个有钱人家的少爷，便再也不见你了？你确定是因为这个？”
“确定，最开始我去寻的时候，是、是想点她来着，结果刘妈妈告诉我，她有其他客人、不接待我，我当时只以为她是正在待客，哪知去了约莫三次，竟都遇上这说辞，更以为她是在同我赌气，后头有一日，我选了个中午过去，那时候怡春院刚开门，她应也是刚起来不久，都不一定用过膳，应当不会待客才是，也就是在那时候，我才知道，她是所有时间都被一个公子哥包圆了去，这才不接待我的。我本都不信有人会对娇娇如此，直到我后头亲眼看见，她总是送着同一个人出来……”
叶寻舟闻言，挑了挑眉：“你亲眼看见她总是送着同一个人出来……？都是什么时候的事？”
听得这话，汤闻宣皱眉想了想，面露了几分犹豫：“没记错的话，瞧见过三次，我第一次中午过去便看见了，之后没过两天，我又瞧见了，最后一次……好像是三四日前。”
“三四日前……？”叶寻舟说着，眉头也逐渐微蹙而起，“可是九月廿六……？”
汤闻宣觉得有些疑惑，想了好半晌后，才犹豫着点点头：“四天之前……好像是吧……？至少这几日我是没再见。”
“你可认得那客人是谁？”
“不认得。”汤闻宣摇着头道。
“你下午过去，都是想点宋娇娇，中午过去……便只是想见她？”
“是……”汤闻宣点点头，“毕竟点她也点不到，都说她有客……”
“最近几日，你应是日日都过去？”
“是……”
“日日都是中午？”
“是……”
“你八九日前开始去寻她，起初是下午去，约莫三日后，便都是中午前往，也就是说，你日日中午去寻，应有五六日了？”
“是……”
“中午可是你家铺子尤为忙碌的时候，你寻宋娇娇接连那么几日都寻不到，为何还天天都那个时候出去？”
“我……我想用行动告诉我娘，我就是想娶娇娇，只、只要我娘松口，我相信事情还有转机的……”
“用行动告诉你娘你就是想娶宋娇娇……？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摆明我的态度，就算她再如何反对、如何不给我银钱，我、我也一定会去寻娇娇的！”
“所以你娘并不知道宋娇娇不愿见你……？”
汤闻宣摇摇头。
“听这意思……即便你寻不到人，也不会立刻回家？”
汤闻宣点点头。
“你不回家，那你去哪？”
“一般都寻个远些、认识我的人少些的地方闲逛，逛到时间差不多了再回去……”
“所以……九月廿六那日你看到宋娇娇送着客人离开后，你做了什么？”
汤闻宣闻言一愣，微微皱着眉思索了片刻之后，犹疑着回答：“我记得……因着那次已是我第三次看见娇娇和那公子哥了，心里其实不得不接受了娇娇变心的事实，最后好像是花了几文钱，寻了个茶摊坐了一个下午。”
“那茶摊叫什么？具体位置在哪？”叶寻舟几乎是立刻问道。
“我……”汤闻宣迟疑着回忆了好半天，最后却是摇了摇头，“我实在不记得了，我就漫无目的地走，最后停了下来，只在离开的时候隐约记得……好像是在南市北边，离麦酥园不算太远。”
“离麦酥园不算太远……？”叶寻舟微微眯了眯眼睛，“你之前说过，记得宋娇娇喜欢麦酥园的点心，平日邀约她出去，可是也时常去那附近？”
汤闻宣听罢，点了点头：“是，且也不仅是带着她去，若她懒得动弹或不便外出，我偶尔还会给她送些麦酥园的点心过去。”
“除了麦酥园外，你们外出还会去些什么地方？”
“娇娇多是打着置办物什的名义外出，无法在外逗留太久，我们也多是在南市转悠，麦酥园算是最远的地方了，除此之外，多在中心位置看看衣裳、首饰和胭脂。”
“我听闻……九月初的某日，你们共同出游，竟是遇上过令堂？”叶寻舟又问。
这话叫汤闻宣一愣，微微蹙了蹙眉：“你、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