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魔渊幻境
沈墨璃猛地转身，只见云淼淼站在药田尽头，指尖把玩着一朵缩小的白莲，笑得得意。
“多谢你啊，沈墨璃。若不是你把三部功法给了赵婉婉，白莲怎会提前觉醒？如今她成了废人，这白莲，自然就归我了。”
沈墨璃刚欲反驳，却对上了她那是一双极美的眼，瞳仁是剔透的墨色，眼白莹润如玉，瞳孔深处那圈极浅的金芒。
“哦！对了。”
云淼淼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故意眨了眨眼，眼波流转间，那圈金芒竟泛起细碎的光。
“还得谢谢你这双眼睛。真是好用啊，不仅能一眼鉴别万种灵草的年份药性，连炼丹时火候的细微变化、药液的浓度差异，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她抬手抚上眼睑，指尖轻轻划过眼尾，笑得越发猖狂：“你说，若是叶凡看到这双眼睛长在我脸上，会不会把我认成你？”
“闭嘴！”沈墨璃厉声喝斥，掌心骤现金光，璇玑剑划破药田的虚妄，周遭的灵草瞬间枯萎消散。
云淼淼身形一晃，灵活避开剑光，语气更添戏谑：“哟，急了？你害死了赵婉婉，弄丢了自己的眼睛，接下来呀，还要失去你的爱人呢……”
沈墨璃不再言语，指尖灵力暗涌。
她一直都知道这一切只是幻境而已。
幻境既能凭空造出她的眼睛，说不定与混沌兽脱不了干系。
她一边挥剑逼退云淼淼，一边用神识扫过四周，搜寻阵眼的波动。
云淼淼见她神色平静，连眉峰都未曾颤动，顿时焦躁起来：“怎么，沈墨璃，气得失语了？你这个废物！”
“哦？你生气了？”沈墨璃突然轻笑，指尖青芒暴涨，数道藤蔓如灵蛇般缠向云淼淼，精准锁向她的四肢。
云淼淼狼狈避开，身形骤然扭曲，化作一团翻滚的黑影。“不简单。”黑影的声音带着困惑，“你记忆里的这些场景，竟没让你生出半分不甘、愤怒或是委屈？”
“想知道答案？”沈墨璃眼尾微扬，笑意却未达眼底，“那你先告诉我，你与混沌兽是什么关系。”
黑影明显一滞，雾气翻涌得更急：“你……你怎会觉得我与混沌兽有关？”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好。”黑影沉默片刻，终于妥协，“这幻阵是以混沌之气为根基建成的，算与混沌兽有一丝渊源。”
“原来如此。”沈墨璃颔首，追问，“那你知道混沌兽在哪？”
“我为何要告诉你？”黑影反问，“你还没说，为何在幻境中如此冷静。”
「啧，得升级一下我的幻境才行。」黑影在心底嘀咕，「再遇到她这样油盐不进的，也太无聊了。」
“这有何难。”沈墨璃语气平淡，“进来之前便知是幻境，所见自然都是假的。况且，我有能力让幻境里的事，永远不会成真。”
「哦！症结在这！」黑影恍然大悟，雾气都晃了晃，「原来是进来前就被人提醒过！难怪如此冷静。得想个法子让人不知不觉踏入幻境才行……」
它定了定神，声音里添了几分蛊惑：“可你的眼睛确已被夺，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面对云淼淼的挑衅，你竟不发狂？”
“云淼淼的账，我迟早会算。”沈墨璃抬眸，眸光锐利如锋，“何必在这幻境中失了心智。”
“你是我见过最理智的闯阵者。”黑影的语气添了几分兴味，“但我若告诉你，赵婉婉的结局定会如幻境所示，你还能如此淡定吗？”
沈墨璃的眼神微不可察地动了动：“你是说，这幻境能预知未来？”
“算不上预知。”黑影颇有些得意，“不过是结合你脑海中的记忆碎片，再加上无数闯阵者的信息，推演而出的结果，八九不离十。”
「原来和现在的一些算法模型一般，采集到一些海量数据，按照一定的算法逻辑，可以做一些推演工作。」沈墨璃暗自思考着。
“既然不是你看到的未来，那么我就一定能改变。”沈墨璃语气坚定。
“好吧。”黑影突然笑了，雾气中透出几分狡黠，“那现在，你是想离开幻境，还是去看看他们的幻境？”它顿了顿，添了句诱惑，“他们的幻境可有趣得很，不看定要后悔。”“你还想框我？”沈墨璃语气骤冷，像冰锥刺破虚妄，“虽你黑乎乎一团，单听这声音就知道不是好东西！我若是进了他们的幻阵，怕是会加重他们的困境吧？”
“你……你果然很聪明！”黑影的雾气都震了震，竟透出几分真心的佩服。
“可是，你不知道。”它话锋一转，声音里裹着更浓的诱惑，“就这一会儿，你的两位师兄已经打起来了——为了你。你真不去阻止？”
沈墨璃的指尖微微收紧，心头掠过一丝极淡的波动。但理智很快压过杂念——「这黑影狡诈成性，怎会无缘无故给出选择？定是另一个陷阱。」
她抬眸望向黑影，眸光沉静如渊：“不必。”
话音刚落，困住她的阵法骤然碎裂，如琉璃般四散开来。
眼前的药田、黑影瞬间消散，原本幻境中的洞府凭空隐去，周遭变回了魔渊特有的漆黑冷冽，刺骨的寒意裹着浓郁的魔气扑面而来。
“你出来了？”夜轻澜的声音在身侧响起，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关切。
“你还挺快的。”沈墨璃转头，感受到他黑袍上沾着的些许黑雾，显然也是刚破阵而出。
“刚出来，毕竟这里我来过几次，熟门熟路些。”夜轻澜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欣慰，“倒是你，果然一直这么强悍。这样挺好。”
原本他还担心，沈墨璃经历过那么多事，性情总会染上几分阴郁，如今看来，倒是多虑了。
“看样子，他们是落入同一个幻境了。”夜轻澜望向不远处一团翻涌的黑雾，语气沉了沉。
“为何如此说？”沈墨璃心中一动——方才黑影的话，似乎也暗示过这点。“因为，就剩一处幻境了。”
“因为眼下只剩这一处幻境了。”夜轻澜指了指那团黑雾，“方才你破阵时，我亲眼看着你从另一处黑雾里出来的。”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大家都是从同一处出来的。”沈墨璃恍然。
“你看，这团黑雾比刚才更浓重了，范围也在扩大。”夜轻澜的眉头蹙起，语气添了几分忧色，“情况怕是不太好。”
沈墨璃当即展开神识，细细探入那团黑雾。
果然察觉到其中的黑影比她之前碰到的大上许多，还有一股气息似乎和她神识中最近出现的那团灰蒙蒙的气息十分相似。
“我们在外面，能做些什么吗？”她问道，指尖不自觉地收紧。
“不能。”夜轻澜摇头，声音里带着无奈，“只能等。而且这黑雾在变强，我们若在此久留，说不定会被重新拖入幻境。”
“这……”沈墨璃望着那团不断膨胀的黑雾，心头掠过一丝沉郁。
「难道，叶凡和皇甫瑾瑜真的为了自己，在幻境中打起来了？」
「不应该啊，叶凡喜欢自己没错，皇甫师兄对自己挺好的啊，叶凡为何会对皇甫师兄动手？」
「难道......总不能......」
「不对吧！」
沈墨璃开始仔细回忆与皇甫师兄相处的点滴。
「二人单独说话的次数都不是很多，唯一有点那意思的接触，也就是那次刚从玄宸天域回来，当时皇甫师兄确实情绪激动，好像有些......」
“沈墨璃，你在想什么？”夜轻澜看沈墨璃想的有些入神。
“我在想，皇甫师兄他……”沈墨璃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将后半句咽了回去。
夜轻澜却似猜到了什么，兰渊古墟那回，他早已察觉皇甫瑾瑜望向沈墨璃时，眼底藏着的那抹深藏的情愫。
当日她与叶凡结下生生世世的契约，失神的又何止是他一人？
可沈墨璃，眼中自始至终只有叶凡而已......
他没再多问，只是将目光重新投向那团翻涌的黑雾，语气平静却带着笃定：“再等等吧，他们二人都不是冲动之人。”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