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闯魔渊
夜轻澜抬手在阵眼处一按，血晶骤然亮起，映出三行古朴的魔文：
「入渊者，不得擅动魔族圣物，不得屠戮无辜魔族，凡非混沌兽之属，片甲不得带出魔渊。违此誓者，血契反噬，神魂俱灭。」
“签订契约之后，便可入渊。”夜轻澜的声音在黑雾中显得格外清晰，“这是父皇能做的最大让步......”
“我们明白，多谢！”沈墨璃不等他说完便开口，指尖已凝出一滴精血，“除了混沌兽，我们分毫不取。”
话音未落，血珠已弹入血晶。
那行魔文瞬间染上她的气息，血色更浓，瞬间烙印下誓言。
叶凡与皇甫瑾瑜对视一眼，也依样画葫芦，将精血注入血晶。
当三人的气息与血契完全相融时，阵纹突然暴涨，化作三道血色锁链缠上他们的手腕，随即隐入皮肤，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红痕——那是契约生效的印记。
“这印记会持续到你们出渊。”夜轻澜解释道，“按照约定，离开魔渊之后，印记就会消失！”
“好！”叶凡淡淡颔首，已将避魔香囊系在腰间，清苦的药香混着灵力散开，在周身筑起一道无形屏障。
沈墨璃与皇甫瑾瑜也各自佩好香囊，三人整装待发。
“走吧。”夜轻澜率先转身，黑袍下摆扫过黑曜石台面，发出细碎的声响，“第一层的‘蚀骨雾’快起了，得赶在雾浓前穿过‘断魂崖’。”
蚀骨雾确实阴冷透骨，若不是他们均已元婴期，就单单这一层，足以让他们遍体鳞伤。
而魔渊中的低阶魔物，感受到夜轻澜的存在，并不敢上前，乖乖让出一条小道。
很快，四人已经成功突破了蚀骨雾来到了断魂崖。
断魂崖宛若一道巨型屏障横亘眼前，崖壁直插云霄，几乎与地面垂直。
“能绕过去吗？”沈墨璃问道，神识已捕捉到崖壁间倒悬的骨刺。
“不行。”夜轻澜冷静分析，“断魂崖切面极宽，绕行会遭遇大量中阶魔物，耗时太久。你们在魔渊不宜久留。”
不同于刚刚进入魔渊，除了沈墨璃，叶凡和皇甫瑾瑜二人确实感到灵力滞涩，魔气正缓慢侵蚀经脉，显然不能拖延。
“必须尽快攀上崖顶。”夜轻澜话音刚落，皇甫瑾瑜已皱眉道：“崖壁倒悬骨刺，落脚处寥寥无几，且我刚试了一下，我们无法御剑飞行。”
叶凡则祭出「湮灭」一剑轰了出去，他想要破坏倒刺，造成一些落脚点。
“这些都是千年默契凝结而成，无法短时间内被破坏，我们要做的是凝结灵力在双足，以最快速度攀上顶峰。”夜轻澜阻止道。
“小师妹，我背你。”叶凡说着便要俯身，却被沈墨璃灵活避开。
“师兄，我自己可以。”她抬打开神识，仔细探查这崖壁，“我能感知魔气波动，能找准落脚点。”
沈墨璃灵活避开：“师兄，我自己可以，我能感受到魔气的波动，所以我能自己上去。”
叶凡望着她笃定的神色，终究无奈点头：“好。”
“我开路，沈道友在中间，你与皇甫道友垫后。”夜轻澜话音未落，叶凡已祭出捆仙索将四人联结，“上！”
“好！”叶凡说罢祭出了一条捆仙索，将四人联结在一起。
随着一声令下，四人脚底灵力暴涌，如四道轻影在崖壁间快速穿行。
沈墨璃神识全开，仔细捕捉魔气波动与风声变化，每当感知到骨刺划破气流的锐响，便瞬间调整落脚点，脚尖神光微闪，竟比旁人更显从容。
不多时，四人已攀上崖顶。
四人顺利的来到了崖顶。“是水流的声音？”沈墨璃侧耳细听，“但是为何感觉如此粘稠。”
“魔气，如果是魔族修士，在其中可以快速恢复魔气，但是如果是人类修士，就会被灼伤，一旦出现伤口，魔气就会立马进入体内，开始蚕食修士的灵力。”
“逆灵浊流，紧贴断魂崖，在无法御剑的情况下，落下的瞬间就会坠入其中。”皇甫瑾瑜神识扫过之后，说道。
“我先下去备灵舟。”夜轻澜拿出信号弹，“见红光便下来。”说罢纵身跃下崖壁。
夜轻澜是可信的，但是并不代表整个魔族可信。
沈墨璃三人立刻商议备选方案。
“若灵舟未到，我可冰封浊流。”皇甫瑾瑜道。
“若冰封不及，我便祭出藤蔓编舟。”沈墨璃接话。
叶凡则沉声道：“最糟的情况，我与皇甫师兄先下去接你，托你渡流，上岸后你再用治愈灵力压制我们体内的魔气。”
正说着，一道红光在崖下亮起。“走！”三人默契跃下，沈墨璃落在最后，灵力在脚底凝成护罩。
崖下果然有灵舟泊在浊流上，三人平稳落入舟中。“多谢。”沈墨璃颔首。
“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夜轻澜催动灵舟，逆灵浊流在船底翻涌，泛起墨黑色的浪花。
灵舟行至浊流中段时，前方雾气突然散开，眼前景象让四人皆是一怔。
——不再是压抑的黑暗，而是一片澄澈的洞天：七彩灵泉在玉石间流淌，岸边生长着散发柔光的奇花，空中飘着淡金色的灵雾，竟如仙境般纯净，与魔渊的阴寒格格不入。
“这是……”皇甫瑾瑜失声，眼底满是难以置信。
「这一处场景竟然与当时小师妹为其拔除蛊物，离天为了救他，而编织的美梦幻境有七分相像！」
夜轻澜眼中闪过讶异：“幻境果然变了。”
“幻境？”沈墨璃心头一震，她竟完全没察觉到阵法痕迹，这幻境的强度远超想象，“我们都会落入幻境之中？”
“未必。”夜轻澜摇头，语气带着不确定，“这幻境随机性极强，或许会将我们拉入各自的幻境，也可能让四人同处一片虚妄。”
沈墨璃闻言，不由得想起上一次在妖王的「七情六欲之境」，叶凡几乎断绝生机的样子历历在目。
她转头看向叶凡，声音凝重：“师兄，记住，接下来无论看到什么都是假的。无论何时，我都不会以伤害你为代价活着！”
“嗯。”叶凡颔首，目光坚定，伸手轻轻搂住沈墨璃的肩膀，“放心，这次不会了。”
“叶师弟，小师妹，这幻境……或许与我有关。”皇甫瑾瑜的声音带着几分迟疑，话还未说完——
一股无形的吸力已从那片“仙境”中涌来，像一只巨手猛地攥住四人的灵力，灵舟竟不受控制地朝着岸边飘去，船身与空气摩擦，发出细微的嗡鸣。
“小师妹，该给灵草浇水了。”
一个温和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沈墨璃猛地睁眼，竟发现自己站在宗门药田中央，赵婉婉正提着水壶朝她笑，眉心的白莲印记熠熠生辉，哪有半分昏睡的模样。
“婉婉师姐？”她下意识地抬手去摸，指尖却触到一片温热——赵婉婉的手好好地握着水壶，没有虚婴的虚弱，更没有强行结婴的隐患。
“发什么呆呢？”赵婉婉嗔怪道，“你不是说要赶在日落前收完这批凝露草吗？晚了可就错过了最佳时辰。”
「这算什么幻境。」沈墨璃在心底嘀咕，指尖已悄然凝聚起一丝灵力。
画面却骤然扭曲，赵婉婉的笑容变得诡异，眼神一点点冷下去，声音像淬了冰：“沈墨璃，是你害了我。”
她眉心的白莲印记突然暴涨，化作一朵巨大的血色莲花，花瓣上渗出粘稠的汁液：“你让我成了白莲的容器，成了一个随时会被反噬的废人！”
话音未落，赵婉婉的身体竟从心口处裂开，血色莲花从她体内钻出，根茎缠绕着她的骨骼，瞬间将她吞噬得只剩一地碎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