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裂缝中的光
此时七人正被一条捆仙索相连，这样可以保证其他五人不被空间吞噬。
叶凡面带歉意道：“皇甫师兄、万师弟，两位师妹，关于之前的加速空间，其实不是我的，是小师妹的。”
众人目光在叶凡与沈墨璃之间流转，神色却并无太多惊讶。
“只是我亦有一方灭杀属性的混沌空间，因本源之力与小师妹的空间相连。”叶凡语气诚恳，“当时情况紧急，为护小师妹周全，才出此下策隐瞒，还望诸位恕罪。”
万思哲率先开口：“这有何不妥？换作是我，也会这般做。”
“可是.....可是出了什么事情！”皇甫瑾瑜语气紧张，他看向一旁的沈墨璃，眼神流露出了心疼和不可置信！难道......
“嗯。”叶凡声音变得暗哑，“小师妹的空间......也被挖走了。”
话音刚落，妙彤身侧的石柱竟被她无意识捏下一块。
「被生生挖取空间，比挖去眼睛疼上百倍千倍，小师妹那么怕疼。」赵婉婉死死捂住嘴，泪水却在眼眶里打转。
万思哲浑身轻颤，陷入沉思——他终于懂了父亲那句“墨璃道友付出了极大代价”的深意。
“是为了宗门和万象城是么？那日玄冥宗和云隐宗带着众多修士上门，却又莫名退去......”万思哲终于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赵婉婉终究还是哭出了声来。
沈墨璃轻声道：“虽然现在我记不清具体的事情，但我能确定，不仅仅是为了宗门或万象城。因为我身上本就属于别人的东西，对方势在必得。我本就是躲不过去的。所你们不必觉得愧疚。”
“所以，你早就知道自己会有此劫，而你没有告诉我们！”皇甫瑾瑜脸色变幻不定。
“你还将所有的事情提前安排好，将我们支了出去，让我去找玉清！”
“让万思哲去了荒山谈判，让妙彤去执行秘密宗门任务......”
“让赵婉婉闭关修炼......甚至，你连叶凡都没有通知！”
皇甫瑾瑜语气里满是控诉。
“沈墨璃，你从未将我们视作患难与共的伙伴，你一直……”皇甫瑾瑜纵然怒火中烧，可依旧说不出更重的责备。
一声悠长的叹息之后，皇甫瑾瑜的声音带着碎裂的挫败感：“终究是我还太弱.....即便，即便我知道......是不是......也做不了什么！！”
风卷着他的话音掠过庭院，赵婉婉情绪慢慢平复，妙彤也无力的松开了双手，连万思哲都泄了气，望着这位素来骄傲的天骄此刻垂落的眼眸——那里没有了往日的清冷自信，只有一片被现实砸碎的茫然。
他们都太弱了，除了一直被小师妹照顾，似乎真的什么也做不了！
沈墨璃虽然看不到众人的神情，却能感受到那股低落的气势，大家似乎都陷入了自我怀疑之中！
她转头望向叶凡所在的方向，叶凡立刻会意，祭出捆仙索，将众人带入自己的空间。
“盯上我的是上界金仙，别说你们，便是万宝宝那般合体期修为，也束手无策。”沈墨璃缓缓开口。
“虽然我不记得很多事情，但是我可以确定，我很相信你们，也很愿意依赖你们，但是这一切对我们来说都太不公平了！”
“我们才不到二十岁，已经如此修为，明明是大陆天骄，偏偏有人不守规矩，从上位面，跨界对我们出手。”
“所以，不是我们不够强，你们明白么！”沈墨璃语气坚定。
这番话如同一剂强心针，众人低落的气势渐渐回升。“对！”万思哲更是攥拳给自己鼓劲。
叶凡望着沈墨璃，嘴角不自觉扬起笑意。
见众人重拾斗志，沈墨璃便将江澜、清瑶、云淼淼与自己的渊源娓娓道来，叶凡也简单说明了自己与江澜的关系。
“怪不得云淼淼总是有稀奇古怪的法器......”赵婉婉恍然大悟。
“江澜不是什么好人，但是清瑶听着人还不错，和小师妹确实很像......”万思哲说着无心。
沈墨璃经过此遭，对自己的大部分技能都继承与清瑶的神识碎片这件事情算是有些脱敏了，但是心中仍有芥蒂。
“所以那些所谓的神通，随着碎片和眼睛的离体，我现在已经没有了......”沈墨璃有些尴尬道。
叶凡察觉到沈墨璃的不自在，想到她第一次知道时候等崩溃，他不着痕迹的站的离沈墨璃更近，轻轻的将她的手握在了手心。
手掌的温度，让沈墨璃的心安定了几分。
这话一出，空间里瞬间安静下来。
赵婉婉刚止住的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妙彤的手不自觉地攥紧，连皇甫瑾瑜都蹙紧了眉——他们只知道她失去了眼睛和空间，却没想过，那些伴随她一路成长的力量，也早已被剥离。
万思哲恨不得抽几个自己的嘴巴子！悔不该多言！
“无碍的，小师妹，你有我，有大家！”叶凡的声音率先打破沉默，他握紧她的手。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你的强大，从不是因为那些外物，你的修仙之路更不会因此停滞！”
叶凡心中暗暗发誓：「哪怕，自此她成为凡人，他也会生生世世跟着她，护着她，等着她！」
皇甫瑾瑜紧跟着说道：“叶师弟说得对，小师妹，从来都是你的心性决定着你走的每一步，没有那些东西的束缚，也许你能走的更远！而且，即便你将无法修炼，我，我们也会一直护在你身旁！”
“对！你有我们！”万思哲猛地拍了下手，“我爹说过，你能从金仙手上活着下界，这份心智和气魄，没有什么事做不成的！”
赵婉婉也哽咽着附和道：“小师妹，不要怕，有我们。”
“小师妹，如果真有那一日，我就是你手中的刀。”妙彤郑重道。
沈墨璃虽然还没有恢复和大家的记忆，但是这份来自心底的信任、默契，让她心里暖暖的，她忽然觉得，失去的那些或许并非全是坏事。
至少此刻，她清晰地感受到了——原来被人坚定地选择、被人毫无保留地托底，是这样让人安心的滋味。
“好啊。”她笑着应道，声音清亮，“那以后还请诸位天骄，多多照拂！
叶凡握着她的手紧了紧，掌心相贴的温度里都染上了笑意。
皇甫瑾瑜闻言，清冷的眉眼也柔和了几分，先前的挫败与戾气早已烟消云散：“嗯，万事有大师兄。”
“虽然我修为不如大师兄，但是我有万象城！”万思哲立刻接话。
赵婉婉也擦干眼泪，用力点头：“之前你教我的那些炼丹心得，如果你已经忘记，师姐会原封不动的教还与你！”
妙彤走到沈墨璃身旁：“虽然我没有什么能教你的，但是以后除非我死，我不会让任何伤到你！”
她看不见他们此刻眼里的光，却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些涌来的、滚烫的信念。
“嗯！”沈墨璃空空的眼眶再一次涌出了泪意。
叶凡低头望着她眉眼舒展的模样，眼底的温柔四溢。
有些失去或许是劫难，但能在劫难里看清身边人的真心，或许才是命运藏在裂缝里的馈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