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永远都别想离开

辛绾知道,岁安的归来是她唯一能抓住的机会。·d+q·s-b¨o-o·k·.*c′o\m′

秦沧的监视无处不在,两个侍女虽被申斥,却依旧在院中尽职地守着。

她并未急于行动。

在岁安的细心伺候下,她的身体慢慢有了起色,脸色不再那么惨白骇人,偶尔也能在岁安的搀扶下,在窗边坐一会儿,或是看看书。

这种变化传到秦沧耳中,让他觉得那日的震慑和换回岁安的决定是正确的,这也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外围的警惕。

一日,喝完汤药,辛绾忽然轻声开口:“岁安,我昨日似乎听前院的人提起,说西夏公主不日便要回去了?”

岁安放下药碗,点头道:“是呢姑娘,听说就在这几日了,公主还留了好多高头大马给咱们呢!”

辛绾眼睫低垂,“可惜我如今这般模样,也无法去为公主送行……”

她顿了顿,抬眼恳求地看向岁安:“我妆匣最底层放着我幼时戴过的一个长命锁,虽不贵重,却是我一番心意。岁安,你可否替我走一趟驿馆?便说是……便说是我一点心意,感谢公主当日在陛下面前的直言。”

岁安一听,立刻拍胸脯保证:“姑娘放心!这点小事包在奴婢身上。奴婢一定把姑娘的心意带到。”

她只觉得姑娘肯想着外面的事,是身子好转的迹象,心里只有高兴。+l/a+n\l_a¨n^w\e¨n+x!u^e^.\c¨o~m¢

“岁安,你再顺便问问,公主那里是否还有西夏的安神香膏?我夜里总睡不踏实……”

岁安利落地从妆匣底层找出那个有些年头的锦盒,打开确认了一眼里面小小的银锁。

辛绾轻声叮嘱:“这盒子衬布有些旧了,你取放的时候仔细些,莫勾坏了丝线。”

“哎,姑娘放心。”岁安只当是姑娘心细,她合上盒子,保证道:“奴婢一定小心保管!”

岁安禀明院中管事,言明是奉姑娘之命去驿馆为公主送行赠礼。

管事知这是将军允许岁安回来伺候的缘由,并未阻拦,只派了个小厮远远跟着。

到了驿馆,岁安将辛绾的嘱咐和讨要安神香膏的请求向公主转达。

完颜珏听闻,心中诧异。

她打开锦盒,确实是那枚小巧的长命锁。她拿起长命锁,手指无意中按到底部衬布,立刻感觉到其下有一块不寻常的硬物。

她面上却不动声色,假意欣赏长命锁,指尖掀开衬布一角——

赫然是那枚沈谙常佩戴的玉佩!

只是这玉佩碎了一半......

“夜夜惊梦......”完颜珏瞬间明白了,辛绾这是在向她求救!

公主合上锦盒,悄然将玉佩扣入手心,对着岁安道:“这长命锁倒是别致,本公主收下了。o>微*,趣¢小??¥说} ?·¨无u/错±?<内@>%容=至于安神的香膏,你且拿去,转告你家姑娘,让她安心睡个好觉。”

岁安接过公主的赏赐,欢天喜地的回去了。

日子就这样平静无波地过了三日。

到了第四日,宫里来了一道旨意。

大意是为给西夏公主完颜珏辞行,陛下特于宫中设宴,念及辛氏与公主有旧,特许其入宫赴宴。

是夜,辛绾坐在梳妆台前,岁安正帮她拆卸发髻上的零星珠饰。镜子里映出身后之人的脸。

岁安连忙躬身退到一旁。

秦沧出现在房中,目光沉沉地落在镜中的脸上。

辛绾透过镜子,静静地看着他,没有像往常那样立刻起身行礼或露出惊惧,只是那么看着。

最终还是秦沧先开了口:“明日,西夏公主邀你进宫赴宴。”

“将军是来问罪的吗?”她转过身,迎上他的目光,“问我为何会受到公主邀请?问我是不是还存着别的心思?”

辛绾又想秦沧那夜的话,心上如同在今夜被划开了一个口子,积压的怨愤委屈争先恐后地往外涌,化为让她无畏的愤怒。

“将军那日问我为何要在围场上那么拼命想夺魁,我不是为了出风头,更不是为了什么旧情复燃……”她顿了顿,声音更低,却更清晰,“我只是想或许能有机会,求陛下重查我父亲当年之事。那是我仅剩的一点念想了。”

提到父亲,她的眼圈微微泛红,却强忍着没让泪水掉下来,只是倔强地看着他。

“我知道将军或许不信,觉得我蠢,觉得我异想天开。但这三年来,我被困在这一方天地里,除了想着将军,心里再也没有别的人。剩下的,也就只有这一点不甘心了。”

秦沧盯着她看了许久,似乎在判断她话中的真假。她脸上的疲惫、苦涩、不甘以及最后那句近乎表白的话,听起来……情真意切。

良久,秦沧周身戾气似乎缓和了些。他走近一步,有些生硬地揉了揉她的发顶。

“你父亲的事,陛下金口已定,就不会再翻案。你去查,就是打陛下的脸,质疑陛下的圣断。非但查不出结果,反而会把你自个儿搭进去。到时候,谁也保不

住你。”

这些年,秦沧何尝不知她这点心思,不过是不想她涉险罢了。

他目光重新落在她脸上,语气放缓了些,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安安分分待在我身边,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我答应过会照顾好你,便不会食言。别再想那些不该想的,嗯?”

是告诫,也像是一种承诺。

辛绾垂下头,肩膀微微垮下,终于认命了一般,她极轻极轻地应了一声:“……嗯。”

其实,她早就知道会是这样。方才那番半真半假的坦诚,几分是不得已的搪塞,几分……

或许这里面还夹杂着连她自己都辨不分明的心绪。

她不是没有想过将父亲的冤情尽数告知秦沧。他手握重权,深得帝心,若有他倾力相助,翻案并非遥不可及。

可然后呢?

即便秦沧信了,即便他肯出手,即便奇迹发生,父亲得以沉冤昭雪,辛家恢复门楣……

届时,秦沧还有什么理由将她继续圈养在这别苑,無名無分地做他的禁脔?

他那样强势霸道的一个人,习惯了将她牢牢攥在手心,他会允许她恢复身份,脱离他的掌控,甚至另嫁他人吗?

绝无可能。

告诉他实情,无异于自断后路。

所以,她只能赌。

赌她半真半假的情意能暂时麻痹他,赌她这次进宫能成为她撬动命运的支点。

秦沧这一晚出奇的温柔,极尽耐心地取悦着她。他要了她很久,久到她的大脑几乎快要缺氧。

她意识恍惚地被人抱着清理,混混沌沌听到有人在她耳边一声一声地唤着她。

“绾绾,答应我,你永远都不会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