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入宫之请

麟德殿内。$/?第-??一?看·书[÷网,+¢ \`a更¢%,新?最?:快-%

宴至中段,丝竹暂歇,席间众人与西夏使臣互相敬酒寒暄,气氛看似热络。太子沈玠端着杯子,在一众官员的簇拥下,踱步辛绾案前,嘴角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周围的谈笑声低了下去,许多道目光或明或暗地聚焦过来。

辛绾下意识地想要起身行礼,被太子抬手虚虚一按,止住了动作:“辛姑娘不必多礼,孤听闻,今日公主能向父皇辞行,还多亏了姑娘当日的......义举?”

他刻意在“义举”二字上停顿,目光在她脸上逡巡。

辛绾垂着眼睫,恭敬回话:“殿下谬赞,民女不敢当。当日只是恰逢其会,任何人见到公主遇险,都会出手相助。”

“哦?是吗?”太子晃了晃杯中酒液,忽然微微俯身,压低了声音,“辛怀民的女儿,果然是侠义心肠,与众不同啊。”

辛绾不置可否,勉强维持住脸上的平静,微微颤抖的睫毛却泄露了内心的惊骇。

太子似乎很满意她这细微的反应,他直起身,声音恢复如常,甚至带着几分温和的劝诫:“不过嘛,这京城之地,水深浪急。¢q\i!u*s-h¢u?b·a′n¢g,.¢c_o¨m`有些旧事,过去了就让它过去为好。安分守己,方能长久。姑娘说,是不是这个理?”

说完,他不等辛绾回应,便笑着转身,继续与旁人谈笑风生去了。

辛绾僵在原地,四周喧嚣的宴乐声仿佛都隔了一层膜,变得模糊不清。

太子不仅是在警告她安分,更是在提醒她,她罪臣之女的身份永远是一把悬顶之剑,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落下,将她和她谋求的一切,都碾得粉碎。

沈谙也向这里看了过来。

他的指尖摩挲着酒杯边缘,脑海中浮现的却是三日前,完颜公主派人送到他府中的书信。与之一同送来的,还有他当初在大慈恩寺交给辛绾的玉佩。

他了解辛绾。她看似柔弱,骨子里却比谁都倔强执拗。若非真正走投无路,她绝不会动用这枚玉佩。此刻,看着她独自坐在那偏僻角落,与记忆中御花园里明媚张扬的少女判若两人。

心像是被什么揪紧了。

他更担心她今日为了父亲的案子,在殿上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触怒天威。

无论如何……

他暗暗握紧了拳,今日若有任何变故,他定要设法护住她周全。-|÷求§书¥*帮dd; /已:*o发¢?&布1_最)新@?章??节·±)

宴席过半,丝竹暂歇。

就在这时,西夏公主完颜珏忽然起身,行至殿中,向皇帝郑重一礼。

“陛下,完颜明日便要回国。为感念陛下盛情,亦是受我父王所托,此次我西夏将三千良驹赠与大昭,并留下两名精通养马的官员协助打理,作为两国友好的象征。”

皇帝微笑颔首,十分满意。

完颜珏话锋一转:“陛下,临行前,完颜心中还有一事,想向陛下阐明。”

殿内渐渐安静下来。

“哦?公主何事?”皇帝问。

完颜公主目光转向辛绾,扬声道:“是关于秋猎围场之事。当日陛下曾言,寻得旗帜者,可得恩赏。”

皇帝眸光微动:“确有此事。”

“那日,其实是辛姑娘先找到了旗帜!”完颜珏语惊四座,引来一片低哗。

秦沧握着酒杯的手一紧。

“只是当时完颜遇险受伤,辛姑娘为救完颜,不得不放弃了旗帜,背负完颜脱险,也因此错失了秋猎魁首。”

“陛下,完颜的命是辛姑娘所救,不忍见她因此而错失恩典,故此冒昧恳求陛下,能否念其救人在先,依旧兑现承诺?”

这番话情真意切。

皇帝沉吟片刻,朗声笑道:“公主所言极是!朕竟不知其中曲折。辛氏救人在先,义举可嘉,朕金口玉言,自然作数!”

“辛氏,朕允你当日所求之赏。你想要什么?”

皇帝的声音从上方传来。辛绾的心几乎跳到嗓子眼。她深吸气,在无数目光中起身,走到殿中,垂首跪下。

“民女辛绾,恳请陛下恩准,允民女入宫。”

话音落下,方才还言笑晏晏的众臣勋贵们面面相觑,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殿中那道纤细的却挺得笔直身影上。

窃窃私语声蔓延开来。

“进宫?她说什么?一个外室竟想进宫?”

“真是疯了……秦将军岂能容她?”

“莫非是嫌将军府庙小,想攀更高的枝儿?”

“呵,罪臣之女,还想入宫闱,简直异想天开!”

秦沧侧过头,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昨晚还假意温顺的她,今日竟如此胆大包天,竟敢在御前提出这样的要求。

她这是想要脱离他!彻底地脱离他!

皇帝也极为意外,身体微微前倾,打量着跪在下方的女子。

“辛氏,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辛绾抬起头,目光清亮而坚定:“回陛下,民女父母俱亡,在这世上已无亲人。幸得陛下恩典,此次围猎让民女与祺贵人娘娘重逢,方知在这深宫之中,尚有血脉亲人可依......”

“民女别无他求,只愿能长伴娘娘左右,哪怕是做个端茶送水的侍女,洒扫庭除的宫婢,只要能时常见到亲人,得片刻温情足矣。”

她朝大殿之上再次盈盈一拜:“求陛下成全!”

众人的目光又转向了祺贵人。

祺贵人此刻完全是懵的,她接收到辛绾的视线,下意识地飞快瞥了一眼席下的漓王沈谙。

沈谙面上不动声色,只极轻地颔首。

祺贵人心中稍定,虽觉此举唐突,但想到淑妃的嘱托和心中对舅父一家的愧疚,只得硬着头皮起身,顺着辛绾的话道:“陛下,臣妾与绾妹妹多年未见,此次重逢确实倍感亲切。她孤身一人着实可怜,若她愿意,臣妾宫中……倒也不多她一个伺候的人。”

这话说得有些勉强,但终究是应和了。

皇帝沉吟着,目光在辛绾、祺贵人以及面色铁青的秦沧之间扫过。

“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