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毒计暗生,聋老太欲借刀杀人(1)

良久,她猛地抬起头,看向易中海,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近乎疯狂的狠厉,

嘴角勾起一抹极其阴冷、如同毒蛇般的弧度:“中海,你觉得,

这件事,落到如今这步田地,是好是坏?”

易中海一愣,没明白这老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当然是坏到极点!是灭顶之灾!我们…”

“错!大错特错!”聋老太太猛地打断他,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

“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老祖宗的话,你都忘到狗肚子里去了?

这件事,既是泼天大祸,也是天赐良机!是危机,更是转机!”

易中海彻底懵了,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老太太,您这话…

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这明明是绝路,怎么就成了…良机了?”

聋老太太阴恻恻地笑了,那笑声如同夜枭般难听,

她耐心地、如同魔鬼诱导凡人般解释道:“说它坏,显而易见!

那张单子就是林栋手里的尚方宝剑,王炸!一旦捅出去,

你们三个管事大爷,还有院里那些按了手印、做着发财梦的蠢货,

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得玩完!‘组织大规模投机倒把’、

‘破坏国家统购统销政策’、‘强迫烈属采购’…

这一顶顶大帽子扣下来,哪一顶不够你们喝一壶的?

轻则赔钱撤职、游街批斗、扫厕所,重则…吃牢饭、甚至吃花生米都不是不可能!

街道办、派出所、厂保卫处,哪一方都不会放过你们!

你们这辈子就彻底完了!辛辛苦苦攒下的那点家底、名声、地位,全都得灰飞烟灭!”

易中海听得冷汗如雨而下,后背的衣裳瞬间湿透,黏糊糊地贴在皮肤上,冰凉刺骨。,咸_鱼+墈.书,蛧. *毋`错*内*容/

他连连点头,声音颤抖:“是啊是啊!所以说是泼天大祸,是绝路啊!”

“但是!”聋老太太话锋陡然一转,眼中凶光毕露,如同即将扑食的饿狼,

“这同时也是一个大好的机会!一个千载难逢的、

能让你易中海彻底除掉林栋这个心腹大患,永绝后患,

甚至还能重新掌控全院的机会!”

易中海心脏猛地一缩,如同被重锤击中,剧烈地跳动起来:“除掉…老太太,您的意思是…?”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脑中形成,让他不寒而栗。·w*o*d*e_s,h!u-c/h?e+n?g,.!n*e^t\

聋老太太压低了声音,身体前倾,凑到易中海耳边,仿佛毒蛇吐信,

每一个字都带着冰冷的杀意:“既然己经是不死不休的局面,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了!

林栋不死,你们就得死!那张单子就是悬在你们头上的刀,他随时会落下来!

那还有什么可犹豫的?还有什么仁义道德可讲?

与其整天提心吊胆,寝食难安,等着他哪天心情不好或者找到更狠的由头,

把单子往上一交,不如我们先下手为强!

趁他还没反应过来,趁他自以为胜券在握、麻痹大意的时候,让他彻底消失!

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消失?!!”易中海倒吸一口凉气,浑身汗毛瞬间炸起,

一股寒意从尾椎骨首窜天灵盖!他猛地抬起头,

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平时看起来慈眉善目(装的)、吃斋念佛(假

的)的老太太,此刻她的脸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如此狰狞,

如同从地狱爬出来的索命恶鬼!他声音都变了调,尖利而恐惧:

“老太太…这…这…杀人可是要偿命的啊!这是掉脑袋的罪过!这太冒险了!

万一…万一泄露出去,我们…我们都得给他陪葬!”

他是坏,是伪君子,算计房子、工位,搞搞道德绑架,背后捅捅刀子,这些他在行。+w`d?s,c¢w¨.·n¢e_t^

但真让他动手杀人,策划谋杀,他还没那个胆量!那是亡命徒才干的事!

聋老太太鄙夷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在看一滩糊不上墙的烂泥:

“瞧你这点出息!就这点胆量,还想当一大爷?还想压服全院?

谁说要你亲自动手了?脏了自己的手,留下把柄,那才是蠢货!”

她凑得更近,声音更加诡秘、低沉,带着一种恶魔般的诱惑:

“借刀杀人!懂不懂?这世上,有的是为了钱敢卖命的人!

有的是藏在阴沟里的毒蛇!我们只需要花点钱,找对人,

就能干干净净地解决掉这个心腹大患!神不知,鬼不觉!”

易中海的心脏狂跳,血液仿佛都涌到了头上,让他一阵眩晕。

聋老太太的话,像魔鬼的低语,不断在他耳边回响,

冲击着他那点可怜的道德底线和恐惧:

“林栋不死,你们就得死…先下手为强…永绝后患…借刀杀人…神不知鬼不觉…”

是啊,那张单子就像一颗定时炸弹,林栋就是那个握着引爆器的人。

如果…如果林栋真的“意外”死了,死于某种“意外”,

比如车祸、比如失足落水、比如遭遇抢劫…

那单子自然就成了一堆废纸,所有的威胁都将烟消云散!

他们不仅能保住现在的地位、名声、家产,

甚至可能借着处理“后事”的机会,重新掌控全院的大权!

这个诱惑…太大了!太诱人了!

挣扎、极度的恐惧、对身败名裂的畏惧、

以及一丝被逼到绝境后产生的疯狂和铤而走险的念头,

在他心中激烈交战,如同沸水般翻滚。

他的脸色变幻不定,时而惨白,时而潮红,额头上的冷汗一层层地冒出来。

最终,对失去一切、沦为阶下囚甚至被枪毙的巨大恐惧,

压倒了对杀人偿命的畏惧。

一种破罐子破摔、孤注一掷的狠厉,渐渐取代了犹豫。

他重重地、带着一丝颤抖和豁出去的决绝点了点头,

眼神也变得异常狠厉起来,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好!老太太,我听您的!您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为了活下去,为了不让他毁了咱们,干了!”

沉重的、仿佛奔赴刑场般的决心下定之后,

易中海便按照聋老太太的吩咐,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

去胡同口仔细挑选,雇了两辆看起来还算干净、

车夫面相老实、不多言多语的三轮车。

他特意多给了点车钱,嘱咐他们稳当点,别瞎打听。

然后,他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聋老太太上了其中一辆车,自己坐了另一辆。

两辆三轮车,一前一后,如同执行秘密任务般,悄无声息地驶出了南锣鼓巷,

碾过清晨的街道,朝着前门大街那鱼龙混杂的方向而去。

坐在颠簸的三轮车上,易中海的心跳如同失控的鼓点,

咚咚咚地敲击着他的耳膜。初夏的风吹在脸上,本该温暖,他却只觉得冰冷刺骨。

他这辈子就是个普通工人,最多在院里耍耍大爷威风,搞点小算计,

何曾接触过真正的“江湖人物”、“黑道人士”?

一想到即将面对的可能是一群刀头舔血、视人命如草芥的亡命之徒,

他就忍不住浑身发冷,牙齿打颤,手心冒出的冷汗几乎能拧出水来。

他不停地深呼吸,试图平复恐惧,但脑海中却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各种可怕的画面。

这…这真是走上不归路了… 他心中充满了悔恨和恐惧,

但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己经踏上了这条通往深渊的道路,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前门大街,作为西九城有名的繁华之地,商铺林立,人流如织,三教九流汇聚于此,

阳光下是热闹的市井,阴影里却藏着不为人知的污秽。

聋老太太似乎对这里颇为熟悉,她指挥着车夫,避开主干道,七拐八绕,

最终停在了一条偏僻、狭窄、地面污水横流、

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尿臊气和廉价脂粉气混合的怪异气味的小巷口。

付了车钱,再三叮嘱车夫忘掉这趟活计后,聋老太太拄着拐杖,

带着脸色苍白、双腿发软的易中海,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进巷子深处,

在一扇看起来毫不起眼、漆皮剥落、甚至有些破败腐朽的黑漆木门前停了下来。

这门与周围其他住户的门并无二致,透着一股破落和压抑。

聋老太太左右看了看,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警惕,确认无人注意后,

她抬起拐杖,用杖尾有节奏地、轻重不一地敲击着门板,

“咚…咚咚…咚…”,仿佛某种古老的、不为人知的暗号。

过了一会儿,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缝隙,

一个剃着青皮头、满脸横肉、眼神凶狠、左边脸颊上带着一道狰狞刀疤的壮汉探出头来,

警惕地、如同打量货物般扫视着门外两人,瓮声瓮气地问,带着浓重的江湖气:

“找谁?干什么的?”

聋老太太面对这凶神恶煞的汉子,却毫无惧色,反而挺首了些佝偻的腰板,

脸上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用她那沙哑的声音说道:

“劳驾,这位兄弟,烦请通传一声,故人龙婆,求见虎爷。”

那疤脸汉子显然听过“龙婆”这个名号,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和审视,

他又上下打量了易中海一眼,目光在他那身标准的工人蓝布制服

和苍白的脸上停留片刻,这才冷冷地说了句“等着”,

然后“哐当”一声,毫不客气地把门又关上了,将两人隔绝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