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 章 出息了,一个现代人都可以教古人礼仪了

这大庭广众,众目睽睽的,马文才立即朝四周看了看,哦,没有人,唯二的两个人梁山伯与祝英台二人还在后面,但,这青天白日的......

马文才轻咳一声,强行转移思绪道:真诚才是必杀技?那么梁山伯的憨便是真诚吗?不是吧,憨与真诚,还是有些差别的。

马文才直视着前方,揽紧了她些道:“真诚是好,但也要用在值得的人身上,不可到处释放真诚,否则,爱伤的人只会是自己,明白了吗?”

“嗯,明白,我这个人的真诚啊,只用在文才兄一人的身上。”毕竟不年不节的,送了她300两金呢,她必须哄好他,让他觉得这300金送的值。

以后还要送。

果然,马文才嘴角扬了起来,他看了梁予兮一眼,是个有良心的,金子没有白给她。

“真的?”马文才问道。

“自然是真的。”梁予兮一脸坚定的说道。

“那,若是我与你哥同时掉入了河中,你先救谁?”

梁予兮......,好家伙,这都多少天了啊,她都把这茬忘了好吧?

没想到啊没想到,回旋镖它虽迟但到啊。

梁予兮一把推开他,加快脚步道:“咦,书院的钟声好像响起来了呢。”

马文才连忙追上她问道:“若是我与你哥同时掉入了河中,你先救谁?”

嗐,还挺执着,梁予兮打哈哈道:“那个啥,果然是钟声响了呢。快点,陈夫子马上就要到讲堂了!”

说着,梁予兮撒开两腿便窜出去了。

呵,说什么“我这个人的真诚啊,只用在文才兄一人的身上”,纨绔,骗子。

马文才大长腿一动,追了上去,执着的问道:“若是我与你哥同时掉入了河中,你先救谁?”

梁予兮......,听不见,听不见,听不见。

她聋了。

刚聋的。

她是不会告诉他的,亲哥只有一个,情哥哥却可以有好几个。

........................……

他们后面,祝英台愁眉苦脸的,还未从她哥哥离开的愁绪中走出来呢。

看她如此,梁山伯揽住她小小的肩膀道:“英台,八哥只是回去而已,他到了家便会给你写信的。”

“嗯,从小到大,我八哥他真的很宠很疼我的。”祝英台眼睛红红的。

“英台,我也很宠你,很疼爱你啊,好了,别哭了,你一哭,我觉得心里就特别特别的难过。”梁山伯说着,在心口捶了一下,真的很难过。

祝英台抬起红红的眼睛看着他道:“那我问你一个问题,你一定不可以敷衍我。”

“好,你问吧。”只要你不哭,别说一个,就是100个都行。

祝英台早就想问他了,那日她听到予兮问铬烟道:“若是马统与四九同时掉入水中,你先救谁啊?”

铬烟毫不犹豫的说道:“当然是先救四九啦。”

然后,她便看到马统捂着嘴,哭着跑出去了,还差点被门槛绊了个大跟头。

接着,又听铬烟说道:“马统那吨位,我可拉不动。”

所以,今日她也有一问,要问问山伯。

祝英台看向梁山伯,问道:“若我与予兮同时掉入河中,你先救谁啊?”

闻言,梁山伯摇头,笑道:“你以为我能先救谁?只怕我还没跳入河中呢,文才兄便先下去了。”

祝英台......

“哎呀,你不用考虑马文才,我就是假设一下,假设我与予兮一同落入水中,你先救谁啊?”

“可是英台,如何能不考虑文才兄呢?你看上次,予兮坠入深谷之时,文才兄他奋不顾身,不计安危......”

“好了,”梁山伯话还未说完呢,祝英台打断他道,“你真是个呆头鹅,不说了,走了。”

说着,祝英台打开梁山伯揽着她的手,跑了。

梁山伯看了看手,收了回来,追了上去道:“英台,英台,你听我说啊,这个假设,根本就不成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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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堂之上,

陈夫子扫视一圈,很是威严的说道:“各位学子,今日教授周礼九拜,由山长亲自任教,你们要静心的学习。”

山长今日特意换上了一身夫人亲手给他做的新衣裳,整个人看起来又添三分儒雅。

完全看不出他晚上伺候夫人时的黏腻劲儿来。

山长往那儿一站,便是一个行走的礼仪模子,只听他不紧不慢的说道:“学子们好。”

底下的诸位学子们行礼,齐声道:“山长好,学生有礼。”

山长看着他们行的这礼,各是各的模样,便道:

“孩子们,你们好歹都是士族之后,怎么可以连行礼都做不周全呢?像你们刚才这样,乱成一团,将来出仕为官,如何与别人交往呢?行礼,乃是日常生活中的要事,却被一些人认为是枝微末节,这是大错特错。本院今日便从正礼教起,你们,可要用心学啊。”

“是。”众学子异口同声。

山长接着边说边示范道:“正拜之礼,分作稽首、顿首、空首三种。本院现在便从稽首开始教起,大家看好:首先,双膝跪地,左手压在右手之上,双手向前俯地,头缓缓叩地,停留多时,手在膝前,头在手后,起。”

山长道:“好,现在,你们做,让我看看,学得如何。”

众学子道:“是。”

然后,呼啦啦的,又跪了一地。

山长看了眼马文才,没让他上来示范,反而说道:“梁予兮,你上来,给他们示范一下,大家都看好了。”

啊?我呀!梁予兮的小嘴巴,立即便咧开了。

苍天啊,大地啊,妈妈啊,她梁予兮出息了!

她给现代人长脸了,她居然跑到古代来教人礼仪了。

梁予兮立即压平嘴角,端庄的起身,迈着四方步,从容不迫地来到了讲台上。

看她如此,马文才忍不住垂眼,掩饰住眼底的笑意。

王蓝田瞪着台上的梁予兮,心中腹诽:山长他脑壳坏了吧?竟然让一个低贱的平民来教他一个身份尊贵的士族礼仪,山长莫不是疯了?

秦京生羡慕嫉妒恨的看着梁予兮,同样是平民,为何这个人总是要压他一头呢?

不论是银钱还是学问、武力,现在又多了个礼仪。

他就不明白了,黄良玉到底去哪儿了?

只有良玉最了解他,时常仰慕的看着他。

梁山伯看向祝英台,小声说道:“予兮她,素来聪慧。”

祝英台瞥了他一眼,明明是同一对爹娘生的,为何你就是个呆头鹅呢?哼。

梁予兮才不管下面众人的想法呢,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

她只管大大方方的示范,认认真真的行礼,果然,又得到了山长的赞扬。

总之,这堂课上得,过瘾!

意犹未尽!

所以今日之课,因为梁予兮硬生生的拖堂半个时辰。

众学子……

半个时辰后,山长坚定的往外走,都走出去三四步了,她还在极力挽留道:“山长,学生觉得学生还有许多不足之处,请山长留步,留步啊,多多指教。”

山长......,不能再留了,他难道是什么铁人吗?他不要休息的吗?

山长的步子迈得更大,更急了。

众学子......,今日就是你梁予兮的个人礼仪秀,可如今已经拖堂半个时辰了,你还想怎样?

看梁予兮“好学勤奋”到还要追出去,荀巨伯连忙说道:“文才兄,我腿都跪肿了,求求你了,你快收了那妖孽吧!”

马文才轻笑一声,他拦腰一把抱住已经迈出一条腿的梁予兮道:“别追了,没看山长都怕了你了吗?”

“瞧你说的,先生们最爱刻苦好学勤于思考勇于发问的学子了,我还要……”提问,我还有许多问题。

“不,你不要。”与其说是刻苦好学勤于思考勇于发问,不如说是,你想显摆。

不要?这多少有些强人所难了,梁予兮怒瞪着马文才,她万万没有想到到,成为她前进路上绊脚石的,居然是她的心上人,马文才啊。

“问题可以下次请教,现在,我们去用午食去,如何?”马文才道。

果然,一听午饭,梁予兮消停了,今日她一直是他们山长最得意的门生,一直教他们如何正确的行礼,确实饿了。

她振臂一呼道:“目标:大饭堂!”

好嘞,众学子们终于放心了,簇拥着马文才出了讲堂。

马文才抱着梁予兮,一路在众学子的包围圈,哦不是,簇拥中,来到了大饭堂。

梁予兮......,不必如此,当真不必如此。

众学子:必须如此。文才兄,辛苦了。

马文才:很荣幸,乐意之至。这种幸福,你们不会懂的。

今日的梁予兮,饭吃得格外的香。

马文才看着这只骄傲的小天鹅,将自己的餐盘往她面前一推道:“随意。”

“好嘞。”梁予兮眉眼弯弯的看他一眼,自觉的分走了一半儿的肉。

梁山伯......

梁山伯正要把自己的餐盒推过去呢,便就见自家妹妹又从自己的餐盘里拨出来一半给了马文才。

这是在做什么?岂不是多此一举?

祝英台看他傻乎乎的,便把自己的餐盘往他面前一推道:“山伯,我吃不掉这么多。”

“啊?哦,好。”

英台吃不掉的都是自己吃。

而予兮不够吃时,全是吃文才兄的。

梁山伯看着几人的餐盘,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可是偏偏那三个人全都一副理所应当,本该如此的模样。

他想了想,没想出什么名堂来,便就丢开了。

毕竟,今日反反复复的跪了起,起了跪,确实累了。

没想到,学习礼仪竟然比射艺还要累。

.......................................

是夜,梁予兮披着被子坐在床上,看信。

花芷的。

还有傅景琛的。

马文才见她看信看的认真,从她面关经过了三次了,然而,某人瞅都没瞅他一眼。

马文才想了下,拿起梁予兮的剑坐到了她身旁,边保养边“随口”问道:“信中说什么了?”

梁予兮随口说道:“无缺兄说她陪她姨母去庙里上香了。”

“那,另一封呢?”

“傅大人说是去豫州了。”

“你今晚写回信吗?”

“不写了,”梁予兮将信叠好,塞回信封里,随手往枕头下面一塞道,“先睡,明日再说。”

马文才不动声色的看了眼她的枕头,还剑入鞘道:“好,那我也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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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十五号

祝英台与梁山伯两人也睡下了。

只是,祝英台心中有事,睡不着。

隔着书墙,梁山伯问道:“英台,睡不着,是想八哥了吗?”

“嗯,八哥他虽然每天开开心心的与我们一起蹴鞠,可是我知道,他心里不好受。自从玉姐姐离开之后,他就没有真正的快乐过。”

“可是,玉姑娘如今已经不在枕霞楼了,他就算去找她,也找不到了。”枕霞楼的花魁赎身了,这事儿,镇子上闹得沸沸扬扬的。

“所以,我才为我八哥难过,若是我早点告诉他玉姐姐的下落就好了。”

梁山伯起身,趴在书墙上道:“英台,这也不是你的错,你是怕他难过才不告诉他的。”

“嗯,我是怕他接受不了玉姐姐如今的样子才没有告诉他。”

“那英台,你认为是生离比较痛哭呢,还是死别比较痛苦?”

祝英台起身道:“我不知道啊。”

她从来就没有想过什么“生离死别”的问题。

“一个人死了,不管你有多爱他,你也不会期盼再与他相遇了;但与所爱的人生生分离,你就会天天期盼着与他相见。可是,偏偏又不得相见,于是,一颗心便飘在那儿,爱着煎熬,受着折磨,谁经受的起呢。”

闻言,祝英台沉默了,片刻后她说道:“如果我们两个人中要先死一个,留下另外一个在这世间忍受思念的苦楚,那我宁愿一起死去。”

“嗯,死别让人痛苦一生,生离却让人生不如死。”

“所以,如果让我生离,那我我宁愿一死。”

“是啊,生离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英台,现在,你可以了解你八哥的痛苦了吧。”

“嗯。”可是现在才明白,都晚了啊。

“英台,你别想那么多了,以后的事,都还说不冷呢。我相信你八哥肯定能找到一个心意相通之人的,毕竟,人生还那么长呢。”

“希望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