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 章 按头补作业

之前便说了,论速度,三个梁予兮也比不过三分之一个马文才。

马文才脚步一动,人便到了梁予兮的身后,他毫不客气的伸出手来,一把捏住了梁予兮的后衣领道:“这作业,到底是谁要补,嗯?”

梁予兮被他扼住了命运的后脖颈,不得已,老实了。

“我,我补。”

梁予兮也很无奈啊,当真是写不完的作业吃不完的饭啊。

马文才将她拎到书桌边,把人按到了椅子上,将笔塞到了她手中道:“你先想想该如何落笔,我来磨墨。”

“哦,”梁予兮趴在桌上,有气无力的问道,“谢先生到底布置了什么作业啊?”

“棋,主题自行发挥。”马文才往砚台里倒了一点清水,开始轻重有度的磨墨。

梁予兮看了眼他磨墨的手,托腮抬眸问道:“那你写的什么?”

马文才铁面无私地说道:“不要想着走捷径,认真思考。”

太无情了,时间紧,任务重,参考一下都不可以啊。

梁予兮略一思索之后,便开始动笔了,不就是写作文吗,这难不倒她们这种九年鱼。

铬烟与马统一起回来之时,看到的便是她家小姐在伏案疾书,而马公子在一旁红袖添香。

可马统看到的却是,他家公子在伺候人。这怎么可以?他家主子怎么能做下人做的事情呢?马统嘴一张,就要说“让我来”。

不想,却被铬烟一把拉住了。

铬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马统拖了出来。

这马统太没眼力见儿了,没见两位公子相处甚洽吗?

马统急了,直问:“你拖我出来做什么?没见我家公子在磨墨吗?这伺候人的活儿,怎么能让公子干呢?”

呵,你家公子,昨日在我们梁家还了干清扫的活儿呢。

铬烟说道:“主子的事儿,你少管。”

马统一下便炸了,他大声道:“哦,合着不是你家公子伺候人呗,你当然不要紧了!我家公子金尊玉贵的,是……”

“马统,安静。”突然,从屋内传来了马文才的声音。

马统立即闭上嘴巴,安静了。罢了,公子愿意伺候人,他马统心疼有什么用?得梁公子心疼才成啊。

屋内,梁予兮停下笔,吹了吹纸上的墨道:“终于写好了。”

唉,这般被人按着头的写作业,还是上辈子的事呢。

马文才从他手中拿过作业,看了看,气笑了:“你这是写棋吗?你这通篇皆是拍马之言啊。”

不止拍他的,也拍谢先生的。

什么临局不惧,胸怀大气;

什么神机妙算,棋惊四座;

什么古今称王,棋界煌煌;

“梁予兮,你这么胡写,祖师爷弈秋的棺材板,怕是要压不住了。”

梁予兮眨眨眼道:“我这不是尊师重道的一种体现吗?谢先生是我的大先生,你呢,是我的小先生,我棋艺考核能过关,不都是你们俩的功劳吗?”

马文才瞥他一眼道:“你倒是挺知恩图报的。”

梁予兮立马打蛇随棍上道:“那是,我这个人吧,素来常怀感恩之心。所以,你们只管放心大胆的对我好吧。”

对你好才是重点吧,马文才重新抽出一张纸来道:“写,重写。”

闻言,梁予兮惊恐的看着马文才,你是魔鬼吗?

“这也并非全是阿谀奉承之词,也有惊世之句的啊!你看看这里,”梁予兮指着一处道,“世有围棋之戏,或言是兵家之类,这难道不对吗?”

“对,但是......”

梁予兮不许他但是,立马又指着另一处道:“下棋如布阵,点子如点兵,对吗?”

“对,可是......”

梁予兮不许他可是,立即又指着一处说道:“博弈之道,贵乎谨严,是也不是?”

马文才看着他,妥协了:“可以了,去交作业吧。”

“好嘞。”梁予兮从马文才手中抽出她的作业,风一般的刮去了谢先生屋里。

谢先生看到他,叮嘱道:“下不为例。”

“是,谢先生,学生知错了。”

谢先生点了下头,随即将马文才的那份作业摆到了他的面前道:“你把这个带给马文才,让他将名字改了再交回来。”

“好嘞。”梁予兮拿着马文才的作业,又风一样的闪了。

她来到他们屋里时,马文才正在看《洗髓经》。

梁予兮盯着他写上了他自己的名字后,直催促他道:“快去谢先生那儿交作业吧。”

马文才往长椅上一坐,眼睛看着书,开口道:“你去。”

梁予兮跑得有些喘,她也往长椅上一坐道:“你的作业,你去。”

马文才翻了页书,淡声道:“我的作业是谁拿回来的?”

“......行,我去。”不就是送快递吗?梁予兮起身,又一阵风似的跑到了谢先生那里。

谢先生看他小小的身板大大的能量,笑问道:“要喝杯水么?”

“好嘞。”如此,梁予兮在谢先生这儿混了一杯水,一块糕点之后,便如课代表一般,夹着那堆作业,跟在谢先生的身后,去了讲堂。

............................

讲堂之上,谢先生开始评讲优秀作业。

头一个便是马文才的,第二个是梁山伯的。

正反两派各有优点,梁予兮不作点评,她只负责喝彩与鼓掌,绝对地公平公正,一视同仁。

好的评点完了,谢先生美目一转,说道:“王蓝田,你的作业本席看过了,你觉得自己的作业如何?”

“我的作业虽没有文才兄的那般出彩,但比起梁予兮来,还是可圈可点的。”王蓝田十分自信的说道。

“哦,那便请你展示一下你的作业吧。”梁予兮觉得自己的作业虽然华而不实,但胜在辞藻华丽,马屁充分,还不至于输给王蓝田这个大聪明吧?

“展示就展示。”王蓝田上前从谢先生手中接过他的作业,当场朗读道:

“学子都要学会下棋,可以早上下棋,也可以中午下棋,还可以晚上下棋。

闷了可以下棋,不闷也可以下棋。冷了可以下棋,热了也可以下棋。

春天可以下棋,夏天可以下棋,秋天可以下棋,冬天还是可以下棋。

男人可以下棋,女人可以下棋,小孩可以下棋,老人自然也可以下棋。

官员可以下棋,士族可以下棋,学子可以下棋,夫子当然也可以下棋。

我读完了,这便是我用心写出来的《下棋论》,如何?梁予兮,你敢与我比一比吗?”

“哈哈哈哈哈~~”

不等他最后一句挑战的话说完,讲堂里爆发出了震耳欲聋的笑声,学子们头一次不顾形象,笑得东倒西歪。人可以没有墨水,但不可无自知之明。

梁予兮笑得直拍着马文才的胳膊道:“瞧见了没有,我比不过他,比不过他,哈哈哈哈哈~”

马文才见他笑的东倒西歪,忍不住伸手托了下他的腰肢,却发现又软又细,不由得愣了一下。

梁予兮毫无所觉,太搞笑了,王蓝田是小燕子附体了吧?

唉,这一天天的,笑的,不是,过的真的是太充实了。

梁予兮成功的把自己笑饿了,晚食用过之后,又吃了三个韭菜饼,可把马统羡慕坏了。

当然了,这是后话,此时,王蓝田被大家笑的恼羞成怒,尤其是梁予兮,他已经笑的夸张的滚到了桌子下面。

王蓝田不由得恶向胆边生!

梁予兮,我要你小命!

……………………

翌日

梁予兮从昨晚开始便很兴奋,因为从今日开始,便开始习武了。

谢先生说了,箭术与剑术,都需要学。

对了,还有驭马。

虽然士族子弟大多会骑马,但是梁予兮不会啊,她也就坐过一次马文才的马而已。

而且,这个驭马可不是简单的骑马,而是马上杀敌。

这是不是就相当于是骑兵了?

因为今日会消耗颇多,所以梁予兮朝食之时,很有先见之明的多用了一些,王蓝田看到了,忍不住骂了声饭桶。

好巧,让梁予兮听到了,她趁机武力抢走了王蓝田的两个大肉包子,算是对她的精神补偿。

只是,她一手一个,张嘴刚想吃那两个包子之时,便被马文才抢走了。

虎口夺食,可还行?好在马文才立即递上了自己的两个大肉饼说道:“换着吃。”

梁予兮懂了,文才兄今日想吃肉包子,那便换。

她素来宠她的大韭菜。

……………………………

朝食之后,学子们纷纷往轩辕广场而去。

这段时间的课,大多在此处上。

轩辕广场上,谢先生换下了大袖衫,一身白色窄袖骑装,长发飘飘,英姿飒爽。

梁予兮看看自己与马文才,一身,呕,屎黄色骑装;再看看祝英台与梁山伯,一身优雅的紫罗兰骑装。

呵,这大概就是反派与正派的区别吧。

剧中,正派的光,梁山伯祝英台荀巨伯,穿的都是紫色的窄袖骑装;

而大反派马文才王蓝田秦京生,穿的就都屎黄色的骑装。

想想昨日,梁予兮摇摇头,马文才他不是人,他是真的狗啊。

原本,她与毛家宝同时抓住了最后一件紫色骑装,但是,凭她力气大,凭她是小女子,她一把就抢了过来。

毛家宝望向她的眼睛,瞬间就红了,活像被她欺负了一样。

梁予兮不管他,凭她多年的阅书经验,她认为,一个能出来读书的士族子弟,总是这么弱唧唧的,200%是在扮猪吃老虎。

所以她果断的转过身去,喜滋滋的在身上比划着衣裳。

此时,马文才那狗东西过来了。

她见他手中果然拿着套屎黄色的骑装,不由的促狭一笑,假模假样的说道:“文才兄,这颜色,挺称你的。”

马文才看着他唇边的笑,也笑道:“是吧,我觉得,也挺称你的。”

“不不不,还是紫色更称我,那颜色就称你,称的你更俊了。”

“我觉得更称你,称的你更,”马文才想了下,昧着良心说道,“称的你更高了。”

说着,他手一动,梁予兮手中的衣裳便到了他手中,他转手便扔给了毛家宝。

接着拿起剩下的那套屎黄色的骑装塞到了梁予兮的手中。

一切发生的猝不及防,梁予兮就看到毛家宝抱着衣裳,如一只猴似的,窜了出去,只留下一句“多谢文才兄相助,多谢予兮兄割爱。”,在空中回荡。

梁予兮……

这反应速度,这机灵劲儿,她就知道他在扮猪吃老虎。

梁予兮抱着那套屎黄色的骑装,风中凌乱。

她幽怨的望着马文才,那样子,就像马文才欠了她十个亿。

马文才胳膊一伸,将他夹到了腋下,带着他往学子房舍而去。

马文才平生头一次哄人道:“别生气了,此次算我不对。”

“哼!”梁予兮扭头,打算与他冷战三天三夜。

“要不,赌注再加20两?”马文才试探的问道。

“呵。”说好的三天三夜,少一分一秒,都不叫三天三夜。

“那,再加40两?”不行那就再加100两。

“金?”梁予兮确定道。金和银,差的不是一星半点,这个要弄弄清楚。

“这是当然。”小矮子太容易满足了,做人毫无野心,马文才暗自叹了口气。

“成交!”有钱不挣王八蛋,不过,梁予兮依然郁闷,马文才的眼光也太差了吧。

“你为何要拿这屎黄色?”梁予兮心有不甘的问道。

“因为紫色被梁山伯拿走了。”他来晚了一步。

“可是,又不是只有一件紫色。”至少十八件。

“但那么大的只有那一件,和,这一件。”马文才也很无奈,显然,这是书院里特意安排的。

说的好,梁予兮立即便不郁闷了,全书院就她哥与马文才身材最好,最高了。

不对,她哥从小学文,没有腹肌,不像马文才,从小习武又学文。

不由自主的,梁予兮脑中便闪过了某人身着中衣时露出的大长腿,还有,色色的——锁骨。

梁予兮不自觉的咽了下口水,默念了三句“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空即是色,色即是空。

女菩萨的定力,无人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