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 章 苍天啊,大地啊,我该如何割韭菜?!
一个个雄赳赳气昂昂地回来了。
只是,一看到梁予兮,便都围到了她的脚边,嘎嘎嘎,昂昂昂的欢快的叫唤着。
梁予兮则蹲下身来,开始薅它们的毛,薅的也不多,一只鹅薅那么十来根。
马文才看着那个正乐此不疲的薅鹅毛的梁予兮,莫名的觉得背脊一凉。
他走上前问道:“这些鹅得罪你了?”
“怎么可能啊,这都是我家的鹅。”梁予兮头也没抬的说道。
“既然没有得罪你,你为何拔它们的毛?”
“做鸡毛掸子,其实用鸡毛更好,可是,谁让它们上赶着过来呢。”
鸡毛掸子?这又是什么民间的东西吧。马文才没出声,等下就知道是什么了。
梁予兮收集好了鹅毛,又找了根趁手的芦竿子,将鹅毛绑在了芦竿子上,一根粗制滥造的鸡毛掸子便做好了。
她扛着鸡毛掸子雄赳赳气昂昂的冲马文才挥了挥爪子道:“跟我走。”
马文才客随主便,梁予兮怎么说,他便怎么听。
他老老实实的跟在梁予兮的身后,三步两步的跨进了堂屋。
此时,堂屋已经点上了灯。
平日里只点一盏灯,今日因为有客人,梁母竟然将家中所有的灯都点上了。
五盏灯,屋里照的亮堂堂的。
如此高的规格,梁予生平生仅见。
唉,她娘果然是颜控啊。
“看好了哈。”梁予兮说着,举着竹竿,踮起脚尖,朝着房顶舞去。
三下五除二后,她往鸡毛掸子上一瞅,果然沾上了一些黑乎乎的蜘蛛网。
“如何?看懂了吗?”梁予兮问道。
“懂了。”马文才说着,从他手中接过鸡毛掸子道,“个子小,为何不把竿子子放长一点?”
“长的要到河边去砍,还要剥皮去刺,时间不够。这个马马虎虎先用着,反正我清理过了,我娘在家这个把月内都不必再麻烦了。”
马文才身材颀长,他伸着手往上够时,更显人高腿长。梁予兮暗暗咂了咂嘴,这么好一棵大韭菜,将来不知便宜了哪家的千金小姐呢。
很快地,马文才便将整个房屋都清理了一遍。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梁予兮问道:“还有哪里?”
梁予兮抬头望着他,这免费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她立即拿起一盏灯,屁颠屁颠的带着他来到了她哥的屋里道:“这里也要清洁一下的。”
这屋里的东西皆摆放得整整齐齐,床上也收拾的干干净净,深蓝色的床单,深蓝色的被子,一看便知是梁家公子的屋子。
马文才边清洁着屋顶,边问道:“你哥哥在哪个书院读书?为何不与你一起?”
梁予兮手中托着灯,眨巴了下眼睛道:“我哥那个书院,就和我们一样的书院啊。具体的,我又不知道,我只负责把自己照顾好就成了哇。”
尼山书院,满打满算,她也才待了十天,确实好多情况还不知道啊。
马文才居高临下的瞅了他一眼,说得也有些道理,这个小矮子能把自己照顾好就不错了。
看马文才不再问她了,梁予兮暗暗地拍了拍胸口,中华文化,博大精深啊。
很快地,马文才便把梁山伯的屋子也清理好了。
如此,梁予兮将马文才又带到了自己的屋子。
她将灯放在了书桌上,看了眼床。
她那粉红色的床单被套都被她娘换掉了,如今用的全是她娘新换的,天蓝色的,男女皆可用。
她的胭脂水粉口红纸,全在抽屉里。
一切正常。
完美。
马文才礼貌的扫视了一眼后便开始清洁屋顶了。
很快地,两人又去了书房。
推开门的一瞬,马文才惊到了。
满满一大屋子的书,一排排的陈列于眼前,说是书的海洋也不为过。各种书籍,应有尽有。
不止纸质的,还有竹简,甚至,甲骨、丝帛、陶器,青铜器!
难怪会有那样震惊世人的《家诫》了。
这样的人家,怎么就是寒门了?这样的家族底蕴,便是绝大多数的士族都比不上。
马文才眼中闪过一抹笑意,他低头看向梁予兮,问道:“就这般信任我?”
“当然了,不信你信谁啊?”
马文才不由得轻笑出声,小矮子果然对他忠心耿耿。既如此,马文才承诺道:“你很好,只要你不背叛,我定护你一辈子。”
梁予兮立即得寸进尺的问道:“好啊,那我哥哥、娘亲,可不可以一起护着啊?”
梁母的为人,他今日看到了,护着她,他心甘情愿。只是梁家大哥,他并不知他人品如何。
马文才看着梁予兮道:“你和伯母,我可以保证。”
哦,她这话主要就是为她哥哥求的啊。不过,现在也很好了,并没有像剧中一般,她哥已经被马文才欺负过两回了。
一次是马文才在饭菜里放了瓦砾子,结果他哥吃饭时割破了嘴。
另一次是他脚发五次蹴鞠,让她哥徒手接住。结果,因为冲力太大,她哥又流血了。
梁予兮回视着马文才,灿然一笑道:“我也会护着你的,就我这身力拔山兮的怪力,谁敢与我争锋?”
“光有力气还不行,我可以教你功夫。”
“真的啊?”
“自然,”马文才大马金刀的往椅子上一坐,大方的说道,“你拜吧。”
梁予兮立时便有种不太妙的感觉,她抱紧了自己,后退一步,问道:“拜什么啊?拜?”
马文才颇为淡定的说道:“拜师。”
哈?那还是算了,不说磕头这事儿了,只说若是拜了师,她平白低了一头不说,还得尊师重道,不可欺师灭祖,这割韭菜之事,便要歇菜了。
梁予兮挥了挥手道:“不必如此麻烦,你可能不知道,谢先生马上就要教我们骑射箭术与武功剑术了。”
既然他不想矮他一头,那马文才也不勉强,老实说,喊他“徒儿”,他也有些不适应。
马文才起身,边清理房顶边说道:“君子六艺,本就是我们的课程,你当尽心尽力的学习。”
“放心,我通透着呢,谢先生可了不得了。”梁予兮实名夸赞这位青史留名,能文能武的女夫子。
呵,武之一道,谢先生能有自己厉害?马文才挑了挑眉。
哟,这是不信喽?梁予兮她弄潮儿向涛头立,手把红旗旗不湿,她要抓住一切的机会割韭菜!
她立即凑到马文才的跟前,如狼外婆般的诱哄道:“敢不敢与我赌一场?”马文才看着他眼中那熟悉的光,听着他那熟悉的语气,暗自“呵”了一声。
对不起,这熟悉的配方,他不买账。
马文才收回鸡毛掸子道:“好了,还有哪屋?”
不是,梁予兮有些懵,不会吧不会吧,她辣么大一棵水灵灵嫩生生的大韭菜,真的只能割一次吗?
一次性的韭菜?
瞬间,梁予兮的悲伤逆流成河。
她揪住马文才的袖子,无论如何,她今日都要搏一搏。
无论如何,她绝不向命运屈服!
我命由我不由天,是魔是仙,她自己说了才算!
只是,可惜了,不管梁予兮如何立flag,如何自我催眠,如何发狠,韭菜不干,那就万事大休!
完蛋了,这一次性的韭菜也就才割了二十两金。
梁予兮简直痛心疾首,捶胸顿足啊。
人生最痛苦的事莫过于痛失良机,追悔莫及了。
可是,人生的痛苦还远不止于此。
堂屋,饭桌上,那两个人母慈子孝,哦不是,主慈客孝,其乐融融。
梁母将她亲手熬煮好的鸡汤摆在了马文才的跟前,用公筷夹起一根大肥鸡腿,放到马文才的碗中道:“孩子,吃这个,家里的老母鸡皆是散养的走地鸡。兮儿说,这种鸡肉质最好,你尝尝看。”
“好。”马文才依言乖乖地夹起鸡腿,在梁母的期盼中咬了一口,随即赞叹道:“确实好吃,伯母的手艺堪称一绝。”
闻言,梁母立即便笑了,梁予兮居然都看到她的八颗牙齿了,整整齐齐,对称美观,绝对不需要箍牙。
呵,梁予兮自己夹起一块肉塞到了嘴里,斜睨了马文才一眼,暗自蛐蛐儿他,请保持你高冷的人设哈,装萌卖乖不适合你,那是本小姐的专利。
厨房里,翠姨与铬烟也在吃饭。
翠姨夹了筷子鸡蛋说道:“看样子,韭菜鸡蛋饼要多做些才好,给马公子也带些回去,夫人十分喜欢他呢。”
铬烟爱吃这饼,连忙点头道:“是要多做些,我还想送些给马统呢。”
“马统?是马公子的书童吗?”
“就是他,我若是不给他一点,我怕他偷吃我的。翠姨你没见过他,他长得胖胖的,特别能吃。”翠姨想到她家这次回来就特别能吃的小姐,笑道:“能吃是福,能吃是禄,这是好事。”
是好事吗?小姐能吃,那是因为她是大力王,可是马统能吃,那是因为他有一身大肉肉吗?
铬烟点了点头道:“铬烟记住了。”
堂屋里,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
当然了,如果把梁予兮摘出去的话。
饭后,翠姨来收拾桌子,铬烟打下手。
梁予兮则带着马文才进了书房。
当然了,她是不可能把马文才放出去饭后消食的,村子里人多口杂,要保住她的秘密,就要让他“与世隔绝”。
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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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山书院
梁山伯在书院门口走来走去,徘徊不定。
妹妹明明说好了今日傍晚回来的,可现在已是满天繁星了,还没有见到人回来。
祝英台看梁山伯总不回来,便也找了出来。
“山伯,你别着急,说不得一会儿就到了。”
“嗯,我在这儿等她,你先回去吧。”
“不,我陪你一起等吧。”祝英台说着,拉着梁山伯一起,坐到了门前的台阶上。
梁山伯望望天色,很是心焦的说道:“现在已经戌时了,怎么还没到呢?”
祝英台迟疑一下说道:“予兮,不会没回来吧?”
梁山伯摇头道:“不会的,我妹妹最讨厌那些不守时之人了,不会今日不回的。”
“可是,伯母这么些天没看到她了,便是把她留在家中再过一晚,也是人之常情吧?”
梁山伯想了想,或许有这个可能吧。毕竟妹妹从未离开过他娘,娘不舍得她也正常。
只是,梁山伯看向祝英台道:“她一个姑娘家走这么远的路,会不会太不安全了?”
祝英台实话实说的道:“可是,予兮她力拔山兮啊,若是遇到了坏人,倒霉的肯定是坏人。”想到自家妹妹那一身神力,倒拔垂杨柳的英勇身姿,梁山伯好笑的摇摇头道:“我再等等,若是今日还不回来,那明早便该到了。”
“嗯,我和你一起等。”
“好。”
“梁公子,祝公子,你们有没有看到我家公子回来了?”马统看着天色已晚,也找了出来。
梁山伯奇道:“马公子也下山了?”
“是啊,我家公子一大早便下山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那他去哪儿了?”祝英台问道。
“他,也没说去哪儿,就说去山下看看。可是,到现在还没回来。”马统叹了口气,也在台阶上坐下了,他哪儿也不去,他要等公子回来。
公子啊,你在哪里啊?
公子头一次出门不带人,马统有些忧伤。
此时,四九与银心也找了过来。
四九坐下,心焦的问道:“公子,小公子怎么还没有回来啊?”
银心在四九身旁坐下道:“是啊,都这么晚了。”
五人排排坐,同时抬头望天,天上的星星,一闪一闪亮晶晶。
梁山伯:妹妹真的是明日才回来吗?
祝英台:予兮应是明日回来,唉,好想爹,好想娘啊。
马统:公子,您去哪儿了啊?以后,您再不能丢下马统一个人出去了啊!
四九:小姐,您快回来吧,公子都等了您一下午加一晚上了。
银心:梁小姐,你快回来吧,我家小姐已经陪着梁公子等了一下午了。
梁予兮:我是真的想回书院的不想吃那糟心饭的,只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啊,我太难了。
马文才:梁家真是来对了,伯母待我很好,这本书也很好,我可以借走吗?
【注:割韭菜这种事情,需要两情相悦,哦不是,需要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只是如今的梁予兮还不懂,毕竟孩子还小o(*≧▽≦)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