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 章 一袖子甩飞王蓝田

梁予兮对这个下头男一点好感都没有,她纹丝不动的坐着,斜着眼看着他道:“附读生如何?附读生吃你家大米了?你住海边啊,管那么宽?我坐哪里,与你何干?”

“你敢如此顶撞我?”王蓝田不可思议的看着梁予兮,没想到他长的瘦瘦小小的,居然如此头铁,连他王蓝田都敢怼!

王蓝田伸手就来揪他的前襟道:“信不信我能让你从书院里灰溜溜的滚回去?”

梁予兮一下子便捏住了他的手腕道:“信不信我能将你从这里扔到窗户外面去?”

梁予兮决定摆烂了。

扮猪吃老虎那套没有成就感,她今天要以“德”服人。

她对自己的“武德”,很自信。

但显然,同窗们对她的武德信不过,除了在座的马文才与人还未到的梁山伯。

这一点,从大家那充满怀疑的眼神中便能轻易察觉出来。

而秦京生则是一副他要笑死了的样子。

荀巨伯则是担忧的看向了他,随时准备着上前帮忙。

“你扔我?”王蓝田轻佻的看着梁予兮道,“你扔啊,你啊——”

随着这声“你扔啊”话音刚刚落下之际,梁予兮猛地一挥学子服大袖,那衣袖就如同翩翩起舞的蝴蝶一般,在空中划出了一道极其优美的弧线。

而王蓝田也自空中划过一道动感十足的弧线,轻轻巧巧地便飞过了窗户,“砰”地一声,砸到了外面那棵歪脖子迎客松之上。

他孤单的挂在那棵树上,因着他的冲击力,树枝剧烈摇晃起来,发出一阵“嘎吱嘎吱”令人心悸的声响。

王蓝田觉得,他的心跳声在这嘎吱声中,显得尤为的脆弱,他忍不住就要惊叫出声,却在此时听到了梁予兮那可恶的声音。

只见她扒在窗口,冲自己挥挥手后,便回头对着同样凑到窗户口看热闹的同窗们笑道:“大家为我做个见证啊,是他让我扔的,同窗一场,我怎能不满足他呢,那岂不是太见外了?你们说,是不是啊?”

昨日在书院门口,被王蓝田侮辱到了的学子们立刻说道:“梁兄义薄云天,如此要求,自然该当应允的。”

荀巨伯更是抚掌大笑道:“予兮兄如此成人之美,实在是干得漂亮。王蓝田,你当道声谢啊。”

“谢就不必了,”梁予兮毫不在意的摆摆手道,“以后,他看到我别往我面前凑就成了,不然,我还得费劲巴拉地送他飞升一场,实在是太累了。”

“你费劲巴拉吗?”荀巨伯笑着惊奇的打量了下他的小身板,当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这太出乎意料了。

大家也都连声附和,真是一点没看出来他有哪里“费劲巴拉”呢。

梁予兮连声道“低调低调”,人便又坐回到了马文才那边。

马文才在他刚才展示了那场“大扔活人”之后,视线便一直在他身上了。

此时,见他回来了,便赶忙收回了视线,看起了《论语》。

梁予兮大眼一眯,小样儿,当我不知道你在偷看我是吧?就问你帅不帅吧。

老祖宗给的这金手指,好使。

“秦京生,你死了吗?还不快点放我下来!”窗外,王蓝田挂在树上,欲哭无泪。

从昨日在书院门口吓晕,到现在被挂在这里当床单,他的里子面子,都丢得一干二净,毛都不剩了。

若非家在太原,路途遥远,他都想弃学回家了。

可是,这尼山书院是他老子花了老鼻子功夫把他塞进来的,他若是私自离开了,他爹非得打断他的双腿不可。

而且,他不能走,在哪儿跌倒的,他必须在哪儿爬起来!

姓梁的,给他等着。

秦京生偷偷地看向了梁予兮,见他没有反对的意思,便赶紧跑出了讲堂,来到了迎客松下。

只是,他不知道该怎么把他从树上弄下来啊。

刚巧,此时梁山伯与祝英台来了。

秦京生立即说道:“梁山伯,蓝田兄挂到树上去了,你帮我一起把他弄下来吧。”

祝英台说道:“他上次莫名其妙的把我推到渡口里,这次又莫名其妙地挂到树上去,谁知道他在弄什么名堂啊。山伯,我们进去,看看予兮有没有来呢。”

本来梁山伯还想本着同窗之谊帮帮他们的呢,但一听说予兮,他便拉着祝英台走了:“她应该来了吧?马上夫子都要来了。”

梁予兮一看他们来了,立即朝他们挥了挥手道:“坐这里。”

她指了指她与马文才的前边。

梁山伯与祝英台便走了过,坐下了。

她的前边后边之所以还有位子,这都归功于昨日马文才的那句质问句式“你们配吗?”。

所以,今日想往他身边凑的人,便开始掂量掂量自己配不配了。

梁山伯与祝英台刚在位子上坐好,陈夫子便来了。

他看了看这座位,眉头便皱了起来:“毛家宝,那不是你该坐的位置,你与附读生梁予兮换下位子。”

闻言,毛家宝都要哭了,他觉得现在这样子很好,他不敢与马文才同桌,他就喜欢一个人独坐一桌。

毛家宝可怜兮兮地看了向了梁予兮,梁予兮也看向了他。

四目相对之时,梁予兮觉得,这个可怜虫,真的那么可怜吗?

不过,一个在剧中只出现了一次名字的人,她要不要多分点注意力给他呢?

算了,再观察观察。

梁山伯此时并未说话,他等着妹妹与毛家宝换了位子后,他再与妹妹换,如此,予兮便能与英台同坐了。

英台会照顾好妹妹的,而妹妹对英台也很好。

陈夫子见两人都不动,嘴一张,便说道:“梁予兮,毛家宝,怎么,本席已经请不动你们了吗?”

此时,马文才瞥一眼眼睛红红的毛家宝道:“陈夫子,既然毛兄并无换座的意向,夫子又何必为难人呢?”

既然马公子发话了,陈夫子便不好再坚持了。

他脸上堆上了笑道:“毛家宝,既然马公子为你做主了,那便如此吧。现在,我们开始上课。”

梁予兮对于坐在哪里无所谓,主要的是,要看着马文才,不能让他有机会对祝英台感兴趣。

只要马文才这一号反派稳定发展了,她梁家便算是在这乱世苟住了。

梁予兮凑到马文才的跟前说道:“多谢。主要吧,那个加座太突出了,我这个人吧,讲究低调美。”

低调?马文才看了眼窗外,梁予兮也看了过去。好家伙,王蓝田这才将将的下了树呢。

此时,秦京生正扶着他,往讲堂这边而来呢。

梁予兮讪笑一声道:“有时候的高调,是为了更好的低调,你信吗?”

马文才睨他一眼道:“你昨晚说不打呼,结果你打了半宿。”

梁予兮眨眨眼,怀疑的看向了马文才,这不可能,她就不是个会呼噜呼噜的人。

呵,死不承认。马文才又睨她一眼,拒绝与她说话了。

陈夫子此时已经领读到:“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杇也。”

可是读着读着,梁予兮发现,她哥与英台的坐姿开始奇怪了起来。

原来两人开始打瞌睡了。

她从后面,一人给了他们一脚:都给我醒过来,不准去与周公下棋!

梁山伯一痛一惊,脑子立时便清醒了。

祝英台同梁山伯一样,一痛一惊间,脑子也清醒了。

看两人一瞬间就都醒过来了,梁予兮悄悄地收回了她的佛山无影脚。

开玩笑,她的佛山无影脚绝对能送人于千里之外,更别提只是叫醒两只瞌睡虫了。

别说,这家没了她要散。

如此,只要他俩打瞌睡,那么后面便会来个佛山无影脚,送他们一个清醒的课堂。

终于,一天的课程都在安然中度过了,梁山伯与祝英台因为打瞌睡,一个被罚去挑了一夜水,一个被罚去做杂役打饭的剧情,也被彻底篡改了。

两人不做显眼包后,书院这一上午的生活都美好了许多呢。

梁予兮喜滋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