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 章 书院第一晚
地五号
祝英台她真的好慌啊。
没想到尼山书院会这样安排住宿,两人一间,条件艰苦不说,最主要的是两人一间,与男人同住,这,这也太为难她了吧?
不过,想到予兮要与马文才那样的人同住,比她还要难,便又觉得自己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如果师母将她与予兮安排在一处,该多好啊!
梁山伯看祝英台一直坐在桌边看书,便喊道:“英台,睡了,明日还要上课呢。”
祝英台看着手中的书,敷衍道:“嗯,我再看一会儿就睡。山伯,你先睡吧,别管我。”
“好吧。”梁山伯便开始解衣裳了。
祝英台回头间刚好看到了,她立即惊呼道:“你,你脱衣裳做什么?”
梁山伯不解的看着他道:“脱衣裳,休息啊。”
“哦。”祝英台回过头来,用手挡住了脸,她真的好想与予兮同房啊!
至于被祝英台心心念念的梁予兮,她可没有一丁点与祝英台同房的想法。
此时,她正穿着中衣坐在床上,与同样身着中衣的马文才大眼瞪小眼呢。
梁予兮问道:“文才兄睡觉打呼噜吗?”
马文才想了一下道:“不知道。”
他不曾与人同过房,自然不知道。
“那你睡觉打呼噜吗?”马文才问道。
“我自然不打呼噜,我怎么可能打呼噜?”梁予兮觉得,这话问得实在是多余,她一个女生,怎么会打呼噜嘛。
“嗯。”马文才点头,信了。
“那你睡觉会打仗不?”梁予兮又问道。
“不会。”马文才道。这个他可以肯定,他每日早上醒来之时,基本上与晚上入睡时无异。
“很好,我也不会。那你有夜游症吗?”
“没有。”马文才皱眉道,“你到底睡不睡?”
“睡的睡的睡的。”梁予兮被子一卷,果断的躺下了,“你放心,我也没有游魂症。”
马文才看了看桌上的灯,再看了看把自己裹成了蚕茧的梁予兮,认命的叹了口气,下床将梁予兮那头的灯熄了。
梁予兮竖着耳朵听他熄了灯,上了床,将脑袋从被子里解放了出来,只一会儿,便呼呼地睡着了。
宝们,是真的呼呼。马文才皱眉看向了身侧的梁予兮,这便是她说的,不打呼?
马文才烦躁的翻了个身,强迫自己入睡。
但是片刻后,他起身,推了一把梁予兮道:“你打呼噜了。”
梁予兮垂死病中惊坐起道:“我没有!”
马文才真恨他自己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把他的声音记录下来放给他听。
无奈,马文才侧身躺下道:“你睡吧。”
“哦。”梁予兮倒下,呼呼大睡。
马文才......
一会之后,马文才忍无可忍,从床上起身,坐到了床对面的长椅之上。
书院为何不准单住?这是不是太过苛刻了?马文才面无表情的看着床上的那一坨。
不知不觉,月儿已经高升,整个书院除了地十八号便是地五号,还有人在枯坐着。
梁予兮睡着睡着,呼吸越来越不畅,终于,自己把自己憋醒了。
她倏地坐起身来,摩挲着伸到衣裳里面,将胸前的束缚解开了,往床尾一扔。
立时,空气清新了,呼吸也顺畅了,她“砰”地一声,倒头就睡。
这一次,鼾声竟然奇迹般的消失了。
马文才就着窗外零星的月光,看着他突然坐了起来,心中冷哼一声:说是不打呼噜,结果打得比山响;说是没有离魂症,结果,现在就开始了。
马文才就看着他在自己身上捣鼓了一阵子,然后便朝他扔过来了一个东西。
他下意识的伸手一抓,软软的热热的。
马文才凑到眼前一看,一股幽香传入了鼻中,而他手中捏着的,竟然是一块长长的白布条。
这是什么东西?马文才随手便扔到了他的床尾。
等了一会儿,看他既没有再打呼,也没去游魂,这才又上了床。
一会儿之后,他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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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五号
祝英台终于没能熬住,趴在桌上睡着了。
梁山伯半睡半醒之时发现,屋里竟然还亮着灯,他朝那边看过去,便看到英台竟然趴在桌上睡。梁山伯起身,拿起自己的被子,将祝英台叫醒了道:“英台,你去床上睡,我睡长椅。”
“啊?好。”祝英台迷迷糊糊的上了床。
梁山伯便在长椅上,蜷着腿,慢慢地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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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家
梁母夜半转转难眠。
儿子还好,常在在行走,这又是在书院,她没那么多不放心的。
她现在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兮儿了。
她的学业她不担心,这孩子从小便聪明伶俐,一个月后,准能升为正读生,留在书院里。
难就难在她作为一个女孩子,在皆为男子的书院里,如何才能不被人识破?
沐浴,如厕,来癸水,只要想到她可能会被某个细心的男子发现,也许会被要挟,会被占了便宜,她这心里便火烧火燎的着急。
若是兮儿有些自保的手段,她也不至于如此心焦。
梁母睡不着,她穿起衣裳坐到了窗前,望着天边的明月发呆。
若是官人还在,为孩子们,为她,遮风挡雨,那该有多好啊。
“夫人,您是不是睡不着?”窗外,如厕回来的翠姨问道。
“翠姨,是有点,别管我,你去睡吧。”
“夫人,我怎么能不管你呢?我进屋陪您说说话吧。”
“好,你来吧。”
主仆两人如从前一般,挤到了一个被窝里,说起了从前愉快的往事,没想到,竟然很快的便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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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梁予兮迷澄澄的睁开眼,看着陌生的雕花床顶,立即就被吓醒神了。
昨晚迷迷糊糊当中,她好像做了件十分了不得的事情!
她侧头看了下马文才,很好,他正睡得香沉香沉的呢。
梁予兮裹好被子,在床上翻找了起来,昨晚扔哪儿了?
好的,看到了!竟然扔到脚头了!
还好没掉地上,不然,都脏了还怎么裹到身上来啊。她拿起衣裳,挡住了她的裹胸布,躲到了里间,马马虎虎的缠好了裹胸布,穿上衣裳出来了。
此时,马文才也醒了。
他迷迷瞪瞪的躺着眯了会儿,见梁予兮来了,他声音微哑的问道:“你不打呼?”
梁予兮奇道:“我昨日不是跟你说了吗?我不打呼啊。”
“你,”马文才指了指他,罢了,没有证据,他是不会认的,“你帮我把衣裳拿过来。”
“好啊。”梁予兮从挂衣架上将他的衣裳拿给了他。
此时,马统与铬烟也打了水进来了。
马统晚上倒头便睡,此时精神很好。
而铬烟因为防着马统,半夜才睡,所以现在像极了被人吸干了精气神的木乃伊,看得梁予兮差点笑出了声。
她接过她铬烟手中的盆,轻声对她说道:“等我去上课了,你什么也别做了,去补觉吧。”
铬烟连连点头,她真的好困啊,这书院可真不是女子能待的地方啊。
她提心吊胆了一晚上呢!
梁予兮洗漱完毕之后,问道:“文才兄,去饭堂吗?”
马文才看他一眼,十分高冷的说道:“走吧。”
“嗯。”开学第一天,与大反派舍友一起去餐厅,这是一个好现象。
梁予兮屁颠屁颠的跟在了她家马哥的身后,一路往饭堂而去。
到了饭堂,果然,她与马哥的早饭又不一样。
明显的,马哥比她的丰盛多了。
唉,想吃好的就必须另外付钱。
看来,为了她的菜篮子,她必须冲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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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梁予兮与马文才一起来到了讲堂。
马文才随便找了一个中间的位置坐下了。
梁予兮便在他的身旁坐下了。
此时,王蓝田也来到了讲堂,他径直朝梁予兮走了过来,踢了下他的桌子腿道:“附读生,这不是你能坐的地方,你的位子在最后面。看见没,那个单人的,多出来的小桌子便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