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 章 说不动便拖走
她能不心痛吗?梁予兮心痛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明明她的韭菜刚才还在前面的,可眨眼间就不见了!
也不知道窜哪儿去了,他若是不回来,那束脩可是十六两“金”啊!
八两金她娘就存了十年啊,同志!
真的,她那姓马的韭菜若是再不回来的话,她就拉着他哥哥排到最后去,无论如何,坚守阵地,等到他!
她等的是韭菜吗?她等的分明就是那八两金啊!
哦,至于另外那八两,那是山长夫人的,那是要还的!
梁予兮真的急了,眼看着就要排到他们了,她果断的对她哥说道:“山伯兄,我们去后面排队吧?”
梁山伯疑惑的说道:“可是,快到我们了,为何要去后面?予兮,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唉,因为韭菜他长了腿,他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哇。梁予兮一时间没找到借口,头无意识的往后扭了一下,好家伙,她看到什么了?
真是谢天谢地,阿弥陀佛,她看到她的韭菜了!
她那么大一棵韭菜,为何跑到最后面了?
马文才看到她的眼睛在看到他时,“唰”地一下,又亮了。
那些焦急、心痛、咬牙切齿,“嗖”地一声,都飞走了。
马文才看到她笑眯眯的跑向了自己,在自己跟前立正站好,十分热情的说道:“文才兄,刚才你不是在我们前面的吗?那位子还给你留着呢,你没必要重新排队的。”
马文才冷漠的看她一眼道:“不用你管。”
梁予兮......
这韭菜不会说话,一下子便把天聊死了。
梁予兮本着对韭菜的尊重,嘴角扯开,说道:“好的。”
说完,一转身,抬脚就走。
就马文才这狗都不理的韭菜,她今日割定了!
她不但自己割,还要带着她哥,她嫂子一起割!
马文才看他转身转得如此利索,不由得愣了一下, 啊他不是来谄媚拍马的?
前面陈夫子打开束脩帖念道:“鲁渊荀句伯,束脩,八两金,旁边座位。”
荀句伯冲第一次见面的夫子行了一礼,离开了。王蓝田走上去,颇为得意的递上了自己的束脩帖。
陈夫子打开看了一眼后,脸上的笑便如冬日的暖阳那般灿烂。
他大声念道:“太原王蓝田,束脩,黄金一百两,请坐上等座位。”
王蓝田得意一笑,一百两金的束脩,他这可是头一份儿。
不会再有人如他这般,交这么多的束脩了,前面没有,后面也不会有!
陈夫子的心情,忽然就像坐上大鹏鸟,开心的要起飞。
这还是头一次有学子交这么多的束脩呢,大善啊!
他保证,这个王蓝田在他这儿,一定很有前途。
不行,还有三个便到他们了!梁予兮果断的左手梁山伯,右手祝英台,就要排到队伍的最最后面去。
没想到,此时听夫子念道:“杭州马文才,哎?”
陈夫子念了一半停下了。
梁予兮迈了一半的脚也果断的收了回来。
陈夫子看向了马文才,颇为不悦的问道:“只写了名字,未写束脩几何,这是何意?”
马文才淡然道:“敢问夫子,书院里未上束脩的还有多少人?”
陈夫子往梁予兮他们那队伍看了看,片刻后回答道:“尚有二十一人。”
马文才淡淡地说道:“一人十两,二十一人的束脩皆由我马文才奉上,请夫子自行在束脩帖上填上吧。”
夫子惊了,确认道:“公子,这可是整整二百一十两黄金哪。”
马文才做了个请的手势道:“夫子只管填上。”
陈夫子已经在心里唱“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了,但面上依然十分得体的笑道:“马公子恩泽同窗乃是大善之举,只是,便宜了后面那些人了。”
梁予兮极力绷着脸,因不绷着的话,她的脸就要笑开花了。
快便宜我吧,我就喜欢这样的便宜!
马文才淡笑道:“无妨,不过二百金而已。”
看他说的如此轻巧,陈夫子不由得感慨,他若是这般有钱,定也能做到仙风道骨,不食人间烟火啊。
陈夫子对后面的人说道:“你们的束脩皆由马公子出了,这队,便不用排了,都去山长夫人那儿领学子服吧。换上学子服之后,便该尽进行今日的重中之重——祭拜圣人孔子了,大家一定不要迟到。“此时,在场的学子们皆应道:“是,学生谨记。”
这可太好了,马公子竟然代他们交了束脩,看来,马公子也不似表面上那般不近人情嘛。
这个马公子,很好相处嘛!
只王蓝田气歪了嘴,他有种预感,他王蓝田的时代结束了,以后都是马文才的天下了。
陈夫子摆摆手道:“如此,你们便都散了吧。”
“是,夫子。”大家纷纷散去。
陈夫子也要回去了,他要回去缓缓,这一届的学子太不简单了,不是一百就是两百,一个穷鬼都没有,他要回去缓缓。
至于昨晚上山长才提及的那个附课生,他也没心情见见了。
总之,有身份有地位的,他便和颜以对;若是个穷鬼,那就别怪他严苛对待了。
所谓严师出高徒嘛,他也是为了他好。
见夫子要走,梁山伯就要跑过去交束脩,没想到,又被他妹妹一把摁住了。
梁予兮皱眉道:“哥,你要做什么?”
你给我打住,不然,我可就不能“兄友妹恭”了。
“予兮,无亲不领情,无功不受禄,这束脩,我们需自己交。”
梁予兮有些无语,这是两回事好吗?人家韭菜公子,有钱有势,人家就想做点公益活动,怎么了?
这又不是在现代社会,黑心钱,咱不接受!
可是,这不是在等级森严的古代嘛。
特权阶级给出的一点好处,咱们老百姓收的不亏心。
“哥,人家马公子有心恩泽同窗,大家都笑呵呵的领情了,就你特立独行,不领情是吧?你这样做,一下子便得罪了许多人,你知不知道?”
梁山伯一向耿直,他疑惑的问道:“我要自奉束脩那是我自己的事,与他人何干?”
“哥啊,你长点心吧:
第一,马公子好心被拒,心里定然不痛快;
第二,夫子宣布大家都散了,你却要上去搞事情,夫子一不高兴,回头便涨到十两金;
第三,其他学子见你执意自奉束脩,会不会觉得你在影射他们,无亲却领情了,无功还受禄了,你是在说他们品德不好吗?”
梁予兮说完,叹了口气,剧中,或许在这第一天,马文才便讨厌上梁山伯了吧?明明家境贫寒,却还假惺惺清高的要命。
其实他哪里知道,人梁山伯真的没有假惺惺,也没有真的假清高,他就是在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而已。
可在这等级森严的门阀时代,他最该做的,不该是保全自己,然后才能谋及其他吗?比如治水,比如奉养母亲。
闻言,梁山伯急了:“予兮,哥不是这个意思。哥就是觉得,学是我们自己来上的,那么束脩,也该我们自己来交,用别人的钱,哥哥心里会不舒服的。”
“那我们便给他送些回礼嘛,表表心意便好。”
梁山伯无奈的说道:“予兮啊,这可是三年的束脩,八两的黄金啊,我们能送些什么回礼呢?”
梁予兮见他们兄妹谁都无法说服谁,索性便不说了,他们梁家人都是犟种。
还是用武力说话吧。
是以,她二话不说,拉着梁山伯的手腕,拖着他就走。
有本事你挣啊,挣脱了算你有种。
祝英台目瞪口呆的看着这对兄妹,她没有想到拖着人走的那个人竟然是予兮,她明明只是个和她年纪差不多大的小姑娘啊。
“英台,英台,你劝劝予兮。”梁山伯连忙回头,向祝英台求救。
祝英台连忙追上梁予兮劝道:“予兮,你哥他自己有银钱,不想受人恩惠,这也无可厚非啊。”
是无可厚非,但他一旦拿着八两金去交束脩,那陈夫子便会为难他,立马束脩涨价,让他交十两。
以后,今日结下的仇,留下的怨,还会报到梁山伯他自己的头上。
如此花钱又结仇的事,她梁予兮可不干。
她就只想带着梁山伯一起,苟好这三年,解了这傻哥哥与祝英台的死劫,保住梁家的血脉,也保住她娘的命。
还有,梁山伯既然犹如大禹附体般精通治水之道,那就让他去治水啊,拯救黎民百姓于滔滔水患之中,此等功绩必将利在千秋。
或许就是因为他治水有功,才有机会与祝英台一起变蝴蝶,再续前缘的吧。
梁予兮果断的伸出手,拉住了祝英台,一拖二,往前走。
边走边说:“听我的,跟我走,咱们都友好点,别驳了马文才的面子,成吗?”
“不是,”祝英台挣扎着说道,“予兮,我们上虞祝家也准备了100两金的束脩,我不需要马文才代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