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1.关押
他们要去搜一搜小团子的马车。
小团子有点不安,李伯的笑容在她看来格外僵硬,她摇摇头:“不了,伯伯,月儿还是想和管家一起回家。”
她感觉不妙,甚至不准备继续留下来和闪亮亮豆世子说帮忙的事情了,只想快点回到让她感觉安心的家。
管家也察觉到不对劲,往前一步挡在小团子身前,语气带着几分警惕:“李管事,世子既然已经醒了,身体也无大碍,我们就不叨扰了。不知之前被贵府关押的陶小姐现在在哪里?我们要带她一起回府。”
“带她回府?”李伯脸上的温和瞬间消失,语气陡然变冷。
他不再演戏:“管家这话问得好笑!你们北定侯府派什么没听过的陶小姐来蛊惑世子,害世子受惊。
“结果那陶小姐被人逮住,你们就立刻又派人来救她!
“亏我还把你们当客人,以礼相待呢!
“如今那什么陶小姐不仅在你们帮助下逃脱了,你们还杀了我们府里的两个侍卫,现在倒想平安离开?北定侯府到底安的什么心!”
话音刚落,四周突然涌来十几个手持长刀的侍卫,瞬间将小团子和管家围在中间。
刀刃闪着寒光,气氛瞬间变得紧张。
小团子吓得往后退了一步:“伯伯,你……你弄错了!我们不知道,我们没有害人!”
“弄错了?”李伯冷笑一声,“侍卫的尸体还在厢房,现场留下的绸缎碎片就是陶晚碧的!若不是你们早有预谋,她一个三岁孩童,怎么能反杀我们两个身强力壮的侍卫?又怎么能从府里逃出去?!”
他怒喝一声:“给我拿下!”
窦时臣立刻制止:“都给我退下!谁让你们对县主动手的!”
他虽然不记得之前的事,却相信小团子是他的朋友,绝不可能害他。
可李伯却像是没听见一样,对着身边的仆役说:“世子殿下刚醒,还被蒙在鼓里,快扶世子回房休息,别让他被坏人蛊惑了!”
两个仆役立刻上前,想扶窦时臣回房。
窦时臣气得小脸通红,用力推开仆役,大声嚷嚷:“我不去!李伯你放开县主!她是我的朋友,她不会害我!你再这样,我就告诉我父王!”
李伯却丝毫不退让,坚持道:“世子殿下,您现在不清醒,等您休息好了就明白了!今天必须把事情查清楚,绝不能让害您的人就这么走了!”
他对着侍卫使了个眼色,侍卫们立刻上前一步,包围圈越来越小。
小团子看着眼前的情景,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心里又怕又急。
她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陶姐姐到底去了哪里?
为什么李伯一口咬定是北定侯府要害闪亮亮豆世子?
管家将小团子护在身后,对着李伯怒声道:“你别太过分!我们北定侯府也是勋爵之家,我们小姐更是陛下亲封的县主,你这样无凭无据地扣押我们,想过后果吗?!”
“后果?”李伯眼神更冷,“是侯府和县主重要,还是镇南王重要,想必陛下心里很清楚。今天,谁也别想走!”
窦时臣见侍卫伸手要抓小团子,一把推开侍卫的手,将小团子死死护在身后。
他梗着脖子瞪着眼,小脸上满是怒气:“不准碰她!她是我的朋友,你们凭什么抓她?”
李伯上前一步,耐着性子劝:“世子殿下,那个陶小姐是北定侯家的人,如今出了命案,留福康县主问话是为了查清真相。”
“我不管什么真相!你们敢动她一下,我就写信给父王告状,说你们欺负我!”
小团子躲在窦时臣身后,心里又暖又慌。
她没想到世子会拼力护着自己,可李伯的眼神越来越冷,侍卫们的包围圈也越来越小,这样的阻拦显然撑不了多久。
终究还是寡不敌众,窦时臣被个身强力壮的仆役直接抱走:“放肆!你们搞什么?你们要【造】反吗?!”
他使劲蹬着脚却无济于事,只能眼睁睁看着小团子和管家被侍卫架着往柴房走,然后无能狂怒。
柴房门被锁上,这间房屋甚至不如关押陶晚碧的那一间。
小团子扒着门缝望着外面模糊的光影,声音带着哭腔:“管家爷爷,我们会不会永远被困在这里啊?”
管家停止了哐哐拍门的动作,转而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来披在她身上。他老脸上努力挤出一丝笑意,语气却藏不住慌乱:“小姐别担心,老爷夫人肯定已经知道消息了,很快就会来救我们。柴房虽冷,好在有稻草,你先靠着歇会儿,保存体力。”
小团子点点头,蜷缩在稻草堆里,寒风从门缝里灌进来,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听见管家在角落里小声叹气。
而管家实在是没办法不叹气。
他们两个好好的就被拘禁在这里,关键是北定侯夫妇根本不知道!
他们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等来援兵。
就算不幸中的万幸北定侯夫妇得知了他们的情况,但是现在的情况……
能帮助他们的人里面:林芙满能自个儿好好活着就不错了。谢文陵离开了皇都。公主皇子年幼。曲子晋孤家寡人一个没有自己的势力。柏青钟来了也是白给……
光秃秃一个北定侯家,如今没有谢文陵撑腰,根本敌不过镇南王府。
管家第一次意识到,虽然拉帮结派、党同伐异是要被严打的,但有时候,还真挺重要的。
镇南王世子房间。
窦时臣被押回房间后,气得把桌上的茶杯、砚台全扫到地上,碎片溅了一地。
“李伯你这个混蛋!我要去找父王!我要让父王把你赶走!”
李伯推门进来,看着满地狼藉却没生气,只是蹲下身捡起茶杯碎片,语气沉重地说:“世子殿下,您以为老奴愿意这么做吗?方才我去查了,我听下人说,陶小姐和您交流的时候,曾跟您说过要让一个人彻底消失,您再仔细想想,那个人会是谁?”
窦时臣愣住了,脑海里模糊的片段突然清晰了些。
好像真有个声音说——“杀了他”。
他之前想不起来对象,此刻被李伯一提醒,竟鬼使神差地想到了父王。
他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嘴唇哆嗦着:“你……你是说,他们想杀父王?”
“恐怕是这样,”李伯叹了口气,“殿下,你要知道,朝廷对咱们有杀心不是一天两天了。”
他说:“您想啊,派世子入皇都的计划是谢文陵那厮提出来的,也是他一手主持的。
“谢文陵是皇帝心腹,是北定侯的表弟。
“那陶小姐咱们闻所未闻,却有着这么奇异的能力。
“这一局,必定是专门为我们而设的!
“先让那什么陶小姐控制住您的心智,从而去了解咱们王府的情况,最后拿下咱们王爷……
“老奴想想都觉得凶险万分啊!
“好在,老奴及时识破了这一切!
“老奴留着县主,也是想从她嘴里套出更多消息,保护您和王爷啊。”
窦时臣眼神里的怒气渐渐被恐惧取代。
他沉默了许久,终于不再大喊大闹,只是小声说:“那……那你别伤害县主,问清楚就放她走。”
李伯见他松口,悄悄松了口气,点头应下,转身快步去安排后续事宜。
但他是这么想的吗?
他会这么做吗?
当然不可能。
李伯回到房间,提笔蘸墨,飞快地写了一封信。
信里称谢文陵与北定侯家勾结,意图操控窦时臣,对镇南王不利。
请求镇南王立刻派人,先除去谢文陵,而他则会负责对付北定侯。
写完后,他叫来心腹,低声吩咐:“快把信送到王爷手里,务必让王爷尽快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