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突发心悸

管她几件事,只要能保住小命,一百件陶岁岁也会答应,然后让皇帝帮她处理。

“奴婢谨听太后娘娘吩咐。”

太后抬了抬手,有位老太监从后头拿出枚香囊。

又是香囊!

她心下警铃大作,忽地想起来寿康宫里飘着的香味,分明和德安公公给自己的香囊味道差不多啊!

只是......好像没有醒神的功能,难道是因为太后不需要工作内卷了吗?

“皇帝幼时曾在敌国为质这件事,你应当知晓吧。”

谈起往事,太后连连叹息。

“当年也是哀家的过错,没想到胡......那人竟如此嫉恨哀家,以腹中骨肉哄骗要挟先帝,将皇儿送入敌国,为质十载,他吃了不少苦头,也染上了心悸的毛病,这个香囊,便是能在他心悸时,舒缓他疼痛的良方。”

“皇儿性子倔,总不肯好好用药,哀家看他对你偏爱,若是你能相劝,想必他会听入耳的。”

陶岁岁接过香囊。

还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一闻就能让人精神振奋,感觉浑身上下都有使不完的牛劲。

“敢问娘娘,此方是何人所献?”

太后面露不悦:

“怎么?难道你以为,哀家还会害自己的皇儿吗?”

“哀家就这么一个儿子,护在手心还来不及,陶氏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陶岁岁赶紧把香囊拿远一点,生怕再多闻两下就会开口怼太后。

里头的香味不光醒神,还能让精神振奋,想起自己当皇帝贴身宫女那会儿,成天想弄死狗皇帝,难不成也是受这香味的缘故?

“娘娘见谅,只是这个香囊德安公公也曾给奴婢佩戴过,奴婢那儿还有一个呢,就是不知药方是否相同,所以想多问一问。”

她思忖片刻又道:

“陛下回朝继位已好几年,奴婢听闻药方需根据病人状态而变,奴婢看这香囊有些陈旧,里头的香料也味道醇厚,想必放的时间颇久了......”

太后有些不耐烦:

“哀家的药方,自然是找天下最厉害的神医所制,你若是不肯帮哀家,来日后宫嫔御众多,哀家自有办法。”

“这道香方哀家自己都在用,只觉神清气爽,给皇帝的能有什么问题!”

老太太还真是又固执又难哄。

陶岁岁赶紧把香囊收好,心里猜想八九不离十。

“是奴婢多嘴了,奴婢定会谨遵太后娘娘吩咐,劝陛下时时佩戴的。”

现在不是争辩的时候,她得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才行。

陶岁岁赶紧拿着香囊撤退,看周围一圈焦急等她的侍从,问道:

“小桔子去哪儿了?”

珍珠道:

“奴婢们怕您出事,便相互打掩护,让小桔子去找陛下了。”

“啊?那得快些把他找回来!”

别小桔子一去,三言两语的说不清楚,把皇帝给惹毛了,又跟太后大吵一架。

阿弥陀佛,人还没嫁呢,婆媳关系就已经降到冰点了,这后妃,可真难当。

她打算直接走回乾清宫,可宫门都还没到,忽然心头传来一阵刺痛,旁边的珍珠、琥珀见状,正好此处与太医院更近,赶紧跑到太医院喊来上次为陶岁岁证明的医女。

“金医女......我这是什么毛病,明明刚刚还好好的。”

“好痛......”

她现在后背冷汗直冒,不多时,便像从水里捞出来似得浑身湿透。

金医女取出几根银针,照着她身上几个穴位扎去。

“娘娘可好些了吗?”

陶岁岁闭眼缓神,深呼了几口气。

“好些了,只是还是有点儿痛。”

自从她入宫,哪怕半路遇毒蛇都从来没有这个毛病,说明这具身体是健康的,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呢......

陶岁岁想起刚刚得到的香囊。

“金医女帮我看看,心悸的源头,是否为这个香囊?”

医女将香囊拆开,却见里面由层层厚布包裹,她用银针把布料划破,一股冲天刺鼻的味道涌入两人鼻腔。

陶岁岁的心又痛了。

珍珠一脚把香囊踹开,拼了命喊众人给她扇风,呼入不少新鲜空气的陶岁岁才觉得缓过神来。

“香囊有问题!”

金医女面色凝重,询问陶岁岁香囊的来历,她含糊说是故人相送。

“这几味香料奴婢不曾见过,恐怕是异域之物,待奴婢拿回太医院给院判大人看看。”

她将陶岁岁扶起,皇帝的御辇浩浩荡荡从宫道上过来,见陶岁岁坐在地上,手上、脖子上还插了几根银针,顿时心痛不已。

“是不是母后又训斥你了?”

“这是怎么回事,哪儿不舒服,朕让院判过来。”

陶岁岁示意医女赶紧把针拔了。

“陛下,奴婢无碍,只是走得急了些,有些心慌罢了。”

见后头已经走得满头大汗的小桔子,陶岁岁也不好怪他,毕竟人家是担心自己才无意为之,不过......

她看皇帝衣襟,也透着汗液微润的痕迹。

不应该啊,坐在御辇上还有人给他打着伞呢,而且这都秋天了,几步路的功夫还会出汗吗?还是他真的担心自己,担心到连冷汗都能把衣服打湿了呢。

德安公公很有眼力见,在皇帝开口前,已经让人抬来了轿辇,陶岁岁想推辞,他却道:

“娘娘以后是妃位,总要坐轿辇的,不差这一会儿。”

既然这么说,那她可就不客气了。

当被众人抬起时,陶岁岁刹那间将身居高位具象化了,回头看拾取香囊的金医女,和周围垂首躬身的宫婢,他们身上褐色深绿的衣服,将人映衬得仿佛只是诺大宫城的点缀,和御花园里的泥一般不可或缺,但多些少些从不会被高高在上的花朵注意。

皇帝应该也曾这般看她吧。

所以到底是什么时候对她动心的呢?

“在想什么?”

自打册封的旨意下来,皇帝总是毫不避忌和她十指相扣。

“朕方才回头看你,却见你也总是回头,可是在想刚刚的事?”

陶岁岁有些犹豫,

香囊的事,他会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