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寿康宫的邀请

陶岁岁战战兢兢,望向凤仪女官身后。

她也没带几个人啊,而且全是瘦弱的宫女、阴气比宫女还重的太监,要怎么强迫自己?采用人海战术?

“那......我要是不同意的话?”

“呵呵,那可就别怪奴婢们了!”

凤仪女官两手一拍,身后的宫女和太监们朝陶岁岁猛扑过来。

“呜呜呜,岁岁姑姑可怜可怜我们吧,我们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两个月的小猫。”

“我更惨,要是您不去寿康宫,凤仪姑姑就要把小狗和我一样阉了当太监,呜呜我的小狗......”

宫女袖子里冒出毛茸茸的小猫脑袋,冲着陶岁岁“喵呜喵呜”直叫唤。

太监则从怀里掏出还没睁眼的小奶狗,打着饱嗝吐舌头。

“凤仪姑姑说了,只要岁岁姑姑跟我们走,小猫小狗都是您的。”

竟然出动如此萌物,好卑鄙的手段......

看来凤仪姑姑是知道自己吃软不吃硬,陶岁岁还在犹豫,凤仪姑姑道:

“您别担心,太后娘娘说了,为了母子情分,她不会伤害您的。”

“要是您不去的话,奴婢们真的会受罚的,求求您了......”

陶岁岁叹一口气。

“好吧好吧,我跟你们去就是。”

她把手里的鱼食全部拍进池子里,伸手道:

“只是见太后须得整洁,我这手上全是鱼食,能容我先去净手吗?”

“放心吧,这儿离乾清宫远得很,我跑也跑不掉。”

凤仪女官这才同意陶岁岁去用清水净手,然后,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看见陶岁岁两个袖子一提溜,撒丫子就跑。

嘿嘿,当她傻吗?

要狗命还是要人命,她还是会选的,怎么可能真的被他们骗去寿康宫。

“嘭!”

陶岁岁这儿跑得正欢,后头的凤仪女官也一路狂追,没留意拐角处,金黄凤辇正停靠在宫道墙边。

“放肆!”

太后凤目微睁,居高临下看着陶岁岁。

“想不到你居然软硬不吃,心机深重,是哀家看错你了,来人!”

“给我把这丫头押去寿康宫!”

想不到太后也来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自己这点小心机,在她面前连心眼子都算不上,陶岁岁本想争辩,却被人捂着嘴拖行着往寿康宫去。

“呜呜!唔!!”

“姑姑啊,劝您还是少废些力气吧,这样还能少吃些苦头。”

陶岁岁心里慌得一批。

这老妖婆费尽心思绑架自己要干嘛,要把自己杀掉吗?不至于吧!

一进寿康宫,陶岁岁便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只是来不及多想,太后便命她跪在跟前。

“陶氏,你可知错?”

“身为宫女,妄图攀龙附凤;即将封妃,却哄骗皇帝秋狩只带你一人,如此善妒,哀家如何放心你伺候皇帝!”

“你还有什么可辩解的!”

原来是为了这个,陶岁岁低头恭敬道:

“奴婢知错,可是秋狩之事,并非奴婢善妒之举,而是为了皇嗣考虑。”

太后几次催婚,不都是为了抱孙子吗?陶岁岁赶紧在这点上做文章。

“娘娘您想,秋狩近在眼前,可各宫妃嫔却不能马上入宫伺候,奴婢也是盼着能在秋狩时,能早日怀上皇嗣,为皇家开枝散叶。诚如娘娘所说,奴婢宫女身份晋封为妃,已做了不好的榜样,若享天家俸禄却不能尽后妃之责,岂非罪过。”

“花言巧语!”

太后冷哼道:

“你别以为哀家不知道,你想借着生育第一个皇子,好早日登上贵妃之位,力压其他后妃,哀家告诉你,你们身份悬殊如云泥,别做梦了!”

这老妖婆,怎么现在对自己偏见那么大啊!

不光是皇帝,陶岁岁也对她烦得慌,不光什么事都要插一手,而且皇帝越不喜欢的她就越要介入,如今难得表态喜欢一个,她倒好,又开始反对了。

难道这就是注定难搞的婆媳关系吗?

“容奴婢僭越,倘若真能为陛下诞育第一个皇子......还愿娘娘不嫌弃奴婢身份,让皇孙养在寿康宫,也好尽人伦之乐。”

太后愣神:

“什么?你愿意把自己的孩子给哀家养?”

“母子分离之苦,非常人能忍受,你当真愿意?”

陶岁岁道:

“奴婢愿起誓为证,望太后娘娘做个见证。”

等生娃?她早就揣着金山银山跑回家咯,还留在这个连手机都没有时代,想都别想!

陶岁岁现在的任务就是活命,为了留小命,就算发毒誓,毒死狗皇帝她也愿意。

太后脸上终于缓和下来。

“罢了......既如此,哀家有样事情要嘱托你。”

正在上朝的皇帝连打几声喷嚏。

今天也不冷啊,怎么总觉得后背凉凉的,像是有人骂自己一样呢?

不对,肯定是小猫在想念自己。

皇帝嘴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住,把底下的大臣看得心里直发怵。

“陛下,陶氏身份卑微,与陆尚书孙女、李侍郎之女、还有陈太守之女等世家贵女一同,初封便是妃位,恐怕不妥。”

“你是为别家的女儿开口,还是为自己的妹妹不平呢?孙将军?”

就知道一定有人拿这件事做文章,皇帝早已经料到,他也不恼,顺着孙将军的话往下说:

“孙将军的话也不无道理,妃位乃正二品,位份尊贵,一封便是十一人,实在太多。”

“要不就按照家世高低、才艺多寡和品行纯良,由正二品妃位封到正八品更衣,这最公平,如何?”

底下的大臣都沉默了。

单是品行这一项,好和坏全是皇帝说了算,谁知道自家女眷会不会被封作小小更衣,哪怕陶岁岁要和他们家女眷同一个位份,但为了家族荣誉,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哦?怎么无人应答了?既如此,那此事以后谁敢再议,朕便治他置喙朕家事的罪!”

皇帝目光中带着威压。

“是了,之前周太守上表,说戎国在边境布兵,众卿家如何看?”

他有条不紊地主持着朝会,忽地从心窝处传来一阵悸痛,德安公公在旁脸色焦急,不远处,似乎还领着陶岁岁身边伺候的小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