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2章 西征
“陇西七县遭袭，死伤百姓逾千，牛羊被掠两万头。“贾穆单膝跪地，声音紧绷，“匈奴左贤王呼衍灼的残部与先零羌勾结，号称聚兵五万。“
工部尚书刘晔暗自松了口气——方才令他窒息的蜀道工程议题，此刻已被这突如其来的军情冲淡。但他随即意识到，七万战俘的计划恐怕要打折扣了。
“五万？“秦寿轻笑一声，“匈奴王庭都被朕踏平了，这些丧家之犬倒会虚张声势。“
他忽然转向一直沉默的陈群：“长文，户部能提供多少钱粮？“
陈群似乎早有准备，上前一步拱手道：“陛下，朝廷连年用兵，钱粮损耗太大。”
“敌人都已经打到家门口来了，岂能不用兵？”鲁肃反驳道。
陈群想了想，说道：“陛下，臣以为可仿汉灵帝旧制，命西凉各地豪强组建部曲，自行剿灭羌乱。如此既可节省朝廷军费，又能“
“荒谬！“荀攸不等他说完便厉声打断，“此乃饮鸩止渴之策！汉末天下大乱，根源正在于此——豪强拥兵自重，终成割据之势！“
陈群面色不变：“荀公稍安。今非昔比，大唐新立，威加海内。只需限定豪强兵力，事后即刻解散.“
“然后呢？“张纮冷笑插话，“让那些豪强尝到兵权的甜头，再指望他们乖乖交出来？陈尚书莫非忘了董卓是如何进京的？“
殿中议论声渐起。秦寿冷眼旁观，注意到李儒与贾诩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果然，李儒出列奏道：“陛下，臣以为陈尚书此议看似省事，实则遗祸无穷。西凉豪强本就桀骜，若再许其私募兵马，不出十年，必生第二个马腾、韩遂。“
陈群额头渗出细汗，但仍坚持道：“可国库连年征战，已显空虚。若再调大军西征，恐“
“钱粮之事不劳陈侍郎忧心。“户部尚书张纮立刻接口，大声说道：“去岁江南丰收，太仓存粮足支二十万大军半年之用。而且，河北道去年也有不少存粮吧！“
户部分左右侍郎，分管河北道、江南道，陈群主管的是河北道。
秦寿忽然抬手，殿中顿时鸦雀无声。
“长文。你可知为何汉室倾颓？“他的声音不疾不徐。
陈群一怔：“这外戚宦官专权，黄巾之乱.“
“是妥协。“秦寿打断他，冷哼道：“对豪强妥协，对边患妥协，对一切麻烦事都想着暂且敷衍。结果呢？凉州丢了，并州丢了，最后连洛阳都丢了。“
他站起身，玄色龙袍上的金线在烛火下熠熠生辉：“朕开创新朝，就是要革除这些积弊。西凉之乱，必须根除，而非绥靖。“
陈群深深俯首：“臣愚钝。“
“你非愚钝，只是过于拘泥旧制。“秦寿语气稍缓，淡淡的说道：“但治大国如烹小鲜，有时候慢火细炖，反倒不如烈火快炒。“
他转向贾诩：“文和，说说你的看法。“
实际上他知道，陈群根本不是什么拘泥旧制，根本就是立场不一样，到底是世家大族，凉州的世家大族虽然少了一些，但也是世家大族的一部分。
贾诩阴鸷的脸上浮现一丝笑意：“陛下明鉴。西凉羌乱看似兵祸，实则是朝廷威信不足。若假手豪强，即便平定，羌人也只畏豪强，不敬朝廷。““接着说。“秦寿目光炯炯。
“故臣以为，当御驾亲征。“贾诩语出惊人，道：“一则震慑羌胡，二则让西凉豪强亲眼看看，什么是王师雷霆。“
殿中一片哗然。荀攸急道：“陛下万金之躯，岂可轻涉险地？西凉路途遥远，气候恶劣.“
“荀公多虑了。“李儒笑道，“当年陛下提三尺剑取天下时，什么样的险地没去过？何况.“他意味深长地看了陈群一眼，“有些事，非陛下亲临不能决断。“
秦寿知道李儒暗示什么——西凉豪强与朝中某些大臣暗通款曲，已是公开的秘密。陈群今日之议，未必没有他们的影子。
“拟旨。“秦寿突然开口，声音斩钉截铁，道：“朕将亲征西凉。命赵云率三万铁骑为前锋，即日出征；征北将军张辽总领并州兵马，防备鲜卑异动；黄忠高顺留守长安，总督禁军。朕自领骑兵五万，魏延、徐晃、张郃、典韦、许褚、丁奉、庞德随军而行，荀攸、庞统为军师。“
“诺！”
众将轰然而应。
“太子监国，文和领内阁辅政。”
“老臣遵旨。”
贾诩躬身领命，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瞥见陈群袖中双手微颤，心中冷笑更甚。
“陛下，“一直沉默的鲁肃突然出列，道：“臣请随军西征。“
秦寿目光微动，轻笑道：“子敬精通水战，西凉却是骑兵天下。“
“正因如此，“鲁肃不卑不亢，正容：“臣才更该见识大漠铁骑。将来若能北伐大漠，方知如何应对。“
殿角传来声轻笑。众人望去，只见庞统斜倚梁柱，酒葫芦在指尖晃荡道：“鲁子敬这是要抢我们骑兵的饭碗啊？“
秦寿微微颔首，目光扫过殿中群臣，最后落在鲁肃身上，轻笑道：“子敬既有此心，朕准了。不过大漠风沙酷烈，可要做好吃苦的准备。“
鲁肃肃然拱手，正容道：“臣定不负陛下所望。“
“好了，今日议事到此为止。“秦寿挥袖起身，吩咐道：“各部速做准备，十天后大军开拔。“
众臣齐声应诺，鱼贯退出大殿。陈群走在最后，面色阴晴不定。贾诩故意放慢脚步，与他并肩而行。
“陈侍郎，“贾诩似笑非笑，询问道：“西凉豪强中，可有你的故旧？“
陈群心头一跳，强自镇定道：“贾公何出此言？下官只是为国分忧.“
“呵呵，“贾诩轻抚长须，低声说道：“老夫随口一问罢了。不过陛下此次亲征，怕是要动一动某些人的根基了。陈侍郎可要好自为之啊。“
说完，不等陈群回应，贾诩便加快步伐离去，留下陈群站在原地，额上渗出冷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