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上逐欢渔亦鱼

72. 第 72 章

凌画本是想借此机会为儿子好生说说话,却反而让崔老顺杆上爬控诉起来。


她蹙眉轻叹,哪里知晓那混小子背着他们做了那么多不着边际的混账事儿。平日里耀武扬威也就罢了,你要娶人家姑娘,还不伏小做低,一个劲儿的霸道放肆,不是纯纯寻死么。


现下那些关乎自家儿子的好话,全都被崔老爷那些埋怨堵在喉间,不上不下,哽得她难受。


崔老爷的控诉声不大,可也算不得小。


周遭宾客听得惊骇连连,无理霸道的确是小皇爷的性格,可用在女人身上,还是觉得怎么听怎么玄幻。


尤其是府上有女儿的,总是不自觉地代入崔老爷的位置去想这件事,越听越觉得,小皇爷无论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都……挺不是人的。


唯有一人,听得她心里泛酸,手在宽袖里攥成拳头,嫉妒的目光死死瞪着柳芳菲。咬着牙自忖:以往表哥喜欢男人也就罢了,如今你可以,凭什么我不可以!


她便是司徒妄的表妹,许锦云。


君后凌画出身江湖,本是无依无靠无亲人的。可后来在某次随君上微服私访的路上真就遇到一个与她样貌相似,际遇相似的姑娘凌珍,二人相谈甚欢,便顾不得是否有亲缘关系,凌画就将她带回宫里,认作妹妹。


两年后,凌珍嫁给工部尚书许海,生下一女。


许锦云喜欢司徒妄不是秘密,自小不知分寸地缠着他,他也感觉烦人透顶。


凌珍也曾三番四次向凌画提过,能否将许锦云配给司徒妄,亲上加亲。司徒妄不喜,自是拒绝。


随后又慢慢传出他有龙阳之癖的流言,这事儿也就作罢了。


如今许锦云见司徒妄对一个女人百般千般地好,心里的愤怒不言而喻,恨不得将柳芳菲大卸八块,扔到池子里喂鱼。


柳芳菲自是感受到那股明显的恶意,用手戳了戳身侧的人调侃:“你惹来的?”


“是你未来婆婆惹来的。”司徒妄冷笑。


而她那个未来婆婆如今还面露尴尬地对着崔老的控诉不知所措。


最后还是司徒玥替自己君后解围说道:“崔老无非是介意妄儿这混小子没名没分与柳姑娘相会,担心此事污了人家姑娘的清白。”


崔老爷点头:“君上明鉴。”


“此事好办,明日定亲圣旨会送到崔府,聘礼随之而来,定不会亏待了姑娘。另外,为了让柳姑娘名正言顺,孤会亲自撰写关乎妄儿与柳姑娘的亲事,张贴在各大城门口,告知天下,崔家柳姑娘将成为独一无二的小皇妃。”


崔老爷愣了,这不是他想听到的结果,怎就提到定亲一事上了:“不,不是,君上,此事是否操之过急?”


“不急,崔老爷不就是担心妄儿没个分寸,让柳姑娘受委屈么,如今有孤亲自下旨做媒,他哪怕有包天的胆子,也不敢让她受一丁点儿的气。”


司徒妄伸手与柳芳菲十指紧扣,嘴上抿着笑。


说真的,他一向觉得自己这个父君对他严苛不喜,甚至对于他的遭遇时常幸灾乐祸,活像个冤家。


今日看来,父君待他还真是极好。更何况,在不要脸这一块谈资论辈,他的确甘拜下风。


宾客纷纷听得入了神,大家也想知道崔老会如何抉择。


只是柳芳菲脸皮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谈论婚嫁,不免得羞人。


正巧此时榕榕过来拉她手,说肚子圆乎了,想要出去散散步,她这才得了机会,带着榕榕一同出去了。


“姐姐,现在可自在多了?”


出去后,崔晏榕扣了扣她手心笑嘻嘻地问。


“你怎知晓……”


“楚楚姐姐告诉榕榕的,说姐姐害羞,让我带你出来透透气。”


她不知是谁榕榕口中的楚楚姐姐,正欲问起,身后却传来一声刁蛮的叫喊。


“柳芳菲!”


循声转身,唇稍勾起冷嘲。不正是席间一直盯着她恨的那位姑娘?


“姐姐,我们走。”见了许锦云,崔晏榕率先不喜,拉着人便要回去。


“走什么走,我是郡主,见了本宫不行礼,果真是没娘教的家伙!”


崔晏榕自小没了娘亲,被戳到痛处心头不悦,眼里很快就噙了雾气。


柳芳菲眼神一凛,想起司徒妄说得那句“跳梁小丑”,看来还真是。


初来崔府,又是宴请宾客的日子,本不想惹事,如今还真是免不了要闯祸了。


“君上、君后还有小皇爷都是身份地位尊贵的人,尚不会拿别人伤疤戳人痛处,不过一个区区郡主,地位不高,架子倒是挺大。”


“本宫架子大不大皆看面对何人,对着姨夫姨母这样身份尊贵的人,自然毫无架子。”


意思是,柳芳菲二人,地位卑微。


“既是如此,民女柳芳菲携妹妹崔晏榕向郡主请安,祝郡主福寿安康。”


许锦云得了便宜,高傲地扬起下巴,向前走了三两步,上下打量着柳芳菲。


的确是极美的一张脸,难怪表哥被迷得神魂颠倒,做出一些不合常理的事。捏成的拳头稍微紧了紧,暗自发誓,有朝一日,她一定得把这张脸给毁了!


“柳芳菲?黔州来的?”


“是。”


“想嫁给表哥?”


“小皇爷的婚事,妄议不得,请恕民女无法回答。”


“本宫是他表妹,自己人,论亲疏,我算是平辈里与他关系最为紧密的人,更何况,这种事我与他向来不会有秘密。”


许锦云故作娇羞,话里话外,暗示着她与司徒妄之间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


“既然如此,郡主问小皇爷便是,何须问民女?”


得不到答案,许锦云脸色骤变,抬手往柳芳菲下颌捏去,隐隐用力,朱色指甲就往白皙的肉里扎。


“嘶——”


一阵刺痛。


柳芳菲拂袖将她手撇去,手腕上的玉镯再一次跃然眼球。


许锦云整个人嫉妒得发狂,从小在姨母身旁承欢膝下,她陪姨母的时日比陪母亲都还要多,每每提及要嫁给表哥,姨母总是推三阻四。


如今才见这乡野民女一面,竟将爱护多年的玉镯都送给了她,这如何不让人心生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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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忖间,她伸手便要抢:“这玉镯是姨夫送予姨母的定情之物,你也配!”


“配不配不是郡主说了算的,这玉镯是君后赠予我的,郡主若是喜欢尽管拿去,只要你担得起君后的责怪!”


柳芳菲觉得这郡主性情虽然冲动,但不至于脑子不好使。


多多少少会顾及君后的看法收敛些脾气。


却不曾想对方不依不饶,有种非要让柳芳菲退出与司徒妄婚事才罢休的感觉。


“找死!”


她竟想着打人,却被崔晏榕狠狠推搡小腹,猝不及防往后趔趄几步。


柳芳菲愣怔片刻,这是第一次,感受到来自妹妹的保护。


旋即上前,伸手将榕榕护在身后。


“崔晏榕,你敢推我!”


“爹爹说,崔家的女儿铁骨铮铮,可以受死绝不受气!你许家的侍卫皆是由我崔门出去的,明日我便要爹爹把他们都叫回来,让你许家无人值守!小心全蒲州的地痞流氓都往你许家去,把你掳去给那些地痞流氓做婢子!”


崔晏榕嘴皮子翻得快,又不曾读过什么书,说的话都是崔门侍卫教出来的,粗鄙又带有野性。


许锦云听得一愣一愣的,最后只得咬牙切齿地指着崔晏榕怒吼:“你……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果真是有娘生没娘教的野孩子,崔门又如何,我爹爹乃工部尚书,母亲是当今母后的妹妹,难不成君上会让许家无人守护!”


许锦云越说越得意,又扬起下巴高傲地看向柳芳菲,“黔州来的野丫头,也敢打表哥的主意,还真是下里巴人没见过世面,表哥对你好一点,就真觉得可以高枕无忧做小皇妃了,不要脸!”


“不要脸的分明是你,一直以来缠着阿妄哥哥不放,人家都不理你,阿妄哥哥宁可和男人过,都不愿和你过,足见你有多不要脸!”


“小贱人,你说……”


“啪!”清脆的耳光声打断许锦云的嚣张跋扈。


柳芳菲揉揉细长的掌心,方才用力太过,竟泛起了红。


许锦云偏头不可置信,摸着方才被打的脸颊,清晰的指印跃然脸上:“你……你竟敢打我!”


“郡主嘴上有脏东西,我为您扇掉。”


柳芳菲本着不愿惹事的心,小事化了。


若是冒犯她,说些难听话也便罢了,生死都经历了,这些跳梁小丑,她到不愿多费心。


只是污了榕榕耳朵,那便是另一回事了。


“柳芳菲!你这个贱人,你以为表哥真的会爱你,会喜欢你!本宫告诉你,我才是和表哥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自幼便是小皇妃的最佳人选。不信你问问整个蒲州百姓,谁不知道,表哥如若不去选妻,那嫁给表哥的只会是我。论身份地位,论亲密无间,整个天下,只有我配得上表哥!”


“疯子!”


柳芳菲不愿听她多说,拉着崔晏榕转身欲走。


行至后花园的湖泊处,她莫名感到身后一阵凌厉的风从耳后刮过,她便带着榕榕往一侧偏去——


“扑通——”


落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