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第 46 章

李仙惠挺着脊背站在那里,朝臣们窃窃私语,她知道那些人在议论兄长的事情,可能也在好奇,她怎么还会来上朝,难道不怕皇帝责骂吗?


早朝散后,皇帝叫走了李仙惠,大家反应过来,看来万年县主并没有受到影响,恩宠依旧。


不久后,他们又接到宫里一则消息,说是万年县主在宫门口鞭笞了章氏兄弟,陛下并没有责罚,甚至掩盖了这件事。


宫外,御史中丞严曾在家里收到了一封信。


三日后,他上本弹劾李仙惠在皇帝面前拔刀行凶,乃十恶大不敬之罪。


当日的事,明明早就按下了,御史台怎么会知道,皇帝怀疑是章氏兄弟搞的鬼,把人叫来大骂一顿。


两人却一直叫冤,说他们最近在家中养伤,连陛下都没见又怎么会见其他人,何况御史台视兄弟俩为奸邪小人,又怎么会被二人驱使。


皇帝想想也觉得有道理,那会是谁呢?竟把手都伸到她的内宫和朝堂来了,皇帝愠怒,脑海中第一个冒出的是晋王,谁都知道她疼爱万年,晋王觉得她会因为万年更偏向显王一系,所以才对万年下手?


大不敬之罪可做的文章太多了,一个弄不好,万年失宠不说,还得被贬谪,说不得还会连累显王。


但显王也不是没可能,已经死了个儿子,如今再舍个女儿,换来自己对他的怜惜,这笔买卖很划算。


皇帝觉得御史台揪着万年的事不放,归根结底还是为了立太子的事情。


她要是罚了万年,谁会是得益者?


皇帝摇头,不对,她已经怀疑显王和晋王,那是不是还有第三个渔翁呢?


福王,这个不显山不露水的小儿子,被她关在宫中多年,一直享受的都是太子待遇,想比二儿子的起起伏伏,他皇嗣的身份始终都没有变过。


会是这个温驯孝顺的儿子吗?


皇帝疑心一起,便开始了试探,没多久,福王府也乱起来了,福王有位孺人要和离。


原因是福王和她没有感情,且性格不合,言外之意,福王太过老实,眼看皇帝对他要下手了,妾室本就和他感情不好,自然大难临头各自飞。


那家人求到皇帝面前,皇帝想了想,招来儿子问他的想法。


福王低头嗫嚅半天,憋了句,请母亲决断。


皇帝锐利的眼神盯着儿子看,福王这位妾室是名门大族,家中父兄俱在朝中做官,要是真放人家走了,这些助力可就没了,对福王损失很大。


“那就离吧,你也别亏待了人家。”皇帝眯眼看福王的反应。


福王松了口气,脸上没有丝毫不愿。


皇帝更头疼了,福王的表现没有破绽,是她想错了?


找不到幕后之人,年老的帝王疑心更重了,甚至疑心起自己对朝局的掌控力了?


朝堂还是她的朝堂吗?


之前为了平衡显王和晋王的势力,她故意扶持了章氏兄弟,但这两人太没用,轻易就被万年按下了。


她撑着额头,闭眼,问冯中宝:“她在做什么?”


因为她,整个朝廷都乱成一锅粥了,御史台天天来闹,要治罪她,怎么她自己跟没事人一样。


别说辩解,就求饶都不来,这是准备破罐子破摔了?


“县主刚病了一场,病好后又去了控鹤府,想来是忙吧。”


皇帝气笑了,自己为她和御史台周旋,她倒好还惦记着控鹤府呢,要是真被治罪,别说控鹤府,她连县主这个头衔都不知道能不能保住。


皇帝怒道:“去,把她给我叫进宫来,朕要好好问罪。”


冯中宝低头,陛下要是真想问罪又何必等到现在,还冷了御史台这么久。


李仙惠不是没放在心上,她只是太知道这个罪名铁板钉钉,所以要趁着还没被治罪的空档把重要事情办了。


比如送史来亮去死。


史来亮虽然不贪财却好色,最近他迷上了城外的小寡妇,每到休沐日就会偷偷摸摸去和她私会。


李仙惠就是要他死在小寡妇床上,让他身败名裂。


今日正好是休沐,不想行动前,娄陵突然来了,他带来了均州的案卷。


但这些案卷不齐,缺了好些人的证词,显然被人动过手脚的。


娄陵也是这样认为:“这些卷宗是刑部送来的,送到大理寺后就封存了。”


也就是说换了案卷的人是刑部的,当初负责审理此案的正是史来亮,可能只有他最清楚真正的案卷在哪?


李仙惠站起身,史来亮现在还不能死!


正要让人去阻止这次行动,宫里却来人了,陛下要她马上进宫。


她只能看向薛辟疆。


薛辟疆微微颔首,示意她放心。


皇帝看着下面装老实的孙女,气不打一出来,就知道在她面前装乖,不就是仗着自己偏心她。


她扔过去几个奏章,沉声道:“好好看看,御史台上的奏章,都是要朕从严治罪你,你有去控鹤府那时间还不如好好想想该怎么求情。”


李仙惠头越来越低,皇帝忍不住下去戳她的头:“你这性子不吃大亏不行,下次看你还敢不敢胡来,他们说的对,在朕的面前都敢动刀动剑的,都是朕太过宠着你了,才让你胆子这样大。”


“你看看那一摞摞的奏章都是说你的事,他们不但要治你的罪,还要罚你阿耶,说他教子不善……”


李仙惠终于有反应了:“阿婆,和阿耶无关,全是我一个人的错,您知道的,我不服管教,从来不听阿耶的话。”


她是真怕皇帝借着这个借口问罪阿耶,这些日子陛下疑心病更重了,不管对晋王,还是阿耶都是打压苛责。


皇帝招她上前,摸着她的头,眼中带着怒意:“朕当然知道,这事确实怪不到你阿耶头上,御史台那些人指桑骂槐,你自回京就一直跟在朕的身边,说你不好,岂不是在说朕不会管教。”


李仙会怔了一下,还可以这么解释?


皇帝明知道这孩子性子野,却不严加管教,反而纵容起来,所以她会拔刀砍人是真不意外。


“不过,这次你做事确实让人抓住了把柄,御史台的人都上了奏本了,朕也不能真当没看见。”


皇帝一副商量的语气,要是对旁人来说自然天大的恩德,李仙惠却撇嘴。


她觉得后面应该是没好话。


皇帝继续开口了:“朕想了个万全的办法,县主这个头衔也能保住。”


李仙惠抬头,一脸期待等她说。


“安西战事已经结束了,薛国公正在班师回朝的途中,不如把你和薛辟疆的婚事办了?朕再给他个外职,你随他去赴任,过个一年半载等大家都忘了这事,朕再把你们调回来。”


李仙惠若是成了薛家孙媳,以薛国公的战功保住她不成问题。


李仙惠眼底神采熄灭了,她低头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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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等了半天,她都不出声,生气了。


“你不出声什么意思,愿不愿意总要给句话,这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你难道不愿意?”


李仙惠声音闷闷:“不愿意!”


“你说说为什么不愿意。”


李仙惠抬头,眼圈都红了,刚刚骂了那么多都没哭,怎么叫她成亲就哭了。


她不是对薛家那小子停宠爱的?


“我要是成婚了是不是就不能回到朝堂了,也不能再掌控鹤府?”


皇帝不语,意思很明显了。


李仙惠摇头:“我不愿意,我不想困在后宅中,陛下,你贬我官职,夺了我县主爵位也行,我想留在朝堂上。”她扒拉着皇帝的脚。


皇帝盯着她看,眼神入刀。


“可那些人都说你一个女郎不该在朝堂胡闹,就连控鹤府都不该交给你。”


李仙惠愤怒:“胡说,女郎怎么就不能在朝堂上了,怎么就不能有作为了,男子做的女子也能做,陛下也是女子,您的功绩比历朝历代那些男皇帝还要高,比他们更有作为。”


她站起身,一副要找人拼命的架势:“是谁在胡说,看我不撕了他,陛下,你要治他的罪,他说不定在含沙射影您呢?他是男人就了不起吗?还不是要在陛下手底下混饭吃。”


皇帝好似被她的话逗笑了,大笑不停。


笑了一会,皇帝忽然严肃问她:“选好了?薛家是世家大族,薛国公若是知道了你和薛家那小子的事情,是不会让他无名无份地跟着你的。”


江州的事没有人知道,天下人只会把薛辟疆当面首情人之流,这对薛家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李仙惠无所谓道:“他不同意可以把人带回去。”


能不能带回去就看他们的本事了。


这厚脸皮无赖样也不知道像谁,皇帝笑而不语。


之后,皇帝又问了些其他的事情,却始终没有吐口对她的处置。


李仙惠挂心史来亮的事情,虽知道朝中大员被杀肯定惊动皇帝,但还是不住担心,怕出了差错。


最重要的事,薛辟疆过去了。


她心不在焉,皇帝自然也发现了,得知她想出宫,皇帝生气。


“还惦记着出宫,朕今天要是不罚你点什么,明日御史台的奏章都会把朕桌案给压塌了。


她想了想,决定把李仙惠关在宫中反省,还要她每日去太庙先帝灵前跪一个时辰。


李仙惠惊呆了,这么严厉吗?一个时辰,她腿还能好吗?


可皇帝铁面无私。


皇帝这个举动不得不说还是有效的,御史台没那么咄咄逼人了,不过,上书的官员却并没有少。


皇帝冷笑,问徐容:“这些都是晋王的人吧,可真是心急。”


徐容低头,她知道皇帝另有打算,想要借万年县主的事情敲打这些人。


次日,皇帝夺了李仙惠控鹤府的职位,由章大接手。


这下李仙惠跪不住了,她都老老实实挨罚了,怎么还撤职呢?


她跑去见皇帝,皇上却不见她,只留下一句话,还没完呢?


不过皇帝格外开恩,让薛辟疆进宫见了她一面。


典型的打一棒子给个甜枣,她还知道李仙惠一定不舍得拒绝。


事实也确实如此,她在宫里好几日了,外面的事情如何,她都需要知道,还有薛国公回来了,对薛辟疆有没有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