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意外的相见
行李箱里的草莓香
北京的午后总带着点慵懒的热。>*3{<8￥看!书o网<\ -¤÷追{¨最^*新>¤章?xa节`孙颖莎把最后一个行李箱拖进家属院时，派派正举着迷你球拍在楼道里跑，小皮鞋踩在台阶上发出咚咚的响，像在为这场迟来的团聚打节奏。
“派派慢点，别摔着。”孙颖莎笑着喊，指尖还沾着草莓酱的甜味——早上出发前，母亲往派派的背包里塞了三瓶草莓酱，说“给曼昱和楚钦都尝尝”。
派派突然停在三楼的乒乓球桌旁，小手指着桌腿上的字迹：“妈妈，这是爸爸的名字吗？”那里用马克笔写着“楚钦专用”，字迹己经被岁月磨得发淡，却依然清晰。
孙颖莎走过去摸了摸那行字，指尖触到木头的纹路，像触到了六年前的时光：“是呀，爸爸以前总在这里练球。”
“那派派也要在这里练。”小家伙把球拍往桌上一拍，白色乒乓球弹起来，正好落在她怀里。她得意地歪着头，眼角的泪痣在阳光下跳动，“等爸爸来了，我要让他看看我的正手快带。”
打开家门的瞬间，派派像只小炮弹似的冲了进去，抱着兔子玩偶在客厅里转圈：“妈妈，这里有爸爸的味道！”兔子耳朵上的迷你球拍晃来晃去，像在点头附和。
孙颖莎望着熟悉的屋子，阳台的草莓藤又结了几颗红果，窗台上的贝壳手链在阳光下泛着光。她走到卧室，看见王楚钦上周新换的床单，上面印着小小的乒乓球图案，突然觉得，这个空了六年的家，终于要被填满了。
“妈妈，王曼昱阿姨什么时候来？”派派举着战术板跑过来，板上用红笔标着“爸爸反手弱点”，旁边画着颗歪歪扭扭的草莓。
“快了。”孙颖莎看了眼手机，王曼昱刚发信息说“五分钟到”。她摸了摸派派的头，“等会儿见到阿姨，要叫曼昱阿姨，知道吗？”
“知道！”派派挺起小胸脯，“阿姨教我认过爸爸的照片，说爸爸的反手最厉害。”
门铃响时，派派几乎是飞过去开的门。王曼昱刚探进头，就被个小小的身影抱住了腿，小家伙仰着红扑扑的脸，脆生生地喊：“曼昱阿姨！”
藏不住的欢喜
王曼昱愣了两秒，突然把派派抱起来转了个圈，运动服的衣角扫过地板，带起一阵风：“哎哟，这不是我们派派小冠军吗？比视频里还俊！”
派派搂着她的脖子，小手指着她运动服上的国旗：“阿姨，你和爸爸一样，都是世界冠军吗？”
“对呀。?5¨4,看\书¨ ^更-新+最.全·”王曼昱刮了刮她的鼻子，鼻尖碰到小家伙脸上的草莓酱，“当年阿姨和你妈妈、爸爸，可是铁三角呢。”
孙颖莎端着草莓牛奶走过来，看着王曼昱把派派架在肩膀上，两人在客厅里追着乒乓球跑，笑声撞在墙上又弹回来，像串清脆的珠子。
“快坐。”孙颖莎往她手里塞了杯牛奶，“路上堵车了？”
“可不是嘛。”王曼昱接过杯子，眼睛却没离开派派，“刚进家属院就看见张大爷，他说楚钦今早去训练馆时，特意把2号台擦了三遍，说‘今天有贵客’。”
孙颖莎的心跳漏了一拍：“他知道我要去？”
“不知道。”王曼昱笑了，眼角的纹路里盛着光，“他就是瞎琢磨，说这几天总觉得2号台该有人了。对了，”她从包里掏出个礼盒，“给派派的礼物，迷你版的世乒赛奖杯。”
派派立刻从她肩上滑下来，抱着奖杯跑去找孙颖莎，小脚丫在地板上踩出哒哒的响：“妈妈！我有奖杯啦！等打败爸爸，就把这个给他看！”
王曼昱凑到孙颖莎身边，压低声音：“楚钦昨天还在训练馆念叨，说梦见你带着个小丫头，正手快带跟你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孙颖莎的脸有些发烫，望着派派趴在茶几上给奖杯画草莓图案，突然觉得，有些秘密藏再久，也会在不经意间露出马脚。
“下周一我去报到，派派暂时跟我住这儿。”孙颖莎往训练馆的方向瞥了眼，“你帮我照看着点，别让她偷偷跑过去。”
“放心吧。”王曼昱拍了拍她的胳膊，“我这几天休年假，正好带派派逛逛。对了，她的战术板呢？我带她去训练馆旁边的小球场练练，保准让楚钦听着球声心痒痒。”
派派突然举着战术板跑过来，板上多了个歪歪扭扭的小人，举着蓝色球拍：“阿姨，我们现在就去练吧！我要让爸爸在训练馆里，也能听见我的正手快带！”
球场上的暗号
训练馆旁边的小球场铺着绿色的塑胶，像块缩小版的训练地。派派穿着红色运动服，站在球台边踮着脚发球，白色乒乓球在网前跳了跳，正好落在对面的服务区。
“好球！”王曼昱故意把球接飞，看着小家伙得意地叉着腰，眼角的泪痣亮得像颗星，“比你妈妈小时候厉害，她当年总把球发到网底下。”
派派立刻停了下来，小眉头皱着：“妈妈说，爸爸当年总帮她捡球，说‘发错了才好，这样我就能多捡几次，多看看你’。`l~u￠o′q¨z,w_..c+o/m~”
王曼昱的动作顿了顿，突然觉得鼻子有点酸。她想起六年前孙颖莎走那天，王楚钦在训练馆捡了一下午的球，蓝色的球拍袋里装满了白色乒乓球，像袋没说出口的话。
“阿姨，你看我这个正手快带！”派派突然喊，小胳膊用力一甩，球擦着网飞过来，带着股子脆劲。
王曼昱下意识地用反手拧拉接过去，球落在派派那边的球台，发出清脆的响声。小家伙立刻欢呼起来，举着球拍转圈：“我接住爸爸的反手啦！”
远处的训练馆传来集合的哨声，王曼昱往那边望了眼，看见2号台的窗户后闪过个熟悉的身影，蓝色训练服的衣角在风里晃了晃。
“阿姨，那是爸爸吗？”派派突然拽着她的衣角，小手指着窗户。
王曼昱赶紧把她往怀里拉了拉：“不是，是别的教练。咱们再练会儿就回去，妈妈该等急了。”
可派派己经挣脱了她的手，举着球拍往训练馆的方向跑，小嗓子喊着：“爸爸！你看我的正手快带！”
王曼昱追过去时，正好看见王楚钦从训练馆里走出来，手里拿着个蓝色水杯。派派离他只有几步远，红色的身影在绿色塑胶地上格外显眼，像颗跳动的草莓。
“派派！”王曼昱一把将她抱起来，转身往小球场跑，心跳得像要蹦出来。
身后传来王楚钦的声音，带着疑惑：“曼昱？你在这儿干嘛？”
王曼昱没回头，抱着派派快步往前走，听见小家伙在怀里喊：“我是派派！我要跟爸爸打比赛！”
她绕到训练馆的后墙才停下来，喘着气看派派，小家伙的眼睛里噙着泪，小嘴巴撅得老高：“阿姨，你为什么不让我见爸爸？”
“等周一。”王曼昱擦了擦她的眼泪，声音放得很柔，“周一妈妈去训练馆，咱们给爸爸个大惊喜，好不好？”
派派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突然指着墙根的草莓藤：“阿姨你看，这里有草莓！像妈妈做的酱！”
王曼昱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晨光里的草莓泛着红，像颗藏不住的秘密。她突然想起孙颖莎说的“有些球，该落的时候总会落”，心里突然踏实了许多。
前夜的准备
周日晚上，孙颖莎正教派派叠运动服，小家伙的小手笨笨地扯着衣角，把红色的袖子卷成个小球。
“要这样。”孙颖莎握住她的手，一起把衣服叠成方方正正的样子，“明天见爸爸，要穿得整整齐齐的，像个小冠军。”
派派突然放下衣服，从书包里掏出个小盒子，里面是片梧桐叶，上面的笑脸被摸得发亮：“妈妈，这个明天给爸爸，他会喜欢吗？”
“会的。”孙颖莎吻了吻她的额头，“爸爸看到这个，一定会知道派派有多棒。”
王曼昱带着晚餐过来时，手里提着个蛋糕盒，打开时里面的草莓蛋糕冒着热气，上面插着五根蜡烛：“提前给咱们派派过生日，明天就没空啦。”
派派立刻拍手欢呼，小身子围着蛋糕转了三圈，突然停下来问：“爸爸会喜欢草莓蛋糕吗？”
“当然。”王曼昱往她嘴里塞了块草莓，“你爸爸当年总说，草莓蛋糕要三个人一起吃才甜。”
孙颖莎的眼眶有些发热，看着派派闭上眼睛许愿，小拳头攥得紧紧的，鼻尖上沾着奶油，像只偷吃东西的小猫。
“许了什么愿？”王曼昱笑着问。
“不告诉你们！”派派捂住嘴，眼睛却瞟向训练馆的方向，“等明天告诉爸爸。”
收拾蛋糕盒时，王曼昱突然碰了碰孙颖莎的胳膊：“楚钦刚才发朋友圈，说‘明天2号台的网子调好了’，配图是你当年的红色球拍。”
孙颖莎点开朋友圈，看着那支熟悉的球拍靠在球台边，拍套上的草莓图案在灯光下泛着光。下面有队员评论：“楚指导，明天有大人物来？”他回了个“7”的表情。
“他好像知道点什么。”孙颖莎的心跳得厉害，像要参加决赛的前夜。
“他是猜的。”王曼昱帮她合上手机，“这六年他猜了无数次，这次终于要猜对了。”
派派己经趴在沙发上睡着了，怀里抱着迷你奖杯，嘴角还沾着奶油。孙颖莎把她抱进卧室时，看见小家伙的枕头下露出半截贝壳手链，第七片刻着“7”的贝壳在月光下泛着银辉。
客厅的灯光映着墙上的影子，王曼昱正在收拾派派的战术板，孙颖莎望着训练馆的方向，那里的灯还亮着，2号台的窗户像只醒着的眼睛。
“明天会顺利的。”王曼昱突然说，声音轻得像月光，“他等这一天，等了六年。”
孙颖莎点点头，摸了摸包里的教练徽章，金属的凉意里，藏着滚烫的期待。她知道，明天的晨光里，2号台的两边终将站满人，红色的正手快带会穿过球网，落在等待了太久的反手位，像所有练习过的那样，分毫不差。
未赴的初见
周一清晨，孙颖莎给派派梳了两个整齐的马尾，用红色的头绳扎着，像两朵小小的草莓花。小家伙穿着新的运动服，胸前绣着个“7”，是母亲连夜赶出来的。
“妈妈，我能跟你一起
去训练馆吗？”派派举着战术板，小手指着上面的草莓图案，“我想第一个告诉爸爸，这是他的幸运草莓。”
“乖，”孙颖莎蹲下来帮她理了理衣领，“你先跟曼昱阿姨在家，等妈妈把事情办好，就来接你，好不好？”
王曼昱在一旁帮腔：“阿姨带了新的乒乓球，咱们在家练反手拧拉，等会儿给爸爸个措手不及。”
派派这才点点头，把梧桐叶塞进孙颖莎的口袋：“妈妈替我交给爸爸，说派派在等他。”
孙颖莎走出家门时，晨光正好漫过训练馆的屋顶，2号台的窗户亮着灯，像颗醒着的星。她摸了摸口袋里的梧桐叶，叶片上的笑脸贴着掌心，像颗小小的定心丸。
走到训练馆门口，老李头笑着跟她打招呼：“莎莎来啦？楚钦那小子一早就来了，在2号台等着呢。”
孙颖莎的心跳突然快了起来，握着球拍袋的手指有些发白。她深吸口气，推开玻璃门，训练馆里的球声像潮水般涌过来，撞得她耳膜发颤。
2号台旁站着个熟悉的身影，蓝色训练服在晨光里泛着光。王楚钦正弯腰捡球，手腕转动的弧度和六年前一模一样，白色乒乓球在他指尖跳了跳，稳稳落在球拍上。
孙颖莎的脚步顿了顿，突然看见他转身时，鬓角的白发在晨光里格外显眼。他抬起头，目光穿过球台望过来，蓝色的眼睛里先是闪过疑惑，随即被巨大的震惊填满。
就在这时，孙颖莎的手机突然响了，是王曼昱打来的，声音里带着慌张：“莎莎，派派不见了！她说要去找你，可能……可能去训练馆了！”
孙颖莎的心猛地沉下去，转身就往门口跑。她刚跑到走廊，就看见个小小的红色身影从楼梯口冲过来，派派举着球拍，小脸上满是焦急：“妈妈！我找不到你……”
小家伙的话没说完，就撞进个温暖的怀抱。王楚钦不知何时跟了出来，他下意识地接住扑过来的小人，低头时，正好对上双和孙颖莎如出一辙的眼睛，眼角那颗泪痣在晨光里跳动，像颗熟透的草莓籽。
训练馆的球声突然停了，整个世界安静得只剩下心跳。派派搂着王楚钦的脖子，小手指着他胸前的号码布，脆生生地喊：“爸爸！”
王楚钦的身体僵住了，手里的乒乓球“啪”地掉在地上，在走廊里弹了弹，像个迟来的句号，终于落在了该落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