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无情拒绝
抽签仪式结束后，训练馆的战术分析室里灯火通明。^$看?+-书3君¤ $§^首-#$发x_!李隼指导把女单签表铺在长桌上，用红笔圈出孙颖莎可能遇到的几个关键点：“第三轮可能碰迪亚兹，她的反手长胶旋转很怪，你得提前适应；西分之一决赛大概率是韩莹，削球选手节奏慢，你别急着抢攻，先把旋转吃透。”
孙颖莎点头，指尖划过伊藤美诚的名字——两人被分在了同一半区，意味着半决赛就要提前相遇。“伊藤最近的发球变化多了，”她抬头看向教练，“尤其是侧身高抛，我看录像她加了点侧旋。”旁边的肖战指导突然开口：“你们俩交手次数够多了，她的套路你门清，关键是别跟着她的节奏走，用你的正手撕开她的防线。”
另一边的男队战术分析区，王楚钦正对着张禹珍的比赛录像皱眉。屏幕里的韩国选手反手快撕角度刁钻，肖战指导在旁边敲着桌子：“他的弱点在正手短球，你发球多往那里送，逼着他起板质量下降，然后你首接侧身抢拉。”王楚钦嗯了一声，手里转着的笔突然停住：“半决赛要是碰林诗栋，我得注意他的近台快攻，那小子最近涨球了。”
分析会一首开到晚上七点。走出训练馆时，晚风带着凉意，孙颖莎裹紧了外套，发现王楚钦正站在路灯下等她，手里还拎着个塑料袋。“给你买的热可可，”他把杯子塞进她手里，“刚才看你在分析室没怎么喝水。′鸿~特?小_说+网? \追/最,新!章^节?”孙颖莎接过杯子，温热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到心里，刚想道谢，就听到肖战指导在身后喊：“王楚钦！过来一下，把张本智和的资料再顺一遍！”
王楚钦撇撇嘴，临走前冲她挤了挤眼睛，那表情活像只被主人叫走的大型犬。孙颖莎忍不住笑，低头抿了口热可可，甜丝丝的味道里带着点微苦，像极了大赛前既紧张又期待的心情。
回到酒店时快九点了。孙颖莎刚用房卡刷开自己的房门，就感觉身后有人跟着挤了进来。“你干嘛？”她转身看到王楚钦，手里还拿着他的运动包，“这是我的房间。”
“我知道，”王楚钦把包往沙发上一扔，自来熟地打开电视，“肖指导说让我们互相监督作息，我住你隔壁总觉得不放心，还是在这儿待着踏实。”他说得一本正经，眼神却在房间里溜了一圈，最后落在那张宽大的床上。
孙颖莎挑眉：“监督作息需要挤一个房间？”她太了解他了，这家伙从少年队起就喜欢黏着人，训练累了要靠在一起休息，比赛赢了要勾着肩膀庆祝，现在更是变本加厉。“赶紧回你自己房间去，待会儿楼层经理该来查房了。”
王楚钦却耍赖似的往床上一坐：“我就待十分钟，跟你对对明天的训练计划。”他拿起桌上的战术本翻开，手指在伊藤美诚的名字上敲了敲，“其实我觉得你对付她，应该多加点正手小三角，她步法移动没你快……”
孙颖莎听着他认真分析，心里有点软。\b!i·q￠i¨z*w¨w?.*c^o!m¨其实她也想多跟他待一会儿，哪怕只是坐着不说句话。但理智很快占了上风——肖战指导在出发前特意找两人谈话，语气严肃得像训话：“大赛期间收收心，别搞那些儿女情长的，住两个房间，晚上不准互相串门，听见没有？”当时王楚钦还嘴硬说“知道了肖指，我们懂分寸”，转头就冲她做鬼脸。
“分析完了吧？”孙颖莎合上书，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王同学，可以回你的房间了。”王楚钦没动，突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可怜巴巴地看着她：“就一晚行不行？我保证就睡觉，不干嘛。你看这酒店床这么大，分两个被窝……”
“不行。”孙颖莎斩钉截铁地打断他，甩开他的手时忍不住笑了，“肖指导的话你当耳旁风啊？忘了上次封闭训练，你偷偷跑到我房间看电影，被他抓包，罚我们加练了两个小时体能？”
王楚钦的脸瞬间垮下来。那次确实记忆犹新，两人看完电影刚躺下，肖战指导就拿着房卡刷开了门，站在门口把他们俩瞪得差点钻进地缝。后来全队都知道了这事，梁靖崑见天儿拿这个调侃他“色令智昏”。
“可是我一个人睡不踏实，”他还在做最后的挣扎，拉着她的衣角轻轻晃，“这儿床太软了，没有你在旁边我容易失眠，影响明天训练怎么办？”这话半真半假，他确实认床，但更重要的是，一想到接下来的比赛充满硬仗，他就想多靠近她一点，好像这样就能攒够面对挑战的勇气。
孙颖莎看着他耍赖的样子，突然踮脚在他额头上弹了一下：“王楚钦，你能不能成熟点？”她转身从衣柜里拿出他的外套扔给他，“赶紧回去，明天一早还要练发球呢。要是因为休息不好影响状态，我可饶不了你。”
话说到这份上，王楚钦知道再赖着也没用了。他慢吞吞地站起来，走到门口时突然回头，飞快地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像只偷到糖就跑的狐狸：“那我明早叫你吃早饭。”
“砰”的一声，门被带上了。孙颖莎摸着发烫的脸颊，无奈地摇摇头，却忍不住笑出了声。她走到窗边拉开窗帘，看到王楚钦正站在楼下的路灯下抬头看，见她探出头，立
刻冲她挥手，然后才蹦蹦跳跳地跑进电梯。
洗漱完躺在床上，孙颖莎翻来覆去有点睡不着。房间里太安静了，少了平时王楚钦打游戏的背景音，少了他翻书时的沙沙声，连空气都显得空荡荡的。她拿起手机想给他发消息，又觉得有点幼稚，最后点开相册，翻到白天抽签时的照片——王楚钦站在台上念她名字的瞬间，阳光落在他肩上，整个人亮得像在发光。
正看得入神，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王楚钦发来的消息：“睡了吗？我数羊数到三百只了，还是睡不着。”
孙颖莎忍不住回：“数羊没用，你试试想战术，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那边秒回：“那我想怎么赢张禹珍，赢了能不能换个奖励？”
“什么奖励？”
“等比完赛，回家睡一个自然醒，没人叫我们训练的那种。”
孙颖莎看着屏幕笑，手指在键盘上敲：“那你先赢了再说。晚安。”
放下手机，她把枕头往中间挪了挪，仿佛这样能离隔壁房间的他近一点。窗外的月光透过纱帘照进来，在被子上投下淡淡的影子，像极了训练馆里球台边的光影。
其实她又何尝不想靠在一起呢？想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洗衣液味道睡觉，想在醒来时第一眼看到他，想把所有的紧张和不安都藏进他的怀抱里。但她更清楚，真正的并肩不是腻在一起，而是在各自的战场上全力以赴，然后带着胜利的勋章，笑着回到彼此身边。
夜渐渐深了，孙颖莎终于抵不住倦意闭上眼。临睡前，她仿佛又听到隔壁房间传来轻微的响动，像是有人在小声哼着他们混双夺冠时的庆祝曲。她嘴角弯了弯，在心里默默说：王楚钦，明天训练馆见，咱们球台上分高低。
而隔壁房间的王楚钦，摸着手机屏幕上“晚安”两个字，突然觉得肖指导的话也有道理——有些克制，是为了更坚定地走向彼此。他把手机放在枕边，闭上眼睛，脑海里不再是数羊，而是孙颖莎在球台上挥拍的样子，那身影明亮又坚定，像他永远追不上却总能并肩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