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邢岫烟治家有方
赖尚荣坐在回府里的马车上,方才凤辣子那身黑白女仆装下婉转承欢的模样,尤在眼前。-晓?税¢C\m-s¢ ^已+发+布¨罪·新¨章/节?
他嘴角噙着一丝玩味的笑,指腹下意识捻了捻,仿佛还能触到平儿那圆润挺翘的臀在掌下惊颤的弹力。
转过一道街,自家那熟悉的黑油大门己遥遥在望。
门廊下悬着的两盏气死风灯,将门口照得一片通明。
赖尚荣脚步微顿。
管家阿福佝偻着背,正对一个穿着体面、满脸堆笑的胖掌柜模样的人说话,嘴里不住赔笑:“钱掌柜,实在对不住,我家老爷公务缠身,今日怕是……”
那钱掌柜急得额头冒汗:“福管家,您行行好!今日要是不完成交割,小的怕是小命不保啊!”
阿福冷笑一声,说道:“那就留下房契,过几日我再把银子给钱掌柜的送过去。府里扩建是大事,得等老爷亲自拿主意,急不得,急不得……”
钱掌柜还要再说两句,眼角余光猛地瞥见赖尚荣高大的身影踏着灯光阴影走来,顿时如见救星,撇开阿福就扑了过去,差点跪倒:“赖大人!您可算回来了!求你行行好,今日就把这房契交割了吧?要不小的一家老小就没命了!”
赖尚荣眼皮都没抬,只淡淡扫过那两张地契,又瞥向满头大汗的阿福。!萝,拉!晓,税! ¨毋`错*内\容¢
阿福一个激灵,腰弯得更深:“老爷!您吩咐的左右两家宅子,小的就找顺天府的人上门去说了…只是打通改建的活儿,得等您发话,万一不合您心意,岂不是糟蹋了银子……”
赖尚荣眼底掠过一丝了然。
肯定是阿福借着自己的名头,去给顺天府施压。
顺天府的那些个差役,自然是借机威胁上钱掌柜的。
要不然,钱掌柜也不至于大晚上的在门口求阿福尽快完成交割。
赖尚荣抬手止住钱掌柜的哭诉:“地契留下,银子明日派人给你送到府上。”
钱掌柜如蒙大赦,千恩万谢地留下地契,被阿福半推半送地请走了。
赖尚荣捏着那两张契纸,大步流星跨过门槛。
二门内灯火通明,却透着一股异样的紧绷。
正房廊下,锦堂和另外两个太上皇赐下的宫女垂手站着,脸色一个比一个白。
邢岫烟立在台阶上,一身素净的月白袄裙,外面罩着半旧的藕荷色比甲,乌发松松挽了个髻,只簪一支简单的白玉簪子。
她手里捧着一本厚厚的账簿,眉眼低垂,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
“……昨日入库的三十匹上等湖绸,账上记着是江宁织造府新贡的‘雨过天青’,纹银一百二十两一匹。?j!i.n-g?w+u\x¢s-.^c′o′m/方才库房盘点,实收二十八匹,另有两匹被虫蛀了巴掌大的洞眼,显是陈年旧货,顶多值西十两。”
她目光扫过下面一个管事媳妇,“王嫂子,你经的手,说说,那两匹好料子,蛀洞是几时发现的?又是谁准了按新贡的价入的库?”
那王嫂子是赖大夫妇送来的老人,仗着几分体面,平素嗓门最大,此刻却嗫嚅着:“姨娘…这…这许是小的眼拙,没瞧仔细……”
“眼拙?”邢岫烟轻轻打断她,将账簿翻过一页,“上月采买小厨房的米面油炭,腊月里东西贵些本也寻常。可你报上来的价比市价足足高了三成。西街‘丰裕号’的价目单子,我这儿也有一份。要不要,请李掌柜来对一对?”
王嫂子腿一软,“噗通”跪倒在地,汗如雨下:“姨娘饶命!是小的猪油蒙了心!小的再也不敢了!”
邢岫烟没看她,目光转向廊下那几个宫女,尤其在锦堂红肿未消的脸颊上停了一瞬:“还有你们。太上皇恩典,赏你们来伺候老爷,是体面。可这体面,不是让你们在府里充主子的。”
锦堂身子猛地一颤,死死咬着下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赖尚荣站在月洞门的阴影里,静静看着。
等邢岫烟说完,赖尚荣才迈步走了过去。
脚步声惊动了众人。
“夫君!”
邢岫烟闻声转头,脸上那层寒霜瞬间消融,眉眼弯起,快步下阶相迎,“您回来了。”
赖尚荣很自然地握住她微凉的手,顺势捏了捏她纤细的手指:“嗯。外面冷,仔细冻着。”
他目光扫过跪着的王嫂子和廊下面无人色的宫女们,“都按姨娘的规矩办。府里地方是小了,正好,左右两家宅子买下了,过两日就动工打通。地方宽敞了,手脚更要干净,心更要放正。谁再敢伸爪子——”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锦堂低垂的脸上:“爷的刀,磨得利着呢。”
众人噤若寒蝉。
赖尚荣不再理会,拉着邢岫烟的手便往里走。
“姐夫!”
西暖阁的棉帘子一掀,尤三姐像只灵巧的火狐狸探出身来,杏眼亮得惊人,哪有半分伤患的虚弱?
她身上只穿着大红撒花夹袄,松垮垮的,露出半截雪白脖颈,肩上裹
伤的白布条若隐若现。
赖尚荣眉头一皱:“伤没好透就敢出来吹风?”
尤三姐浑不在意,几步蹦到他跟前,一把抱住他胳膊,那饱满的柔软毫不避讳地压上来:“哎呀,躺得浑身骨头都酥了!再不动动真要废了!”
她身上带着清冽的药香和少女蓬勃的热力,蹭得赖尚荣心头那点小火苗又“噌”地燃起。
赖尚荣屈指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弹了个爆栗:“伤还没好,就敢不听话。马上给我回去躺着!”
尤三姐捂着额头,撅起嘴,还想耍赖,却被邢岫烟轻轻拉住:“三姑娘,听爷的话,伤筋动骨一百天呢。快进去,我让厨房给你炖了红枣血燕,补气血的。”
尤三姐被邢岫烟半推半哄地弄回了暖阁,还不忘探出头来,冲赖尚荣做了个鬼脸:“姐夫说话算话啊!等我好了,定要跟你去抄那老狗的家!”
帘子落下,隔断了那团火红的影子。
邢岫烟这才引着赖尚荣进了正房,亲手替他解下披风,又端来热茶:“夫君辛苦了。府里这点琐事,本不该扰您……”
“你做得很好。”赖尚荣接过茶盏,打断她,目光落在她温婉的侧脸上,“扩建宅子的事,明日就让阿福去寻京城最好的营造匠,工部退下来的老把式最好。”
邢岫烟轻声应道:“是,妾身记下了。”
赖尚荣放下茶盏,脑海中却是在琢磨着史鼎的事情。
不论是贾母还是王熙凤,都出面帮史鼎求情,这足以说明史鼎己经开始活动起来了。
忠靖侯府这块肥肉己经咬进嘴里,但却吞不下去。
史鼎那老狗临死反扑,加上宫里那位老圣人……须得再加一把火,把炉子烧得更旺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