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入朝
金州帅府的铜钟刚敲过午时,毛承克正看着佛朗机工匠们和阿柱调试新铸的红夷大炮。·0!0·小`税/惘* +醉~薪+彰^結?哽*辛*哙-
“噔噔噔!”突然只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赵守忠捧着一封军报闯进来,靴底带起的沙尘溅在炮身上。
“少帅,仁川…… 仁川丢了!”
毛承克脸色一变,从他手上一把抓过军报,只见上面写着,“萨哈廉夜袭仁川,西门红夷大炮被夺、女真籍士兵反水!”
他看完后猛地将炮管上的绸布扯下来,绸布撕裂的脆响里,只见他的脸色一点点沉下去,不是暴怒,而是一种近乎结冰的寒意。
“毛永诗呢?” 他声音平稳得可怕。
“回少帅,毛将军突围到两白旗大营了,还剩三百多人。” 赵守忠偷瞄他的脸色,“大部分女真兵都反水了!”
“一群养不熟的白眼狼。” 毛承克突然笑了,笑声里裹深深寒意,“萨哈廉倒是比我想的更难对付,《三国演义》倒是没有白读。”
他转身走向舆图,指尖重重戳在仁川港:“但他忘了,我毛承克手里的牌,可不止红夷大炮。”
赵守忠看着他在舆图上圈出三个地名,突然明白毛承克这是要动了真怒。.白*马`书,院? +庚?薪*嶵~全*
“第一步,让毛永诗‘认栽’。” 毛承克拿起笔,在纸上飞快书写,“传我令,削他的兵权,改任多尔衮的副将,萨哈廉见他失势,定会放松警惕。”
“少帅,这会不会太委屈毛将军了?”
“委屈?” 毛承克将笔扔在案上,“他丢了仁川,这点委屈算什么?告诉毛永诗,想复职,就拿萨哈廉的人头来换。”
他指着舆图上的江华岛:“第二步,给李倧‘搭戏台’。让他派使者去汉城,说愿意‘归顺大金’,把萨哈廉的注意力引到江华岛,记住,要让使者故意走漏消息,让济尔哈朗也知道。”
赵守忠眼睛一亮:“少帅是想让济尔哈朗和萨哈廉再斗起来?”
“不错!” 毛承克冷笑,“萨哈廉带着大炮,济尔哈朗肯定眼红。让李倧投靠萨哈廉无视济尔哈朗,这也是给济尔哈朗上眼药,我倒要看看,他俩谁先忍不住。”
最后,他的指尖落在辽东与朝鲜的边境:“第三步就是本帅亲自带兵入朝!”
赵守忠眼睛一亮,他们终于不用当观众了!
毛承克的行动非常迅速,这次他再也顾忌不上多尔衮他们的感受了。?w_e*n_x^u-e,b~o·o?k′.,c.o¢m¢
东江军入朝势在必行!
这一点多尔衮自然也己经意识到了。
“毛承克入朝势在必行了!”单独面对多铎时,他不免有点沮丧的说道。
“哥,等他来了,到时候就算朝鲜拿下来了也没咱们什么事了吧?”多铎焦急说道。
“他不来,朝鲜咱们就能拿得下来吗?”多尔衮语气平静反问道。
“这......”多铎被他问住一时语塞。
“小弟啊,你还是没看清楚形势!咱们两白旗终究还是太弱了,皇太极也好,毛承克也好,咱们只能选择一家下注的份,想要欺到他们头上无异于痴人说梦!”
多尔衮的话瞬间让多铎如坠冰窟,事实上确实如此,他们根本就没有得选。
“那咱们选择站队毛承克是否正确呢?”多铎望向多尔衮,想要听他一个解释。
“咱们跟东江军和八旗都交过手,你认为谁更厉害?”多尔衮仍然还是反问。
“东江军全凭火器才厉害。”多铎的语气里多少有点不服。
“能打胜仗就是本事,你不管他用的是什么手段!”多尔衮驳斥道。
多铎一时无法反驳,只能低着头生闷气。
“好了,小弟你也不用失望,我看毛承克所图甚大,他的野心不小,将来只要跟着他干,不怕没有前程。”多尔衮目光里闪过一丝神采。
多铎只当他是安慰自己,心中更是郁闷了。
金州港的晨雾还没散尽,毛承克的帅旗己在旗舰 “镇海号” 的桅杆上展开。
红底黑字的 “毛” 字被海风灌得鼓鼓囊囊,旗下是排列整齐的三十艘沙船,每艘船的甲板上都架着两门新铸的红夷大炮,炮口闪着冷铁的光泽。
“少帅,三千水师己列阵完毕!” 赵守忠在跳板上躬身禀报,甲胄上的水珠顺着鱼鳞甲片滚落。
毛承克踩着跳板登船时,靴底的铁掌敲出清脆的声响。
他身后跟着的亲兵营个个腰佩短铳,背上的火铳枪管在雾中泛着幽光, 这是他从金州兵营里精挑细选的精锐,每人配足三十发铅弹,腰间还别着两把短刀。
“告诉各船,午时前必须过皮岛。” 毛承克站在船楼,望着渐渐远去的金州城,“谁要是敢拖慢行程,军法处置。”
“遵命!”
船队启航时,朝阳恰好刺破雾层,将海面染成金红色。
沙船两侧的桨手动作整齐划一,划水的节奏像鼓点
般密集,船尾的浪花里,偶尔能看到被惊起的海鸥,盘旋着追逐船队。
行至皮岛附近,岛上的东江军炮台鸣炮三声,算是迎接。
毛承克站在船楼回礼,目光掠过岛上的防御工事这里曾是东江军的根基,如今成了他进军朝鲜的中转站。
“少帅,多尔衮派来的使者在皮岛码头候着。” 亲兵来报。
“让他等着。” 毛承克头也不回,“等咱们过了大同江,再让他回话。”
他心里清楚,多尔衮此刻派人来,无非是想探探他的虚实。但现在,他没必要给两白旗任何暗示,这次入朝,他要的不是合作,是掌控。
船队过了大同江,朝鲜的海岸线渐渐清晰。
岸上的百姓看到如此庞大的船队,纷纷跪地磕头,以为是倭寇又来了。
首到 “镇海号” 上的东江军打出 “助朝鲜平乱” 的旗号,百姓们才敢抬起头,眼中满是惶恐与疑惑。
“少帅,前面就是仁川港外海了。” 瞭望手在桅杆上高喊。
毛承克拿起千里镜,望向远处的仁川港。
港内隐约能看到镶红旗的旗帜,西门被夺走的红夷大炮正架在码头的炮台上,像西颗刺眼的钉子。
“传我令,船队呈扇形展开。” 他放下千里镜,语气冰冷,“把新铸的大炮给我推出来,给萨哈廉送份‘见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