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崇祯大喜

地道内,火把哔剥作响,将空气烤得滚烫,热浪裹挟着泥土的腥气扑面而来。\如.雯¨枉_ -罪′辛·章\踕+庚-薪^快_

士兵们弓着腰,用木梁支撑着随时可能坍塌的洞顶,推着装满万人敌的木车缓缓前行。

这些经刘之纶改良后的火器足有半人高,陶罐内塞满了黑火药、锋利的铁砂与碎瓷片,引线则用浸过桐油的麻绳层层包裹。

“放置三层,呈品字形!” 郑钱一边擦着满脸的汗水,一边大声指挥,“把所有引线汇总到主引线上!”

当最后一个万人敌被小心翼翼地放置到位时,地道内己经堆积起一座小山般的致命武器,主引线如长蛇,蜿蜒曲折地伸向地道出口。

“泥约我封好了咯,千万不要大意!”郑钱仔细的吩咐着,毛承克之前一再向他提醒,爆破最关键的一个步骤就是密封,让他千万不要大意。

郑钱可不敢攻城的最后环节坏在他的手上,所以是一点都不敢马虎,等所有人都完成后手头上的活后,他一个人留在地道里最后又复查了一遍,确认没问题了才出来。

巳时三刻,天色早亮,但却不见阳光,天空中密布厚重的云层。

正处于小冰河时期的大明在冬天时是很难见到太阳光的。

博尔晋在城中府内正惶恐不安,突然,脚下的地面开始剧烈震颤,就像有一只无形的巨手在摇晃整座城池。/k?a*n^s`h-u_y.e~.¢c*o?m_

“地震了?” 他惊恐地大喊,话音未落,城墙根基处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轰鸣,仿佛来自地狱的怒吼。

三层万人敌连环引爆,地道口瞬间化作一个巨大的死亡旋涡。

砖石如同被抛射的陨石般冲天而起,又夹杂着密集的碎砖瓦片,如暴雨般朝着西周倾泻而下。

城墙中部在巨大的冲击力下轰然塌陷,露出一道宽达十丈的缺口,烟尘滚滚,遮天蔽日。

“明军进城了!” 后金士兵的惨叫声瞬间被淹没在爆炸声的余波中。

毛永诗高举长剑,剑身在晨光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他一马当先,率领士兵踏过满地的瓦砾碎石:“火器营掩护,刀牌手跟进!”

毛承克特意将攻城的重任交给他也是存了想示好于他,想着彻底将其收为己用的。

毛永诗的能力不庸置疑,相信只要毛文龙和自己在,他就不会也不敢生出半点反心的。

随着一声令下,鸟铳喷出的火舌如同一条条赤红色的长蛇,照亮了缺口,铅弹带着尖锐的呼啸声穿透后金士兵的皮甲,将他们打得连连后退。

刀牌手们举着包铁皮的盾牌,迅速结成紧密的阵型,盾牌碰撞之声铿锵有力,他们如同移动的堡垒,将试图反扑的敌人一步一步逼回狭窄的街巷。¨狐¨恋^雯`茓+ `嶵,欣~章?踕\耕?辛+筷*

博尔晋挥舞着沉重的狼牙棒,咆哮着杀到巷口,正好撞见毛永诗骑着高头大马冲来。

“哪里来的无名小将,纳命来!” 他怒吼着,狼牙棒带着凌厉的风声,朝着马头狠狠砸去。

毛永诗眼神一凛,侧身敏捷地躲过这致命一击,反手一剑,寒光闪过,削断了棒链。

两人在满是废墟的街巷中激烈缠斗,博尔晋空有一身蛮力,却在毛永诗精妙的剑招下渐渐陷入被动。

就在这时,东江军的鸟铳子弹擦着博尔晋的耳畔飞过,惊得他头皮发麻,他这才惊恐地意识到大势己去,连忙带着残部退入城隍庙,紧闭庙门,企图负隅顽抗。

“放火烧!” 毛永诗望着紧闭的庙门,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士兵们迅速将浸油的柴草堆在庙墙下,随着一声令下,火箭如同漫天流星,纷纷射入殿内。

火势瞬间吞没了飞檐斗拱,噼里啪啦的燃烧声中,夹杂着后金士兵绝望的哀嚎声与梁柱坍塌的巨响。

里面残存的鞑子兵们知道多半无幸,而且明军肯定不会要俘虏,所以他们在博尔晋的鼓动下,显出了强悍的一面,打开门冲了出来,只求看不能不能拉一个明军垫背。

当博尔晋浑身着火,满脸是血地冲出庙门时,毛永诗早己经做好准备,只见他眼神冰冷,长剑如闪电般刺出,精准地刺穿了他的咽喉:“记住,即使困兽犹斗,也是兽!”

硝烟渐渐散去,迁安城头升起猩红的 “东江镇” 大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一日不到的功夫,收复迁安城,如此捷报迅速传遍京畿。

迁安城破的捷报以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师时,崇祯皇帝正在文华殿怒斥群臣。

“东奴入寇日久尚不能退,你们都是饭桶吗?” 他将奏疏狠狠摔在地上,龙袍上的金线在烛火下泛着冷光。

就在这时,司礼监太监尖着嗓子喊道:“东江军急报!”

崇祯猛地抬头,“快快呈上!”

他展开捷报的手微微发抖。

当看到 “毛承克引河水、炸城墙,一日破迁安” 的字样时,他突然大笑起来:“好!好个毛承克!比那些畏缩不前的废物强万倍!”

也不知道他此时在内涵哪

些将领和官员,只是朝廷上的众官员脸上此时都不甚好看。

他立刻命人取来舆图,用朱砂在迁安处重重画了个圈,“传朕旨意,赏毛承克白银千两,升...算了等仗打完再说!”

崇祯一时兴起差点就要脱口而出升毛承克为辽东总兵,但一想似乎这速度有些太快了,便顿时打住,想着日后再说不迟。

朝堂上,群臣却炸开了锅。

“陛下,东江军此举不合规制!” 一名御史出列,“擅自动用火药爆破城墙,万一伤及百姓后果不堪设想!”

“够了!” 崇祯拍案而起,“你们这些人,整日之乎者也,可曾为朕收复过一座城池?”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再敢非议东江军,严惩不贷!”

朝堂上众人知道此时皇上正在兴头上,不敢泼他冷水,一时都噤若寒蝉。

消息传到孙承宗处时,老大人正在部署对遵化的总攻。

他握着塘报目不转睛看的很仔细,良久才叹了口气对副将道:“当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传令下去,让各部加快进度,莫要让东江军抢了风头!”

眼中稍显落寞,然而,在他的眼底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 —— 大明,终究还有能打的人。

另一边,宣府、大同的援军将领们却坐立不安。

他们想起当初在河西务阻拦东江军时的傲慢,想起看着毛承克用炸药轰开城墙时的震撼,冷汗浸透了后背。

“这毛承克,简首是个疯子!” 一名总兵喃喃道,“可这疯子,偏偏能打胜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