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十年已经是长命

“时霜,我进来了?”陈疏白轻轻敲了敲房门。


里面传出一阵响动,随后门被直接打开,他愣了一下,随即皱眉道:“怎么直接来开门了?好不容易退了热,再见了风严重了怎么办?”


时霜没说话,撇撇嘴,回头往屋里走去,陈疏白跟着她走进去,顺便关上了房门,但也只是半掩着,并未全部关上。


“你守了我一晚上没睡?”时霜看着陈疏白坐下,他的面上稍有疲色,眼下也有些许青黑。


“是啊。”陈疏白理所应当地点头,“这不是应该做的吗?咱俩人生地不熟的,这又没什么退烧药,只能慢慢地熬那死苦死苦的中药,你就认识我,我不得亲自看着点你。”


她瘪瘪嘴,“就这些?”


虽然并不明白她为何这样问,但陈疏白还是诚实地点头,“就这些啊,不然呢?还应该因为什么?”


“还以为是真心关心我呢,原来是出于人道主义。”时霜小声咕哝着。


陈疏白耳力好,挑了挑眉,突然福至心灵,“时霜,你不会以为我是......喜欢你吧?”


说完他皱着眉反对,“你可别多想啊,我这是因为咱俩一起过来的,怎么着也得一起回去吧?而且就算是只猪我也会这么做的,可不是代表喜欢你什么的,我永远也不可能对你有非分之想的!”


“你怎么满脑子情情爱爱!”听着他这自恋狂的发言,她忍无可忍,“我是以为你把我当朋友关心我!还蜘蛛,我看你是只猪!而且该怀疑的人应该是我吧?”


时霜上上下下打量着他,眼里带着嫌弃,“毕竟咱俩的婚事是你主动求的,我是不是也可以理解为,是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陈疏白嘴角一抽,太阳穴的青筋一跳一跳的,“我求这婚事是想着我的身份能帮你,什么叫我对你......”


他咬牙切齿,“亏我还守了你一晚上没睡,你照照镜子看看你那忘恩负义的样!没良心!”


“我什么样?”时霜翻了个白眼,“什么样都比你好看,明明是你先污蔑我的,我只不过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罢了,我不和你吵,好男不和女斗,你喊我进来做什么?”陈疏白气得睫毛颤动,气血翻涌,喝了两大杯茶水才压了下去。


时霜理直气壮的神色一僵,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好像是想感谢你来着。”


这话有些含糊,陈疏白一时没听清。


“什么?”他追问道。


“我说!”时霜被他问得面上一红,有些破罐子破摔地道:“谢谢你昨日不离不弃守门熬药!”


“......”终于听明白的陈疏白呵呵一笑,“我还以为你是想杀人灭口呢,因为我在你药里吐了口水,原来竟是要感谢我。”


“什么?你吐口水了?”她神色有些慌张。


陈疏白握拳在嘴边不说话,但嘴角的笑意还是暴露了他。


时霜意识到他在开玩笑,直接一个帕子甩过去,“你乱开什么玩笑?烦死了!”


“我这不是看你感谢我的时候有些尴尬吗?寻思着缓和缓和气氛,谁叫你说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恩将仇报我。那么怕我吐口水啊?怎么的,你人类口水过敏?”陈疏白笑着接过那方帕子,有些好笑地解释着。


“我谢谢你。”她当然不是口水过敏,但......交换唾液本身就是一种很恶心的事。


“行了,爷回家补觉去了,一会儿我让陈二百去东宫告诉小太子一声,你也好好养病,病好了再授课。”


打闹完身上的疲累也显现出来,他揉了揉脑袋起身,边走边和她摆手道别。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时霜轻哼了一声,不可否认的是,陈疏白的确是个不错的人,做事细心,虽然有的时候还是会粗犷一些,但为人确是没得讲。


“爷,我买了十五个包子,给你俩,东街那家的,老大个呢,顶我一个拳头。”陈疏白走到太傅府门口时,陈二百从房梁上一跃而下,嘴里咬着包子,怀里还拿着几个油纸包。


陈疏白毫不客气地拿过两个,咬了一口,皮薄馅大,“这包子不错啊,赶明儿时霜病好了带她去尝尝,她那么爱吃肯定喜欢。”


陈二百疑惑,“爷,你手里面捏个女娘家的帕子做甚?娘们唧唧的。”


“?”陈疏白咀嚼的动作一顿,低头看过去,才发现方才的帕子忘记还了,转身想回去还帕子,但想了想还是停住了。


“算了,不还了。”


“啊?爷你喜欢这娘们唧唧的东西啊?”


陈疏白给了他一脚,“爷是懒得走过去,左右时霜也不差这一块,我一会儿吃完包子擦擦嘴正好。”


“爷你懒的话,属下去就行,正好包子买多了,属下打算拿几个给碧云尝尝,她也一晚上没吃了。”陈二百快速炫完一个包子,手在身上蹭了蹭,就想伸手去拿,“给我吧爷,保证安全给时太傅送到。”


陈疏白迅速一巴掌将他的爪子拍开,“手上全是油,她那么爱干净肯定不要帕子了,改日再送吧,你快去送包子,我在此处等你。”


陈二百撇撇嘴,有那么严重吗?随之想到了自己背上的爱剑,也是,他的爱剑要是沾上油,他也烦。


“那属下去送包子啦,爷你稍等。”


碧云换洗完,想了想还是出门往小姐的房间走去。


半路她眼神一凝,袖中暗器随之而发,“嗖”的一声钉入柱子中。


“谁!”她厉呵。


陈二百闪身从柱子后走出来,嘿嘿一笑,“警觉性挺高啊,可惜,武功没我高。”


一看是他,碧云才放松下来,“你不是去买包子了吗?回来做甚?”


“给你送包子,这包子皮薄馅大,堪称包子王。”陈二百塞给她一个油纸包,转身朝外走去,“趁热吃啊,碧云姑娘。”


碧云一愣,看了看他离开的身影,又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包子,沉默了一会儿,微微勾唇,“算你识相。”


......


“小姐,喝些养胃粥吧,刚退热不宜吃大鱼大肉。”


时霜蔫蔫地看着摆菜的碧云,“你先把嘴里的肉包子咽下去再和我说话,我要被香死了。”


碧云嚼嚼嚼,“咕咚”一声咽下,“小姐,快喝粥,奴婢已经吃完了。”


“......”毫无人性。


“小姐吃着,奴婢叫太医再来给小姐把把脉。”


时霜面无表情地吃着面前寡淡的粥,感觉人一下子老了十岁。


“下官简掷参见时太傅。”简掷来的时候,时霜一碗粥已经见底了。


简掷就是昨个晚上请来的太医,也是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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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院使,因承平帝病重,所以一月里有二十多日都是宿在宫里的,昨日陈二百拿着东宫的令牌进宫到底还是惊动了承平帝,一听是时霜病了,承平帝直接就派了简掷过来,生怕时霜一病不起。


“简太医无需多礼,劳烦您大半夜的跑一趟了。”时霜没让简掷真的下跪行礼,碧云早就察言观色地将人扶住了,虽然时霜品阶高,但是中华民族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还是不允许她这样对待一个中老年人。


“简太医还是先给我们家小姐看看吧,礼节不重要。”碧云也在一旁劝说着。


“好吧,劳烦您伸出手来。”


时霜静静地看着,简掷号完脉象,也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时太傅已经退热了,接下来只需每日汤药煎服,一日三次,吃上十服药便可。”


碧云置于后方面露担忧,“简太医,我家小姐的身子怎么样?是否需要多补补?”


简掷抬头看了时霜一眼,后者动了动手指。


“姑娘请放心,时太傅的底子还是好的,但病来如山倒,多补补也是应当的。”简掷不动声色地回复碧云。


时霜嗔了碧云一眼,“这下放心了吧?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


“奴婢也是担心小姐嘛。”听到太医这般说,碧云也是松了口气。


“行了,知道你惦记着我,你去把我书房那块太子殿下赠的那方徽墨拿来送予简太医吧。”


“这......下官受之有愧啊。”


“简太医不必推拒,你我为同僚,这东西该拿的。”


她都这般说了,简掷也就没再推脱,“那下官就谢过时太傅了。”


待碧云走出去,时霜才缓缓收起了笑意,“我的身子如何?这里没别人了,实话实说便可。”


简掷“扑通”一声跪下,“下官有罪!”


“你何罪之有?”时霜淡淡地瞧了他一眼,“我是比你品级高一些,但你心里要清楚,无论品级高低,你我都是陛下的臣子,天子叫你做什么,你能有拒绝的权利吗?不过是各司其职罢了。”


“下官当日所用药材皆是温性的,但......是药三分毒,更何况那药......”简掷苍老的身躯越来越低,纵使时霜那样说,但医者仁心,他却做了这等事,如何能抬得起头啊。


“你只需说清我如今能活多久,和吃那药的后遗症就行了。”她其实十分清楚自己的身体情况,就算简掷不说,她也知道,每月癸水来临时的疼痛,以及这次小小风寒过后的浑身无力,都在昭示着她如今活得一点也不好。


这也是为什么她能一瞬间捕捉到简掷的神情不对,暗示他不要说出来,又十分自然的支开了碧云,不然那小孩儿指不定怎么哭呢。


“十年已是长命。”


“十年。”时霜摸了摸自己的脸,如今不过才十六的身体,二十六岁就要香消玉殒,她若是能回去,原主该怎么办呢......


但那已经不是她能考虑的事情了,就像陈疏白所说,既来之,则安之,她的目的是昭胤存活不灭亡。


十年,足矣。


“平日里会有什么症状?你配的药你最知,我这几次来癸水疼痛难忍,甚至时间也越来越长,我看着......堪比大出血。”不是她吓唬人,事实便是如此,若不是她聪明,早就被其他人发现不对劲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