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记忆复苏!前尘往事

在关重月解开时,林新雨小队的几人集齐了最后一种封印材料。


林新雨把材料放进乾坤袋里,和伙伴们往封印的方向前进。


“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柳瓷突然道,她把两只手架在耳朵旁,把注意力放在两只耳朵上。


“什么?”小师兄刚出声,就被苗笛捂住了嘴。


“好像有什么裂开了。”柳瓷皱着眉头推测。


几人都收敛心神,视线在周围不断逡巡,警惕着。


但声音,是从她们脚下传来的。


突然间,地动山摇,几人脚下的冰原裂开一条巨大的缝,岩浆从裂缝中喷涌而出。


纵使有柳瓷的提醒,几人依旧防备不及时,落入了裂隙中。


林新雨掐诀召出合欢弟子剑,踩在剑上延缓下坠的趋势。


合欢弟子剑带着她向上飞起,在岩浆翻腾所炙烤的空气中,她艰难地保持平衡。


林新雨尝试去捞其他下落的伙伴,但就在此时,封印解开的白光扫荡到了她们所在的角落。


所有人的行动都迟钝了,思绪仿佛被定格在下落的那一刻。


意识不断地被从身体中抽离,好像可以看到身体压在合欢弟子剑上不断下坠,但眼前的景色越来越模糊。


就在林新雨的意识彻底消失前,她听见莫长生的喊声。


“新雨——”


再然后,她什么也不知道了。


黑暗像一片寂寥的水一般包裹着林新雨,她尝试摸索着墙壁站起来,但四周没有任何一个支点可以支撑她站起。


她只能坐在原地,在一片黑暗中静静地等待。


无数记忆在她面前划过,组成绚丽的颜色丰富的海。


记忆海里什么样形形色色的人都有,其中最鲜亮的,便是一个穿着合欢弟子服的少女,她握着剑,一往无前。


那是林新雨。


是她自己。


黑暗裂开一道缝隙,一道白光暖洋洋地洒下来,在林新雨面前铺出一条光路。


林新雨伸手向前触摸,这条光路真实坚硬,能够支撑着她向前行走,她撑起身体,不再等待。


她踏上了这条路。


路的四周,是一个个圆溜溜的泡泡,每个泡泡里都承载着一段记忆。


她目不暇接地看着泡泡中的景象,直到一个异常活泼的泡泡蹦到了她的怀里。


她戳了戳泡泡,泡泡转了两圈就破掉,变成了一只小白猫,咪呜一声,睁开了眼。


那双熟悉的异瞳让林新雨一下确认了它的身份:“阿大,你怎么在这里?长生呢?”


白毛小猫又翻了个身,一尾巴拍在林新雨手背上,看起来气鼓鼓。


林新雨还没奇怪多久,面前的场景就变成一片宽阔的草地。


一只小白猫和灵兽们在草地上打滚,滚了一头的草屑。


它抬起头,不远处,一只小黑狗懒散地窝在一块石头上,打了个呵欠:“朔,你玩够了,我们就早点回去。”


“晦,你如果困了就先回去,我才出来多久。”小白猫一口回绝,和身边的灵兽们又跑出去一段距离。


小黑狗把脑袋歪在石头上,一点一点,快要睡着了。


“啪嗒——”有什么重物滑落在它附近,又发出一声惨叫。


小黑狗惊醒,精神了不少。


它打量着面前的两脚兽,用爪子碰了碰,两脚兽似乎晕过去了,没有回应它。


就在小黑狗打量两脚兽时,小白猫被惨叫声吸引,奔跑回来。


小白猫看到两脚兽伤得很重,便用恢复之术治好了他。


两脚兽醒了,他很感谢小白猫,向小白猫磕了几个头才离开。


小白猫和小黑狗又开始玩闹,日子在它们的欢笑中一天天过去。


但没过多久,两脚兽又出现了,他带来了更多的两脚兽。


小白猫很善良,它把两脚兽们都治好了。


两脚兽们连连道谢,离开了。


又过一阵子,两脚兽又来了,他的口袋里叮叮当当地响,好像有什么闪亮亮的石头在他的口袋中碰撞。


他带来了比之前多出数倍的两脚兽。


小黑狗拦住小白猫,它觉得两脚兽的数量太多了,小白猫一天不能耗费这样多的力量,这不利于小白猫的修炼。


但小白猫看着两脚兽们虚弱的模样,于心不忍。


它还是治好了两脚兽,自己喘着气虚弱地离开了。


之后,两脚兽的数量越来越多,已经远远超过了小白猫能够救治的数量。


小白猫不堪重负,终于拒绝为两脚兽医治。


两脚兽却一改之前感激的模样,凶神恶煞地朝小白猫聚拢过来,伤害它,强迫它,把它带到城镇中,说是要进献给贵人,卖个好价钱。


小白猫很害怕,但它的力量只为新生,不为毁灭,它还是被两脚兽抓走了。


两脚兽们诡计多端,小黑狗日日夜夜不眠不休,找了很久很久,才找到小白猫。那时,小白猫已经伤痕累累,奄奄一息了。


小黑狗把小白猫带走,警告它再也不许帮助两脚兽。


小白猫答应了,事实上自从它被两脚兽伤害后,它一见到两脚兽就哆嗦,它再也不敢靠近两脚兽了。


林新雨望着伤痕累累的小白猫心里一紧,揉了揉怀里的白毛小猫,她总觉得这就是阿大的过去。


原来阿大被这样欺负过。


白毛小猫在林新雨的怀里打了个转,咪咪咪叫了几声,拍开林新雨的手,带她进入下一个场景。


林新雨抬头。


她看见天空就像一张被泼了墨的白纸,时而墨色浓重,时而光辉雪白。


强大的能量在碰撞后又恢复宁静。


她看见一团白光坠入了一个小院,窝在一张床上,白光消散,一只小白猫在舔舐自己的伤口。


门口传来三位少年少女打闹的声音。


门吱嘎一声打开了。


打头的少女扎着双螺髻,碧绿的发带随着少女行进的动作上下飘动。


林新雨惊讶地看着少女的脸,那是她的脸,但在她的记忆里,她回家的那几日,没有做过这样的打扮。


更何况,林新雨看向少女身后跟着的两个人,是廖子兮和冯苋。


除了赛场那次,她跟她们的距离没有这样近过。


这份记忆真实得可怕,却又陌生得让人恍惚。


林新雨看见少女把小白猫抱起,去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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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救治。


她看见少女遇见了关重月,在突如其来的诬告中失去参赛资格,她看见少女在失意中站起,不断地努力,最后还是被一群黑袍人杀死,生命结束在下着小雨的秋日里。


她看见小白猫舔了舔少女的脸。


一切静止了。


时间从这一刻开始倒退,回到少女拜入合欢宗的那一刻。


这一次,少女的身边没有小白猫,但不变的是,少女依旧遇见了关重月。


这次她似乎有了个定位,叫做恶毒女配。


她做的所有努力都被归纳为嫉妒、不甘,所有人都可以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指责她。


她的一切都被否定,没有人相信她嘴里的真实,而是去信任所谓光明正大的女主大人。


她又一次被逐出合欢宗,死在下着小雨的秋日里。


时间又静止了。


小白猫不知从哪钻出来,哀戚地舔了舔她的脸颊。


时间再一次倒退。


而少女破碎的灵魂被小白猫放入一个小世界中温养。


在这个小世界里,她的父母还是那样琴瑟和鸣,那样爱她。


她生活自由,经济富足,有合拍的朋友,有称职的师长。


在小白猫给她编织的小世界里,一切都那么的温馨而美好。


她一路成长,有压力,有挫折,但稳稳当当,步入了顶尖的学府,还保了研。


再然后,她的灵魂被温养好了,小白猫把她灵魂抱起,送回她本该在的世界。


时间继续流动。


林新雨望着面前那个被杀手们追杀的身影,一阵恍惚。


她有些难以置信,又有一些恍然大悟,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够把她所经历的事情串成一条线。


她的脑海里,一个机械音哔哔哔地响动,像一个坏掉的电池一般,被她的打闹淘汰。


“系统!”林新雨有些慌张,对她而言,系统已经是她亲密的伙伴,纵使它已经很久没有发过声,她也依旧不曾忘记它。


白光落在她怀里的小猫咪上,和小猫融为一体。


她面前的场景再一次变换。


那是一个不起眼的午后,在许多人的日子里再寻常不过。


在一条人来人往的街道上。


一个扎着双螺髻的少女揉着小猫的脑袋,低着头对它说:“叫长生怎么样,它一定会活得很久。”


少女身后的两人叽叽喳喳地赞同。


林新雨怀中的白毛小猫跳出她的怀抱,扑向面前镜花水月一般的景象。


扎着双螺髻的少女和叽叽喳喳的两人都消失了,只剩下小猫孤孤单单地回望。


林新雨走上前,尝试安慰孤零零的小猫。


小猫却在她的面前抬起双脚,用两脚兽的方式站起。


林新雨一时之间顿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安放自己搭过去的手。


她只能看着小白猫在白光中抽条,逐渐变得身长玉立。


那人面庞熟悉,一头银发,扭头用一双熟悉的异瞳看向她。


林新雨嘴巴一张,那个在嘴边叫过千百回的名字脱口而出:“长生。”


眼前人眨了眨眼,一金一蓝两颗瞳孔盈满笑意:“嗯,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