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月光下的重逢
阁楼的樟木味突然变得浓烈起来，林母手中的醒酒汤在月光下泛着琥珀色的光，碗沿一片柠檬片正缓缓下沉。-0?0?小￠税?旺. ′埂·鑫￠罪/全?
"妈..."林雅的手指还揪着李为民的衣角，布料在她掌心皱成一团。
"这碗给李书记。"林母把托盘放在樟木箱上，山茶花胸针碰到木板发出轻响，"你爸那份我加了蜂蜜。"
她转身时裙摆扫过地板上那对草编蝴蝶，突然停住："对了，为民妈妈问你要不要看雅雅穿开裆裤的照片？"
"妈！"林雅的声音差点掀翻屋顶的瓦片。
李为民的耳垂红得像要滴血："那个...我..."
林母的笑声顺着楼梯盘旋而下。
月光重新笼罩两人时，林雅发现李为民的白衬衫领口沾了点草莓酱——想必是刚才蛋糕上的。
"十八年..."她用指尖轻轻点在那点红色上，"省三小后山的梧桐树，现在应该有两抱粗了吧？"
李为民的喉结上下滚动："前年校庆我回去过，树干上还留着我们刻的..."他突然住口，耳根更红了。·2?芭^墈?书+蛧? \唔_错+内!容?
"刻的什么？"林雅凑近一步，草药香若有若无地萦绕在李为民鼻尖，"我记得是..."
"李为民和林雅永远在一起。"他一口气说完，像是怕被打断，"当时你非说'永远'两个字太土，要改成'宇宙毁灭也不分开'。"
阁楼的老式座钟突然敲响，惊起窗外一群夜鸟。
林雅的手指停在李为民第二颗纽扣上："所以你记得？夏令营最后一天..."
"你偷了食堂三个馒头给我路上吃。"李为民的嘴角扬起温柔的弧度，"结果被教导主任抓住，哭得鼻涕泡都出来了。"
林雅突然捶了他一拳："明明是你偷的！我只是..."
"只是把馒头塞进我书包，然后主动站出来认罪。"李为民握住她的手腕，脉搏在他指尖下跳动，"为什么？"
月光透过天窗在林雅睫毛上投下细碎的影子："因为你说了要当医生救我妈妈。"
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虽然那会儿你连阑尾和扁桃体都分不清。"
楼下突然传来瓷器破碎的声音，接着是两位父亲豪迈的划拳声。?3~w′w·d~.¨c·o~m·
李为民的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林雅手腕内侧的疤痕——那是长期静脉穿刺留下的痕迹。
"你后来...找过我吗？"
"每个暑假都回省三小。"李为民从钱包夹层抽出张泛黄的纸条，"这是你塞在馒头里的，'别忘了约定'。"
纸条上的铅笔字己经模糊，但那个歪歪扭扭的蝴蝶图案依然清晰，林雅突然转身翻找樟木箱，从底层掏出个生锈的饼干盒。
"看。"她打开盒子，里面躺着半截橡皮筋和几颗彩色玻璃珠，"你帮我扎头发的，还有..."
"弹珠王！"李为民拿起那颗虎纹玻璃珠，"我用二十张洋画跟大胖换的，结果第二天就转学了。"
林雅把玻璃珠举到月光下，斑斓的光影在他们脸上流转："我每年都把它挂在圣诞树上——虽然我们家不过圣诞节。"
楼下钢琴换了《月亮代表我的心》，弹得磕磕绊绊。
李为民突然单膝跪在吱呀作响的地板上："林雅同学，十八年没交的暑假作业..."
"李为民同学，"林雅用草编蝴蝶轻点他鼻尖，"你现在能分清阑尾和扁桃体了吗？"
月光突然被云层遮蔽，阁楼陷入温柔的黑暗，当李为民的唇终于碰到林雅额头时，楼梯传来惊天动地的咳嗽声。
"年轻人！"林父举着血压计站在楼梯口，领带歪到一边，"我血压都180了！"
李建国书记从后面探出头，手里还端着醒酒汤："老林你耍赖，刚才量明明才150..."
清晨五点的林家别墅笼罩在淡蓝色雾气中。
李为民轻手轻脚地下楼，发现厨房灯己经亮了，林母正在煮粥，砂锅里的白粥咕嘟咕嘟冒着泡。
"阿姨早。"他站在厨房门口，手指无意识地整理着皱巴巴的衬衫——昨晚在阁楼椅子上将就了一夜。
林母头也不回地往粥里撒了一把干贝："雅雅六岁起就没带男生回家过夜。"
她搅粥的木勺在砂锅沿敲了两下，"包括那只捡来的瘸腿流浪狗。"
李为民的耳朵又开始发烫，窗外的石榴树上，早起的麻雀正在梳理羽毛。
"我...我去买早点吧？听说巷口的油条..."
"不用。"林母突然转身，手里的山茶花胸针闪着微光，"李书记凌晨西点就出门了，说是有紧急会议。"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楼梯，"雅雅爸爸去送他，顺便...醒酒。"
砂锅盖上的气孔喷出一缕白雾，在晨光中缓缓消散，李为民发现料理台上摆着两杯蜂蜜水，杯沿的柠檬片切得薄如蝉翼。
"阿姨，我..."
"你妈妈刚
来电话。"林母把粥舀进青瓷碗，"说刘教授九点出诊，让你..."她突然压低声音，"带雅雅一起去。"
楼梯传来轻微的吱呀声，林雅穿着oversize的t恤晃进厨房，光脚踩在花岗岩地面上，右脚踝的绷带己经换成粉色卡通款。
"妈你又偷看我衣柜？"她抓起蜂蜜水一饮而尽，喉结在晨光中划出优美的弧线，"这t恤我藏多深啊..."
"在真空压缩袋第三层。"林母淡定地撒着葱花，"和你那些没寄出的信放一起。"
林雅一口水喷出来，正好溅在李为民刚换好的衬衫上，两人手忙脚乱去拿纸巾时，额头"咚"地撞在一起。
"嘶——"林雅捂着额头，"李为民你头是铁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