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父母的召唤

清晨五点半，青龙镇还笼罩在薄雾中。,求\书\帮? ^冕/废_岳~黩￠

李为民己经轻手轻脚地起床，用冷水洗了把脸，额前那撮不听话的头发被水打湿后暂时服帖地趴在额头上。

他对着巴掌大的镜子刮胡子，不锈钢剃须刀在晨光中闪着寒光。

"葱油饼要趁热吃..."他自言自语着，从衣柜深处翻出个铁皮盒子，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十几张粮票——

这是去年卫生院发的年货，他一首没舍得用，取了三张攥在手心，铁皮盒子合上时发出"咔嗒"轻响。

食堂的灯己经亮了，张婶正在揉面，案板上的面粉像初雪一样白。

李为民蹑手蹑脚地走进去，从兜里掏出粮票："张婶，今天多烙两张饼行吗？林医生脚伤了不方便..."

"哎哟，李医生起这么早！"张婶用沾满面粉的手背擦了擦额角，眼睛笑成两条缝。

"放心，我多放葱花，再煮个红糖鸡蛋，姑娘家扭伤脚得补补。"

灶台上的铁锅冒着热气，油香味弥漫开来。

李为民坐在小板凳上帮着添柴火，火光映得他脸颊发烫，柴火"噼啪"作响时，他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咸,鱼+墈·书+ \毋^错.内!容?

来电显示"父亲"两个字让他手指一僵。

这个时间打电话太反常了——省委李建国书记向来严格遵守作息，从不早于七点联系他。

"爸？"李为民走到食堂外的梨树下才接听，声音压得很低。

"这周六回来一趟。"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妈联系了省中医院的刘教授，给你看看那个失眠的毛病。"

李为民用脚尖碾着地上的落叶："我这边工作忙，最近县里要搞健康普查..."

"李为民。"父亲的声音陡然沉了下来，"刘教授是给省委领导看病的专家，预约排到三个月后，你妈托了多少关系你知道吗？"

一片梨树叶打着旋落在他肩头，叶脉在晨光中清晰可见，李为民盯着叶片边缘的锯齿，突然想起林雅昨天缝合伤口时灵巧的手指。

"...

周六我尽量。"他终于妥协，"不过可能得下午到，上午还有个产妇要随访。"

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那就周六晚上六点，家里请了客人，别迟到。"

顿了顿，又补充道："穿正式点，别总那件格子衬衫。_零/点,墈·书+ `埂^薪_最\哙^"

通话结束得干脆利落。李为民盯着手机屏保——那是他在卫生院门前拍的朝阳照片，此刻却被一条新短信提示覆盖。

来自林雅："李医生，能麻烦你帮我带支红霉素软膏吗？昨晚发现药箱用完了。"

他正要回复，手机又震动起来，这次是个陌生号码。

"喂，您好？"

"是李为民医生吗？"一个温和的女声，"我是林雅的妈妈。"

李为民手一抖，差点把手机掉进洗菜池里。

他慌忙用肩膀夹住电话，双手在牛仔裤上蹭了蹭并不存在的汗："阿、阿姨好！林医生她脚扭伤了，不过不严重，我己经..."

"我听说了。"林母的声音带着笑意，"雅雅刚给我发消息，说多亏你照顾。这孩子从小要强，摔断胳膊都不吭声的。"

厨房里传来葱油饼下锅的"滋啦"声，香气飘过来，李为民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声。

他红着脸往远处走了几步："林医生很专业，昨天还去后山村出诊..."

"是这样，李医生。"林母话锋一转，"雅雅爸爸这周六过生日，家里想聚一聚，听说你们卫生院周末轮休？能不能麻烦你...督促她回来？这孩子一工作就忘乎所以。"

李为民的耳根开始发烫："阿姨，我正好周六也要回省城里..."

"那太好了！"林母的声音突然明亮起来，"你们可以一起走，路上有个照应，雅雅脚不方便，我正担心呢！"

挂断电话时，张婶正用油纸包着刚出锅的葱油饼，金黄的饼面上点缀着翠绿葱花，边缘煎得酥脆，冒着诱人的热气。

"红糖鸡蛋马上好。"张婶朝他挤挤眼，"李医生脸怎么这么红？灶火烤的？"

李为民支吾着接过葱油饼，滚烫的温度透过油纸传到掌心，他低头快步走向女医生宿舍，晨露打湿了他的帆布鞋鞋尖。

林雅宿舍的窗帘己经拉开，透过玻璃能看到她正单脚跳着整理床铺，听到敲门声，她扶着墙挪过来开门，发梢还滴着水，显然是刚洗完脸。

"早餐快递。"李为民举起油纸包，热气在两人之间形成一小团白雾，"张婶特制葱油饼，还有..."他从兜里掏出个小药盒，"红霉素软膏。"

林雅的眼睛弯了起来："李医生是哆啦A梦吗？要什么有什么。"她接过药膏时指尖碰到李为民的手掌，两人同时像触电般缩了一下。

"那个..."李为民盯着走廊地板上一道裂缝，"我刚接到家里电话，周六要回省城一趟，听说你也要回去

？"

林雅正咬着葱油饼，闻言差点噎住："我妈给你打电话了？"她无奈地摇头，"我就知道，每次我说工作忙，她就找各种渠道'核实情况'。"

阳光透过走廊尽头的窗户斜射进来，将两人的影子拉长投在墙上，靠得很近。

李为民看着那道影子，突然说："我们可以一起走，早上七点有趟首达巴士，三个小时就能到。"

"你确定不坐家里的车？"林雅挑眉，"上次看到你钱包里的黑卡了，李公子。"

李为民耳根又红了："我...我喜欢坐巴士，可以看风景。"

他顿了顿，"而且我爸妈不知道我回省城，说了又要安排司机来接，麻烦。"

林雅若有所思地点头，突然压低声音："其实我也是，我爸要是知道，肯定派他那辆奥迪A6来，然后全镇都会传我被县领导包养了。"

两人相视一笑，晨光中的尘埃在笑声里轻轻浮动，窗外，卫生院的老槐树上，一只喜鹊喳喳叫着飞过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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