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求情

正在这时,外面小厮高声禀报道:“少爷,郡主来了。”


范闲回头与范建相视一眼,扬声应道:“请进来。”


范闲这私宅,安乐来过不少次,也毫不见外的径直进了书房,见到范建,乖巧行礼问安,这才笑着看向范闲:“哥,我让人,把滕梓荆带来了。”


“滕梓荆?”范闲皱眉,急忙出门去看,见滕梓荆拄着拐杖,满脸笑容的站在门口,忙扶着他进了书房坐下:“你不是在城外家中养伤吗?伤筋动骨一百天,怎么能随便挪动,留下后遗症怎么办?安乐你也是,你带他来干嘛?”


滕梓荆给范建行礼,这才笑着跟范闲说:“郡主派人跟我说,长公主今日有难,让我来陪陪您,这事儿,总算是有个交代,我,想看看。所以,就来了。”


范闲神色一黯,这次,自己只怕还是没法为那些人讨回公道。却还是强笑着拍拍滕梓荆的肩膀:“行,来看看李云睿的下场,好生解解气。”


“大人,别想太多。”滕梓荆却是安慰道:“我们这些人,能得大人看重,愿意为我们如此奔走,让长公主付出代价,已经很难得了,大人别想太多,那毕竟是长公主。”


安乐见他们说完,给范建倒了杯茶,双手递过去:“范叔叔,你知不知道,如今,有多少人去求情了呀?”


“太子已赶往御书房,你们这会儿去,估摸着还能碰到他。”范建挑眉笑笑,抿了口茶水,心情很是不错。


“太子被她坑成那样,还肯为她求情,还真是情深意重啊。”范闲挑眉讥讽道。


“毕竟是一党的,若不去求情,将来谁肯给他卖命。”安乐淡淡的说道。


范闲心中有些沉重,说道:“既如此,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这就进宫去吧,去,给长公主殿下,求情!”


“求情?”安乐冷笑。


范闲狐疑的看向安乐:“你的意思是?”


安乐笑笑,却是看向范建:“叔叔以为,此次,陛下会如何处置长公主?”


范建叹道:“先前,陛下已经决定让长公主交回内库财权,如今,最大的可能,是把长公主赶回信阳。”


“哼……”安乐哼笑一声,看向范闲,苦笑:“长公主即便要离开京都,也只会用其他的理由,比如回封地养病之类的,不是吗?”


“不错,皇家的名声不容亵渎。”范建肯定点头。


“然后呢?”安乐有些讥讽的说道:“等陛下万寿,太后圣寿,甚至是逢年过节,但凡太后说一声。想女儿了,谁还敢拦着。不让长公主回京不成?毕竟,她只是回封地‘养病’而已啊。”


“你想如何呢?”范闲问道。


“剪其羽翼!”安乐淡淡的道:“内库先不急,早晚是你的,但,如今,只有信阳长公主一个有封地,封地这种东西,既然已经废除了,还是废的彻底一些才好。”


范闲也是玲珑心肝的聪明人,顿时明白了安乐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让我去‘求情’,求陛下不要把她赶出京都?而是,改为撤除她的封地?”


“不,撤除封地这种话,你不能说,我来说。”安乐摇头:“你只需要说,燕小乙和她身边的人没有劝谏长公主,理应受罚。至于如何处置长公主,你即是臣子,又是女婿,自然是不好开口的。”


“这件事,你又何必搀和?”范闲皱眉:“那就是个疯子!”


“她都要把我弄去北齐和亲了,我若是不狠狠落井下石一回,以后,岂不是人人都能欺到我头上了!”安乐冷哼一声。


血洗长信宫之事,庆帝下了封口令,看来效果不错,范闲都不知道呢,安乐冷笑道:“反正我和她已经彻底撕破脸了,也不差这一回,你就别管了,免得让婉儿为难。”


长信宫血案,范闲不知道,范建却是知道的,他拍拍范闲的肩膀,朝他点点头。


范闲知道范建疼爱安乐,不会故意让她难做,既然然他点了头,应是无碍,正好他也不愿意让婉儿为难,便点头答应了。


……


听闻范闲和安乐求见,庆帝倒是颇感意外,门外跪着的长公主更是直接讥讽道:“你们能来,倒真是出乎了本宫的意料。”


范闲并没有理会她,径自跟着太监进了御书房。


“见过长公主殿下。”安乐对着跪在地上的长公主微微一福,不待她开口,就径自起身,笑意盈盈,甜甜的说道:“长公主殿下辛辛苦苦,为安乐说了门好亲事,安乐可是铭记在心呢。如今,长公主遇到了难事儿,安乐如何能不回报殿下的恩典呢?”


“安乐郡主怕是记错了,你的亲事,是北齐太后和皇帝亲自向陛下求亲,与我,可没关系。”长公主跪的笔直,丝毫不落下风的笑着说道:“不过,还是要恭喜你了。祝你,和北齐皇帝,白头偕老。”


“啊,原来不是长公主殿下呀?”安乐故作恍然,轻轻一拍额头:“哎呀,瞧我,年纪大了,记性也不好,长公主勿怪啊。”


这是暗指自己年纪大,还是当着庆帝的面!跪在地上的长公主脸色有些发青。


安乐却是歪着头,看着她的脸色,满意的挑眉笑了:“陛下召见,安乐就不陪长公主殿下闲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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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把长公主气的不轻,安乐心情愉悦的进入内室,眸光一扫,太子跪在庆帝御案前,范闲低着头,站在一边。


毫不耽误,语气轻快的行礼问安:“安乐给陛下请安,陛下万福金安。”


方才外面的动静,里面的人都听的清清楚楚,庆帝自顾自的打磨着箭矢,随意的问道:“你们,也是来给李云睿求情的?”


“不知陛下,准备如何处置长公主呀?”安乐好奇的问道。


“怎么?”庆帝抬眼看了眼安乐。


“毕竟是长公主,陛下的妹妹,万一陛下舍不得责罚,只是罚罚跪而已,那臣女就不多嘴多舌的,惹陛下烦心了。”安乐笑着说道。


“让她离开京都,回信阳封地。”庆帝端详着手中的箭矢,忽然看向范闲笑道:“朕听说,你一直想让李云睿离开京都?如此是否和你的心意?”


“是!”范闲并不讳言,这话他既然说出口,陛下会知道就不奇怪。


“那,你是没话说了?”


范闲叹气:“若不是有人提醒,我差点忘了婉儿的感受。”


“你是来求情的?”庆帝的语气里,带了些别样的味道。


“若长公主只是想杀我,为了婉儿,我愿意退让。”范闲面无表情的说道:“只是有七人因此而死,我有什么资格,替死了的人原谅?”


“就为了几个百姓?”


“是为了七条人命。”范闲一滞,没想到庆帝会把话说的这般轻描淡写,这般漫不经心,一时间心神恍惚,语气有些轻飘的说道。


庆帝摇摇头,继续打磨:“磨练的还不够啊。”


“那也不能磨掉了心中的是非。”范闲淡淡道:“为了婉儿,身为臣子,我无权干涉长公主的处置问题,只是,长公主毕竟身处深宫之中。那为虎作伥的燕小乙,郭攸之之辈,绝不能姑息!”


范闲撩起衣摆,正正跪在庆帝面前,肃容大声说道:“臣范闲,恳请陛下切勿姑息,务必严惩李云睿之爪牙!”说罢,一个头磕在地上,不再作声。


“起来吧,你也不爱跪着。说实话,朕有些失望。”庆帝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淡淡的道:“如果要接管监察院,统领内库,如此权重,唯孤臣可为。”


“这我倒没想那么深,只是觉得该这么做,就做了。”范闲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内库如今并非我统领。再说,监察院还有陈院长他们,未来的事,谁说的准呢?”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庆帝摇摇头:“这是朕一位故人所说的话,你,好好想想。”


“是,我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