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破而后立
“桀桀桀，小美人儿！”
“桀桀桀，白嫩鲜美的人肉。”
“桀桀桀，吃掉她。”
沈溪炼制的鬼头吞噬完十八道剑影后，一窝蜂的冲向半死不活的苏瑶。
眨眼间，幽绿色的鬼头紧紧地贴住苏瑶的全身，疯狂吸收着她的灵力。
那唯美的画面就好似王京瑶笔下的香妃一般，招蜂引蝶，美不胜收。
苏瑶丹田的灵力终于枯竭了，她甚至连抬手的力气都耗尽了，瞳孔逐渐放空，陷入了昏迷。
她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回到了昨夜的开天宗。
……
九嶷山巅的雕像下，跪着一袭白衣的苏瑶。
她双手合十，虔诚的仰望着剑仙子的雕像，心中一阵祈祷后，缓缓的磕了三个头。
“徒儿，这么晚还不睡？”
身后响起一道清冷的声音，苏瑶娇躯一颤，还没等她起身，一阵凉风席卷过来一缕幽香，她的鼻尖沾满了兰花的香味。
柔软的轻纱轻抚过她的脸颊，耳边“沙沙”的低吟转瞬即逝，苏瑶闭眼回味着霎那间的美好，心都融化了。
“傻孩子地上凉，快起来吧。”
“你师祖生前最疼爱的就是她的徒子徒孙了。”
苏瑶发誓，她这是第一次听到师尊温柔到极致的嗓音。
“嗡”的一声，她的脑海都变成了空白，她的心尖就好似阳春的白雪，滋润了整个春天。
等苏瑶从空白的大脑回过神时，师尊那似白月光的眼眸静静的看着高大的雕像，蕴含了太多的不舍。
苏瑶紧闭着呼吸，生怕一丝的动静扰乱了这缱绻的画面。
“瑶儿，你说人死了还能复活吗？”
苏瑶的眼睛顺着洛尘凝的目光，看向白玉雕像的面孔，那张栩栩如生的面孔总会让她想起一个人。
一个她心底厌恶的人。
“师尊，人死不能复生，师祖如果在天有灵，也不愿看到您这样。”
“可是我第一次看到沈溪，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你师祖回来找我了。”洛尘凝苦笑。
这一刻的她不再是高高在上，意气风发的少宗主，而是少了几分神性，多了几分普通人的不舍与怀念。
苏瑶张了张嘴嘴，脱口而出想要贬低沈溪的话如鲠在喉，就好似口腔塞满了干噎酸奶，噎的她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轰隆”一声。
白玉雕像身边的长剑石雕突然炸裂了，一柄透明似寒冰的长剑缓缓落在洛尘凝的手心。
“这是柄剑叫做望月琉璃剑。”
“我十八岁生辰的时候，你师祖亲手送给我的生辰礼。”
“她在我手里埋没了几千年，现在我把她传给你。”
洛尘凝说完，毫不犹豫的把剑递到苏瑶跟前。
“我听家族的老祖说过，这是一件极道神兵。”苏瑶本能的抬手想要接过神剑，但是她好似想到了什么，手中的动作戛然而止，“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为何不敢收？”
“师尊，这柄神剑的价值，就算把苏家卖了也抵不上，我真的不能收。”苏瑶压下心底的渴望，脑袋摇的像拨浪鼓。
“傻孩子，你在我心里。”
“岂是一件神兵能比的。”
“我的徒儿，以后一定是整座灵界都要跪地磕头的存在。”
苏瑶听后，直接达到了颅内高潮。
她只感觉手心一凉，还没有等她反应过来，望月琉璃剑已经握在了她的手中。
她呆呆地望着师尊远去的背影。
耳边只留下了几句话。
“自从你师祖走了之后，我的修为千年没有精进了。”
“如今倒要被青云宗的妖凰骑在头顶了。”
“唉明日比试，徒儿你多加小心，万不可强求，在为师心中你大于一切！”
……
试炼场擂台上，苏瑶猛地睁开双眼。
耳边还是“桀桀桀”的怪叫。
四肢还是酸软提不起一丝力气。
丹田还是空空如也，没有一丝灵力。
唯一变得是她那颗不愿让师尊失望的心。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苏瑶紧紧抓住指尖的长剑，那冰冷的寒意驱散了那燥热的疼痛。
她扭头温柔地看了一眼望月琉璃剑，轻轻地道：
“师尊，谢谢你。”
“徒儿可以死。”
“但是不能输！”
苏瑶说完，用尽最后一丝神识，从储物袋里取出一瓶丹药。
就好似磕糖豆一般，一整瓶的丹药被她磕进嘴中。
眨眼间，她感觉眼前的一切都变成了红色，那黑夜变成了血红。
诸天的修士变成了血红。
王座上的师尊变成了血红。
她模模糊糊的听到师尊的声音，好像在喊“住手”什么的。
天地太嘈杂了，她实在听不清了。
不过这一切都无所谓了。
檀中穴的凉意随着望月琉璃剑的拔出变得躁动。
苏瑶提着沾满血迹的长剑缓缓的升向半空。
“咔嚓”一声，炼气七层的瓶颈破碎了。
即将撑爆丹田的灵力突然随着苏瑶境界的提升处在了一种放空的状态。
漫天遍地的灵力纷纷的涌向苏瑶，全都汇聚在她高举的长剑之上。
越来越多的灵气逐渐的被压缩凝实，形成了一柄长约三丈的白色巨剑。
白色巨剑恐怖的威压令在场的练气修士双腿打颤。
“我以为苏师姐磕药自戕是疯了，原来是破而后立。”
“她那一剑扎的檀中穴，檀中穴在人体的中心，也是气旋产生的地方，更是修士梦想开始的地方。”
“相传洛少宗主为了人类修士，上穷碧落下黄泉，在阴曹地府力压一界的鬼族，就是一剑刺穿檀中穴，把境界强行提升到了大乘期，仰我人族之威，我辈修士哪个不崇拜？哪个不敬仰？”
“苏师姐为了宗门，竟然冒着九死一生的风险，把境界提升到了练气八层，我们这些做师弟师妹的又有什么理由不努力为洛少宗主争光，为宗主争光？”
沈溪望着半空，七窍流血的苏瑶，也是大受震撼，那白色巨剑恐怖的威压，让她喘不过气来。
而自己那十八只鬼头，早已在对方突破到练气八层，凝出巨剑的时候，跑回啸天傀儡体内，装死去了。
“沈溪，从内心讲我希望你死。”
“但是你死了，我师尊会伤心难过。”
“所以，我给你十秒钟的时间，是去是留，悉听尊便。”
苏瑶紧闭的眼眸，鲜血还是一直流淌。
双耳的耳垂也是划过一滴又一滴的湿热。
七窍流血，目不能视，耳不能听的她淡淡地道。